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起谋杀!别人看不出端倪,顾天佑一眼就能瞧出其中的门道。
驯蛇师用的是诱蛇粉,将青蛙焙干研未,用鼠油拌匀,阴干为末,制成药囊藏于身上。蛇以信为鼻,对味道极其灵敏,却完全没有外听觉,音乐并不能令其起舞,诱蛇粉却可以让这畜生陶醉其中,随味道摆动身体。不用时只需将药囊收入隔绝气味的瓶子里便可。
这驯蛇师的手段还算老道,又长于山区熟悉蛇性,刚才的表演可谓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之所以那蛇忽然向她发起攻击,其实是有人用了邪术勾起了那蛇儿的攻击欲望。此人用心歹毒,所用的方法与诱蛇粉的道理大同小异。取蛇卵焙干成粉,采集春季雌蛇玄牝分泌物混合制成药球,雄蛇闻之,无不愤怒,杀心顿生!
出手救人的正是小龙女龙剑梅。那大蛇一落入她手,便奋力挣扎,四米长的身子往龙剑梅身上缠绕过来。龙剑梅不慌不忙翻手一转的功夫,就将这条大蛇抖的笔直,其他人看不出这是什么手法,只见她清纯秀丽宛若不似人间之人,动作潇洒,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巨大的毒蛇,都不禁喝起彩来!
那女驯蛇师惊的目瞪口呆,她素知这眼镜王蛇的厉害,不仅毒素厉害,一次喷出的毒液量更是举世无双。就算备有解毒血清,正面挨它一口也不是好受的。刚刚一瞬间她只道不死也得毁了一张脸,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姑娘,出手竟比蛇头进攻还快,一把就抓住了毒蛇救了她一命。
顾天佑抢进人群,目光冷然扫视一圈,在那黑瘦喇嘛身上稍作停留,对着小龙女吩咐道:“把蛇丢到地上!”
龙剑梅迟愣了一下,果然听话的将那条眼镜王蛇丢在地上。
只见这蛇一落地,便立即暴躁的游走起来,盘旋打转了半圈终于锁定了喇嘛所在的方向,离弦之箭一般窜了过去!那喇嘛吓的魂不附体,调头就跑。顾天佑一个箭步过去,抢在蛇儿追上他之前出手将蛇头抓住。同时转身对在场观众说道:“请大家不要慌张,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们节目表演的一部分,所以不会有人受伤,请大家继续欣赏节目。”说着,拎着大蛇刚打算让小龙女去抓那黑瘦喇嘛,却见那黑喇嘛身边多了一人,正是那位风骚的秦大姐。
她正关心的看着黑瘦喇嘛,询问道:“金刚圣师,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黑瘦喇嘛原来叫金刚圣师,很明显是个刚入流的江湖骗子。看秦木兰的意思似乎对此人十分笃信,这倒是有趣极了。
观众们不明就里,只道真是表演的一部分,顿时给出热烈的掌声。
顾天佑停下一切动作,转身示意龙剑梅和陆子琪不必多管闲事,将那蛇交给驯蛇师的时候信步送了一段,低声提醒道,你的诱蛇粉被人破了,那喇嘛身上藏了激发雄蛇攻击欲望的药物,你想想可跟什么人结了仇?
驯蛇师接过眼镜王蛇放入篓中,然后双手合十,冲着顾天佑施礼,边走边以别扭的汉语说道:“多谢二位相救之恩,我们是克钦族,那僧侣是掸族的,彼此势不两立,刚才表演的时候没注意到他险些被他害了,我们应邀来表演节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仇家,这件事不算完,我师父奥罗哈会替我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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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面的表演精彩纷呈,甚至还弄了一头大象在舞台上表演了踩人自画像等节目。顾天佑始终和二女并肩,秦木兰虽对这男人飞步抓蛇救下金刚圣师的本领十分好奇,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看着那只手如闪电般抓住激射而出的蛇头,想象这个强壮英俊的年轻男子若是弄到床上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她不禁全身发热。
回家的路上,顾天佑给王凯打了个电话,命他抓一只体量过三百克的雄喜鹊,鹊脑泡酒生相思,百戏图中有记载,取鹊脑焙干混曼陀罗花粉成药置酒中,与人对饮,酒后主客之间不论男女,都会产生浓烈的相思,依依不舍。以微量砒.霜可自解。
而受术者不明就里,不服解药便会一直以施术者为念。甚至言听计从。这东西不是给秦木兰准备的,而是为那个叫金刚圣师的黑手喇嘛预备的。
陆子琪还在回想之前惊险的一幕,她自然知道发生的一切并非事先排练好的。有心问,却不想给男人留下个长舌妇的印象,犹豫了一下。一旁的龙剑梅忽然问道:“八叔公,刚才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驯兽师表演的好好的,那蛇怎么就突然翻脸了?还有,后来为什么你让我把蛇丢地上,那蛇就直奔黑喇嘛去了?”
顾天佑道:“因为那黑喇嘛使坏,身上带了个能让雄蛇发狂的东西,只是这事儿诡秘,当时高朋云集,若是点破了怕主人面上难看,而且这件事关乎两个缅甸异族之间的宿仇,对错难辨,咱们贸然插手未必就是做好事。”
陆子琪好奇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叫人去抓喜鹊啊,还说要取喜鹊的头来炼药,怎么那么残忍啊?”
顾天佑解释道:“这是为了那黑瘦喇嘛准备的,古话讲巴豆杀人不用刀,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喜鹊脑可以助我克制那黑瘦喇嘛的邪术,这个人身具江湖邪术心怀不轨,我是警察,有义务查明真相。”
龙剑梅撇嘴道:“那也不该杀一只喜鹊来炼药,真是太残忍了,喜鹊多可爱啊,怎么不拿乌鸦炼药?乌鸦又丑叫声又难听,据说跟喜鹊本是一样的鸟儿,因为骗人被烧了一身羽毛才变成那样子的。”
顾天佑道:“乌鸦也能入药,但不是取头,而是挖心,炼制成药后混酒中给不孝子孙喝下,每有虐待老人恶行的时候便会悲不自禁,甚至痛不欲生,久而久之便能改过从善,之所以会有这功效,其实是因为乌鸦是鸟类世界里唯一反哺父母的鸟儿。”
龙剑梅吐了一下舌头,道:“哦,原来乌鸦还是这么孝顺的鸟儿,那就算了吧,反正你用喜鹊脑袋克制别人的邪术也不是什么好鸟的做法。”转头问陆子琪:“子琪姐姐,你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陆子琪咯咯笑着说:“不管对不对,姐姐都支持你是对的,谁让咱们俩现在是一个户口本的呢。”
到家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龙剑梅说之前在酒会上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看热闹了。现在小肚子饿的咕咕叫,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挨饿。陆子琪说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吧。顾天佑说就她那饭量,你煮碗面顶多能喂饱她肚子里的小馋虫。
顾天佑说:“今晚让我给你们露一手,做顿可口的。”
陆子琪平常过的基本上是西方化生活,厨房里只有通心粉意大利面和面包牛奶。顾天佑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竟一样都不会做。赤手空拳从厨房出来的天佑哥有点没面子,于是决定下楼去二十四小时超市买食材回来做。没想到龙剑梅却一下子钻进厨房,说好的厨子都会就地取材,龙虾鲍鱼谁做出来都好吃,真有本事就把洋快餐做出好味道来。
十分钟后,她出来了,端着一座山似的意大利面。顾天佑拿起准备好的碗碟打算分享一点点,结果小龙女往厨房一指,说你们俩的在锅里呢,这个是我自己吃的。
顾天佑拿她打趣说,孩子,你不能这么吃,到了八叔公这里你过去的苦日子算过去了,今后脸盆大的馒头随便你吃,就怕把你撑的活活胖死。龙剑梅正埋头苦干,闻言抬头说,我宁可胖死也不要饿死。说着伸手比划着说,五岁的时候,这么大的粟米面饽饽我一顿就吃十二个,十一岁就长这么大个儿了,可惜之后就光涨力气不长个儿了。
胡三变说她是天生体力强健之士,胃火旺盛,生冷不忌,软硬全吃,进肚子的食物就能吸收转化成气血体力。一般人像她这么吃,就会食物沉积肥硕不堪,满身多余脂肪阻挡代谢积攒下一身自由基,到那时离死就不远了。
老不死常言木分花梨紫檀,人分三六九等,一样米养出百样人,每个人生来便各具天赋,有人天生力大无穷,有人生具宿慧幼年便知发奋,龙剑梅便是典型的习武奇才。昨夜一会,胡三变跟顾天佑断言,只要假以时日这小丫头必能达到明胖子的高度。
一顿饭吃光了陆子琪计划吃半个月的存粮,龙剑梅总算吃饱了,坐在那儿,眨巴着眼睛不大想去睡觉。顾天佑把电视给她打开,她立刻夺过遥控器,把声音开到不扰民前提的极限大。然后挥挥手,特别善解人意的说:“你们俩睡觉去吧,我等你们消停了再去睡。”
陆子琪抿嘴偷笑,顾天佑尴尬的挠挠头。俩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陆子琪说,这么晚了,还看什么电视,今晚姐姐跟你一起睡,保证没人吵到你啦。说着,抢过遥控器关了电视,果然拉着小龙女去了客房休息。
卧室里顾天佑一个人虎踞整张大床,时不时听客房那边有嘻嘻哈哈莺莺燕燕语声入耳,正自慨叹长夜漫漫寂寞难眠的时候,忽听见卧室阳台外有轻微的猎猎之声入耳,猛然警觉起来。唰的一下坐起身,往外一看,不由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