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整理完了自己的装备,来到娄老四身边,抱起了小丫头,和娄昭娄老四一起与河岸保持距离,朝着西边走去。
没走多远,徐清就发现了一层石阶,杂草丛生,有许多断层,可是一眼看得出来,这是数百年前,人工修建的,看来这个地方,也是有些传统的。
天又阴了,徐清的心跟着越来越压抑,身体也跟着越来越沉,这难道是身体的原因?这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危险,因为都是礁石,被海水泡过,算是盐碱地,只有很高很高的缝隙,才长出零星树木,为了看一看这里的路线,徐清决定爬高,就顺着台阶拾级而上,为了不因为迷路而失散,徐清让大家都跟在自己身边。
徐清望着天空,看着地面,道:“这个天气,这个云像,雨一下,很快就会起海雾,到时候,路就更难走了。”
小丫头双手在徐清脖子上挂着,眼神清澈地看着周围,用十分不流利的汉语说:“这里好像,空气都在一起?”
徐清皱了皱眉,问道:“丫头你说什么?你用英文说。”
小丫头的爷爷中文说的和华夏人似的,而这小丫头任何中文都听得懂,可是说不好,改口成了英语,道:“thispce,theairtogether”
徐清扭头对娄昭说:“这丫头的意思是,这个地方能聚气。姐,你出生名门,我知道华夏古武门派大多信三清,阵法又是道门至宝,你能不能看出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我感觉身体很沉,可能是和气压有关系。”
娄昭望着远处,道:“我听爷爷说过,任何有山有水的地方,都是风水之地,这属于风水学,很高深的一门学问,我可不会。”
徐清闷声道:“当年我干爹干妈什么都教我,怎么不让我和瞎子学学算命呢?不过这个地方,在很久很久之前,是有人建设过的。走吧,世上本无路,咱们就走出来一条。”
天很快就下起雨来,没有雨伞,徐清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小女娃身上,至于其他人,被雨淋一淋,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娄昭特别不喜欢穿湿衣服,迟些又得烘干。
一路奔波,到雨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雨来的快,云散的也快,温度又升高了,白茫茫的武器从四面八方升起,徐清的体能也到了极限,让大家停了下来。
如此潮湿炎热,是病毒滋生的绝好环境,徐清将酒精洒在一块儿礁石上,等干了之后,才加才坐在了上面,在四面支起了木棍,将一块儿油布架在了头顶。在周围点了火。
娄昭和娄老四体魄强悍,一点事情都没有,小女孩儿是徐清抱着在走,也没什么消耗,就是徐清的身体是真扛不住了,躺下就睡着了。
徐清从来就没有睡得那么沉过,此刻却像虚脱了一般,一躺下什么感觉都没了,也没有梦,大概是因为安心,身边这两个人,不需要自己照顾。也没有去指挥一场非他不可的大仗。也是因为,没有了真气护体,他的伤口,开始发炎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徐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远处海面倒映着空中银河,远处微风徐来,也带来了阵阵海鸥的叫声,有活物,便让徐清的心不是那么沉重。
可是徐清很快一机灵,从石头上弹了起来,因为自己睡着的时候,大家都在自己身边,然而,此时自己的身边那里还有人?
徐清压低声音道:“姐?四哥?”
可是身边哪里有人回答他?反而因为他的这一阵叫声,身边显得无比寂静。徐清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人经过的痕迹,他取下了狙击上的瞄镜,仔细看着远处,并无异样,他下了石头,看到了几串脚印,徐清拿手比划了一下,一串是丫头的,另外两串,是娄昭和娄老四,他们不是一起走的,是小女娃先走,娄昭在后,老四最后,他们干嘛去了?
徐清有意避开了这三串脚印,只是顺着追去。
此地礁石质地坚硬,其实并没有明显的痕迹,徐清看得出,并不是视觉上能直
观看到,是因为他用手指一触碰,就知道被踩过的,和没被踩过的表面物质不同。
越往前走,徐清越是认真,可再也找不到娄昭和娄老四的痕迹,只剩下了小女娃的痕迹,越是这样,徐清越是心急如焚,他们能去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水源很少,是一片连起来的土地,草木茂盛了不少,脚印变得明显,徐清赶紧加快了脚步,顺着脚印追了下去,很快,脚印便停止了,徐清拔出了手枪,小心地蹲在了地面,眯眼认真盯着周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沙沙声,他急忙转身,却被来人提前捂住了嘴,“小清,是我,别出声。”
是娄昭的声音,徐清的心马上安稳了,轻轻点头。
娄昭单臂裹上了徐清的腰,轻轻一点地,飞身上了绝无仅有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回头一看,娄老四和小丫头都在这里。
徐清还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娄昭一直做着噤声的手势,并指着一个方向,让徐清自己去看,黑暗中,徐清无法马上获取到娄昭想要让他看到的东西,可是,他听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声音。
在另外一边的礁石后,是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非常明显。是谁会在夜里,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哭泣呢?徐清颤声道:“怎么回事?”
娄昭压低声音开始解释,徐清睡着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今夜没事了,就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娄昭和娄老四都入定了,小丫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清醒了过来。
华人对黑暗和异动的害怕,是因为从小大人对于其潜意识的灌输,小丫头不怕黑,也不怕这动静,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娄昭马上发现小丫头不见了,急忙出去找,发现小丫头正躲在草丛里,盯着看远处,娄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人影,木讷地一边哭一边走,她吓了一跳,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
声音奇怪,步伐也奇怪,娄昭害怕会有危险,就带着丫头上了树,没多久,娄老四也跟来了。再之后,娄昭就看到了徐清。
娄昭道:“我们也没敢去碰那人影,真是活见鬼了。”
徐清奇怪道:“你们是确确实实看到了人影,不止是听到了声音,对吧?”
娄昭使劲点头。
徐清咽了口唾沫,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道:“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
徐清贴着树干滑落到了地面,压低身体,用脚的外侧触地,迈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环境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还是礁石和海水,零星一些草木。徐清视线良好,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翻过了一块礁石,正要过去,心猛然一沉,缩起了身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哭得呜呜咽咽,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徐清已经准备好了下海救人,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浑身发麻,因为在这人入水的瞬间,海面上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有。
徐清耳边嗡嗡作响,这真是活见鬼了,自己往来于尸横遍野的战场,还从来没遇到过个灵异事件,这个加罗林群岛,是要毁了自己的世界观吗?
这时候,娄昭他们都走了过来,娄昭问:“看到了吗?”
徐清脸色铁青,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道:“如果萧若冰在这里,这种事情就好解释的多了,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还是愿意相信,这是大气反光所造成的。”
其实徐清内心里也难以说服自己,世界上有很多超自然现象,科学的解释,其实是硬生生掰过来的,比如徐清就无法解释,二爹刘成武尸体被灌了水银,自己为什么总是做噩梦。如果说人死如灯灭,自己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心电感应?
不过徐清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要逃命的,而不是在这种事情上大费脑筋,道:“咱们回去吧,这里没有人烟,咱们没一点儿办法得到补给,还是先往西走,找一个陆路国家再说。”
还是和人打交道容易一些,但是他们很快遇到了新的麻烦,他们无论怎么走,都回不去之
前所在的地方,一直等到太阳升起,徐清用太阳和礁石上苔藓确定方向,指北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好在食物水源和武器,以及必要的绳索都随身携带,那些带不来的东西,也没必要去寻找,徐清决定不走回头路。
看天色近几天应该都没有雨了,徐清决定带着大家在几天之内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一旦迷路,那麻烦可大了。
一路上,徐清再也没有注意过什么山,什么水,路途风光不算秀丽,左右望去,只是一片蓝色汪洋,和脚下棕色石头,大家走到了大脑一片空白,往远看,也看不到海上有任何船只。
偶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才会想到,自己正在从一条极其危险,极其诡异的路线上,逃命。
在之前,徐清总是能够及时让自己头脑清晰,那是因为周围环境总是能给他刺激,而在这里,除了水虎鱼和大怪鱼,他已经三天没见到敌人,没有遇到危险了。
明明是危险的环境,却让他感觉到了安逸,因为一片茫茫,徐清的脑子里一直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破坏以高山岛为中心的海上演习,杀非索尔,对战桑扶国飞鸟帮,这些都是具体的事情,回忆起来的时候,徐清脑子还算清晰,但是一想到水虎鱼,和大怪鱼,他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四天开始,徐清的心情就糟糕起来,脑子里全是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小女孩儿的哭声,以及没有水花的跳海。想到这些,徐清的脑子就是一阵乱麻,他甚至怀疑,那些水虎鱼和怪鱼,是不是存在过,他是不是吸入了某种会产生幻觉的毒气,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抱一抱小丫头,去抓住娄昭的手,感觉到身边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终于,他走得好好的,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狠狠摔在了地面,娄昭吓了一跳,把他抱在怀中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滚烫,发烧到不像样子。
第五天凌晨,徐清在一觉醒来,他坐在石头上,知道自己不能再以这个状态继续下去,他带起了下丹田的气,一边默念清心诀,一边行走大周天,进行一次入定,可是在体内乱流起的时候,一切都被打破了,他睁开眼睛,握住了拳头,曾经就算受伤,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无法思考的情绪,他忽然对自己生气,再不管乱流,使劲让丹田内的真气行走,体内乱流让他痛苦到不能自已,忽然一个非常奇妙的契机,他进入了内视,看到了自己体内的几股真气,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思维控制它们,发现,自己只能制约两道气息,其他的,就在和自己已有的真气所对抗。
徐清不懂真气,却懂得体内经脉和穴道的位置,这是童子功。他牵引自己所能控制的真气,驱赶那些不受控制的真气,到一些不是那么让自己难受的位置。
驱赶的次数多了,徐清恍惚间想起,自己体质还接纳不了西风烈,被李谪仙剑气所封锁的位置,可不可以用自己的真气,封锁住这些乱流呢?
徐清从来没有学过自己调理内伤,但这确实是一个古武者的根本,懂得用意念引流,徐清无师自通了。
西风烈和那股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寒气联合起来,本就比鬼丸剑的毒和那枚龙虎山丹药药力要强,有了组织它们的存在,很容易就把毒气和药丸药力堵进了之前的几处气海之内,徐清回神之后,再默念清心诀,封死了几处气海,让他的身体和接纳西风烈的时候大致相同,丹田之内聚了不少气,还能够供他使用。
只是,他的头发,又白了,只夹杂着零星几缕墨色。
徐清不知道,他的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行为,就持续了三十六个小时,娄昭一直用手掌顶着他的后心,关注着徐清体内的变化,她了解这是真气无限期封锁,安心了不少,只是在看到他的一头白发时,心如刀绞。听说他在东北时候,就白头一次,至今他没有告诉别人是为什么,现在看来,也是真气紊乱,经历了一次苦不堪言。
徐清的身体又松了下来,身体的温度渐渐退了下去,放下心的娄昭把他放在了自己怀中,望着远处夕阳,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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