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胃口不要太大,天天燕窝鲍鱼,终究会吃完,后人吃什么啊?”老头儿闻言也不由笑道。
“那至少也要吃个肚儿圆,让他下次不敢再盛情招待,否则的话我怕真是会给他吃破产。”李墨白嘿嘿笑道,心知自己的麻烦来了,申城那边的于军虽说略微安静了,但是那小子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自己还是要小心为妙。
“臭小子别得意,小心别撑着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老头儿笑骂了一句道,“跟我来鉴定室,让你见识一下。”
跟着老爷子到了鉴定室,赫然发现鉴定室的桌子上摆了一幅画、一方鼎、两只瓷器、一方砚台,“老爷子,看来你最近收获不小啊,这些玩意儿能入您法眼,想必都是好东西吧?”
“小子,少来探我的底,自己看去吧!”老头子没好气地说道,心道这小子总是想投机取巧,还是要敲打敲打的好。
古玩的鉴定,有的时候就是鉴人,通过持有人的神色,一样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并非每个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眼睛里或者神色之中总是透露着一些重要的信息。
看着桌上的几样物件儿,李墨白心知这几样玩意儿绝对不简单,否则老头儿不会让自己来见识一番。既然是见识,那就要长见识。
挨个粗粗打量一番,知道这几件玩意儿都是好东西,画是张大千的画、鼎是汉代的错金鼎、瓷器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和乾隆珐琅彩小瓶、砚台是宋代的端砚,没有一个不是好东西。
“老爷子,这些玩意儿应该有猫腻吧?”李墨白嘿嘿一笑,就是不上手看。
“哼哼,有猫腻又如何,你总得看出来才算啊。”老头儿没好气地说道。
李墨白见老爷子不愿细说,嘿嘿笑了两声,便低头看起桌上的物件儿来。
上手细看一遍后,李墨白赫然发现有三件赝品,张大千的画虽然看上去惟妙惟肖,无论画风还是钤印都找不出来问题,就算是宣纸都是民国时期的熟宣,但是落款的字迹却不是张大千的真迹,临摹的虽然巧妙,但是在书法上却是略微少了张大千书法追求拆杈和屋漏痕的意境,少了那份跳荡灵动、清隽奇肆的独特风格。
错金鼎的制作手法居然做的更巧妙,但是通过《金石宝鉴》中对赝品青铜器包浆和青铜锈的描述,李墨白知道这也是个赝品,而那只珐琅彩的小瓶虽然做的非常精致,但是通过画工看出,绝非当时‘院画’名家的画风,珐琅彩是一个很特殊的品类,由于本来制作就相当的费时费力,所有的瓷胎画珐琅彩瓷器都是专供皇家,而画风则是根据皇帝的个人喜好而变化,这只小瓶的风格显然不是雍正和乾隆所喜。
至于那只斗彩鸡缸杯则是老爷子的珍藏,李墨白小时候曾经偷偷瞧过一次,心中便已经先入为主地有了判断,这会儿也没有多看便判断为真品了。至于那方砚台,李墨白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问题,虽然雕工略显粗了点,但却是真正的宋坑端砚石,不过料不算好,李墨白想了想也还是之归为真品了。
待到李墨白将自己的看法说给老爷子的时候,老头儿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我告诉你,这五件玩意儿都是珍宝轩出品的一般货色,你竟然走眼了两件。”
李墨白愣了一下,这砚台走眼了也不算太丢人,好歹也是端砚石,只是老爷子珍藏的那只成化斗彩鸡缸杯竟然也是赝品。
暗道一声惭愧,先入为主害死人呐。伸手再次拿起这只鸡缸杯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还真发现了问题。斗彩瓷器最大的特点就是釉下青花釉上彩,釉上彩是在经过1300度高温烧制后的釉下青花器上二次施彩,再放入小窑以800度高温二次烧制而成,最终形成绚丽多彩的色调和沉稳老辣的色彩。
因而所有的斗彩瓷器都有青花描绘纹饰的轮廓线,形成斗彩瓷器的最独特的特点,也与五彩瓷器形成了区别。
这只鸡缸杯从工艺上看和已知藏品没有区别,釉下青花,釉上是鲜红、叶绿、水绿、鹅黄、姜黄、黑等色彩,综合运用了填彩、覆彩、染彩、点彩等技法,画工也很精致,小鸡儿引颈高歌,活灵活现,逼真可爱。
但是当李墨白仔细看过之后,却发现这只鸡缸杯的轮廓线因为二次施彩在经过二次烧制后,导致轮廓线略微不均匀,且釉下青花与釉上彩的结合处略显生硬,但是真品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到这里,李墨白心下恍然,老头珍藏这只鸡缸杯估计也是因为当初走眼而留个念想。
“老爷子,您这杯子的来历我想我应该清楚了,哎,关键是那时候还不了解这玩意儿的真伪,要是当时知道的话,直接拿出去换冰棍吃,绝对可以吃好几年,还能一手拿一个,一边吃一口。”
“你个臭小子,好像你小时候吃了多大苦似地。”老头笑骂着,被李墨白揭穿了底细,也不尴尬,“通过最近接触到和刚才看到的,你有什么感受。”
“石头记制作的赝品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就算是公开自己的名号也是当代的业界大家。”李墨白想了想道。
“这只是石头记数年之前的玩意儿,石头记就是珍宝轩,也是博古阁的敌人。”老头儿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起来。
珍宝轩和博古阁不一样,博古阁是一个松散的组织,而珍宝轩则是一个严密的家族,石青山是当代的扛把子,家族的传承也是相当久远,自明代开始就以制作赝品为家族的核心产业,因而在明清瓷器方面的仿制水准独一无二,青铜器、玉器和书画方面也是相当出色,民国时达到了一个巅峰。
解放后一度销声匿迹,但是改革开放后有重艹旧业,逐渐又发展成为一个大家族。这时候主要以经营古玩为主的博古阁也恢复并发展了起来,于是双方天然地就成为了对手,无论是开古玩店还是拍卖,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赝品,自然的天敌。
一度双方斗得非常激烈,到后来又转为文明一些的比试,当然比试输了的一方则是要付出10年时间作为代价——博古阁赢了,那么珍宝轩的赝品必须冠以石头记的标记;珍宝轩赢了,那么博古阁就不能拒绝珍宝轩的赝品在市场上流通,珍宝轩更无须冠以石头记的标志。
“小子,珍宝轩在比试中没有赢过,但是从80年代开始到现在所有价值500万以上的收藏品中,有25%是珍宝轩出品,你想想珍宝轩的实力如何。”老头儿赞叹了一句又说了起来。
“珍宝轩现在的族长石青山也是一个天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过他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对于他来说,就是想赢我们博古阁而已,所以年底的大比他是志在必得,据说他有四个非常看好的接班人,其中一个就是被你废掉的石中天。”
李墨白闻言心道,我靠,竟然通了马蜂窝了啊,那石青山还不把我给生吃了啊,“这些接班人要都是石中天的水准,也就不过如此而已嘛!不过好事儿啊,敌人本就不够强,而且少了一个啊。”
“哼哼,你小子急什么啊,他看好的是4个,是因为那4个都是嫡系,而且石中天算是最差的一个,况且珍宝轩石家年青一代真正厉害的却是一个叫何足道的旁系青年。”老头儿见李墨白有些得意,又抛出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呃,这样啊,那到时候打败他就是了,至少在10年内不用看着赝品被拍出天价,藏家也不会吃亏了就骂咱博古阁。”李墨白知道这貌似必须要赢下来,要是整天看着一些顶级赝品出现在面前,那还不恶心死人啊。
“你要打败珍宝轩,知道怎么打败他们吗?”老爷子哈哈笑了一声道,“今年秋怕就是这次的试手选拔的战场,珍宝轩会提供100件拍品分别送到各拍卖行,有真有假,如果你能找到珍宝轩提供的赝品,并且拍下来,就能获得积分;如果你能全部找到并且拍下来,你将会获得翻倍的奖励;找到赝品最多的三个人,将出战最后的大比。”
“呃,要是我找到所有的赝品并且拍下来,那就是我一个人参与最后和珍宝轩的比试?”李墨白开了一个玩笑道。
“小子,你的野心不小啊!只是你有那么多的资金投入吗?再说尚善吴儒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能看着你一个人全部吃掉?”老爷子闻言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笑骂着李墨白的狂妄。
“尚善?吴儒?看来都是竞争对手啊,老爷子给介绍一下啊,既然是对手那就要知己知彼啊!”既然没有选择,李墨白自然不会缴械投降,自是要集合所有力量全力反击。
“尚善、吴儒就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俩人的特点是尚善谦和多智,吴儒张扬狠厉。”老头儿想了想道,“其他的几个候选人相对而言,水平都差不多,倒是不足为虑。”
从老爷子那儿知道自己已经跟珍宝轩结下了梁子,李墨白倒也不担心,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资金奇缺,手头只剩下几百万可以动用的资金,必须在秋拍开始前准备足够的资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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