从飞虎岭上下来,顾天佑就下定决心,宁可破釜沉舟也不受这小萝卜头儿的摆布。老小子不是打算把老子吸纳为他的傀儡木偶吗?老子偏偏给你玩儿个邪的!堂堂天朝邪术大师,若是摆弄不了他宁可买块豆腐碰死算了。
一路来到卧龙塘产业新区,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此地今非昔比,国际儿童乐园,度假村,游艇俱乐部,加上个高尔夫球场,一地一条路,路径繁多让人眼花缭乱,于是就给在此担任财务总监的杨文山的小姨子打了电话,让小张姐带路才找到球场会所。
卧龙高尔夫俱乐部会所,自落成以来,顾总还是第一次大驾光临。只见这会所约莫有万八千平米的规模,前庭花草如海后园奇石成山,修建的栋宇连云,泉石幽曲,亭舍雅致,建构精美,一看便知每一尺土地上都花了不少真金白银。
二月末的天气,绿草如织,坐落在半月山怀抱里的球场风和日丽,大山挡住了海风却容忍带着海潮味道的新鲜空气将这里变的更加心旷神怡。草坪上摆着几把藤椅和一张圆桌,几样法式精致糕点码放整齐,又摆了几瓶来自芬兰的维恩矿泉水,小服务生站在一旁,衣着笔挺脸带傲气,很为能作为如此时尚高端的地方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一大早就接到杨总的通知,说今天有几位重要人物要过来,其中一位更是将卧龙塘这一方水土开辟成今日局面的创始人。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创始人。可是等候了这么长时间,创始人没见到,倒是来了个卖相颇佳却很没眼色的年轻人,一身廉价货也就罢了,还特别不客气,糕点抓起就吃,几百块一瓶的矿泉水拿起来就喝。眼瞅着这家伙把码放漂亮的糕点弄的乱糟糟,小服务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集团财务总监张总亲自送过来的人,他现在赶人的心思都有了。
顾天佑看了小服务生一眼,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小服务生点点头,装成很有耐心的样子:“我是秦州市里的。”
顾天佑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在这里吃住用还习惯?工资待遇怎么样?一个月能休息几天?这会所的负责人是谁?”
小服务生邹了邹眉,道:“对不起,我们有规定,有些事不方便跟客人说起。”
顾天佑嘿嘿一笑,道:“随便聊几句,据我所知,这卧龙塘旅游度假集团有几个股东呢,就你所知道的,哪个比较说了算?”
“你问这个做什么?”小服务生警觉的:“我们都是杨总招来的,来这里就是上班,集团上层的事情不是我该知道的。”
顾天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离开久了,有时候经常会想这个地方建成以后的样子,当初弄了这么多股东,那时候就想有一天建成时,一个个会不会抢的头破血流?”
小服务生一惊,有些不可置信,试探着问:“您是顾总吗?”
“有点年轻是吧?”顾天佑点点头,笑道:“别一副见鬼的眼神,我脸上没写着成功的经验,只有狗屎运三个字。”
杨文山陪着苗世凡和邹海滨赶到了,小服务生连忙迎上去口呼杨总,态度十分恭谨。
都是自家人,没啥好寒暄的,三人落座,顾天佑对杨文山说道:“招了不少外面人进来,方大头没找你麻烦?”
杨文山道:“怎么可能会不找,方家老二现在是集团总经理,摆不正屁股下面的凳子,屁大个事儿都要过问一下,都快把我烦死了,海州控股派过来的那个沈副总只抓渡假村的销售和儿童乐园,根本不管别的事儿,我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建邺那边,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他瞎弄去。”说着看了苗世凡一眼,又道:“苗老师在这儿呢,天地良心,可不是我存心跟你舅哥过不去。”
苗世凡道:“这个地方气势已成,需要的不是折腾,而是守成,方老二太想证明自己了。”
邹海滨道:“都说他是小方白羽,我这个最反感方大头的人都得说句公道话,就他那颗脑袋,都未必能转过方大头的脚趾头。”
顾天佑道:“你们说让乐儿回来管理这里会怎样?”
邹海滨嘿嘿一笑:“这是你家里头的事情,傻逼才不多这嘴呢。”
苗世凡道:“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
顾天佑看着苗世凡,话锋一转问道:“东西您都看见了吧?”
苗世凡点点头,道:“除了一幅画我看上了私人收藏了以外,其他的都交给我处理吧。”
杨文山深表钦佩的:“苗老师的眼光真是厉害,那些瓶瓶罐罐的玩意我光知道值钱,却说不清哪里值钱,苗老师随便看那么几眼,什么年代什么窑怎样的工艺说的一清二楚,就跟看见人家在那怎么烧似的。”
苗世凡道:“有些东西是传世珍品,保留起来意义更大,我的意思是搞个咱们自己的小型博物馆。”
“您看着办吧。”顾天佑不在意的说道,转头对邹海滨说道:“海滨,今天把你叫来其实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清楚。”
邹海滨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后缓缓点头:“我一直在等你说。”
顾天佑道:“刚才我们说的话基本只有圈里人才能听,我虽然把主要资金渠道从钱龙控股转移到了这边,但并不打算结束你我之间的合作,钱龙控股这个填海造岛的项目做下来,就算气候已成,下一步我打算把股权重新分配一下,你百分之五十一,我百分之四十九,这个董事长换你来当,你还可以考虑分些股权给那几位副手,必要的话我还可以再让出一部分股权,但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再让我就不能白送了。”
邹海滨想要拒绝。顾天佑摆手将他要说的话打断:“别拒绝,你说一个不字就是骂我祖宗,钱龙控股有今天是你邹海滨一颗颗汗珠子砸地上打下的天下,我一直都没怎么太过问生意上的事情,当初投入多少你我心里都有数,仰人鼻息看方大头脸色的事情我一次都没做过,咱们兄弟一场,合作到这一步可算是天大的缘分,我这个人又懒又霸道,很多决策做出之前都没问过你的意见,这次又是这样,希望你别过意。”
邹海滨有些动容:“天佑,你快别这么说,我邹海滨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也不是不知道怎么来钱快,咱们在一起,玩的就是俩字:痛快!我知道我大姐找过你了,这些日子你一直不露面,我就怕你被她吓怂了,不敢继续陪我玩下去,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甭管那帮子老脑瓜怎么想,咱们永远是兄弟!”
苗世凡喝一口水,看看时间,道:“把我们叫过来除了这点事儿外就没别的了?”
顾天佑道:“还有个大事儿,我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沉吟着:“嗯,我打算去缅甸那边投资个矿厂您觉着可行不?”
“缅甸?”邹海滨眼睛一亮:“翡翠矿吗?”
顾天佑嘿的一笑:“土包子,就知道赌石那点事儿,我说的真正的大生意,金矿,稀土矿!”
苗世凡道:“缅甸那边不太平,众所周知的原因,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国家对缅甸实行经济制裁,十年前纷纷撤出在缅甸的投资,加上联合国粮农组织在缅甸推行毒品替代计划效果不佳,对急需发展的缅甸造成极大的影响。”
又道:“近几年来,缅甸政局比较稳定,许多帮派纷纷向政府投降,实行政府管理下的自治,封闭的农耕思想逐步开化,政府也在不断采取措施促进本国经济发展。”
这老玻璃不愧是经济学专家,狱中蛰伏十余年一点没浪费时间,一身修养有增无减,目光锐利更胜从前。
继续说着:“这几年中缅关系有所改善,国内几家大的矿业集团都试图在那边建厂开矿,那边的劳动力成本很低,但用电条件太差,柴油发电的成本必须考虑在内,这些都还是次要,最最重要也最难解决的其实是安全问题,国内几家大企业的矿厂都是公派的维和军人,尚且难保万全,铜矿事件以后基本都被赶出缅甸了,这还是国家行为,宁肯赔本赚吆喝,咱们私人投资矿业,去哪找这样安保队伍?”
顾天佑道:“这个不必担心,我肯定能找到强有力的合作对象确保安全。”
苗世凡沉吟道:“如果能保证安全,这生意就大有可为,不过前提是你能找到有价值的矿脉。”
顾天佑道:“这事儿不着急,可以先搞个勘察队去那边打个前站,我就是觉着这门生意做起来意义大还有赚头,所以特别感兴趣。”
邹海滨主动请缨:“人工岛那边的工程接近尾声了,要不这事儿交给钱龙控股来运作怎么样?”
顾天佑笑道:“你不说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事儿太操心,老同志最多也就总掌全局,这个开荒牛还得你来干,我知道你们家对你的期望不小,这个矿你干好了,这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业,要知道那些大山里的宝贝连欧美人都惦记着呢。”
苗世凡道:“你办事向来稳准狠,我知道你既然说能找到强力的合作方保证安全,就应该有几分把握,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啊,那边的局势太复杂了,城头王旗变幻莫测,今天的强力人物明天或许就是断头鬼。”
顾天佑眼中闪过一抹豪情,道:“所以才叫英雄冢豪杰墓,能在那个地方玩儿明白的才是大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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