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就连吴王都请不来的人，自己就能请来了？
李柯有些为难道：“下官与那霍娘子也不熟啊，殿下怕是找错人了吧？”
王管家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李大人莫要谦虚了，前些日子您在万花楼与霍娘子做的诗词已经传遍长安城了。”
李柯愕然。
之前在万花楼的，他也只不过是做了首诗而已，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难不成是有人刻意散播的？
“那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听来的……？”李柯有些脸黑。这要是被郑婉晴知晓了，还不定要吃多少醋咧。
王管家似未感到不妥，笑着道：“自然是您的好友，程小公爷啊！”
破案了……
李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看着身后的杨五叔道：“五叔，下次再见了那姓程的，给我往死里揍……！”
***********
东市平康里。
相比于西市昌平繁华的氛围，这里却多了几分喧嚣和世态。
长安城所有的三教九流之人，几乎全部汇集于此。大街上，商铺倒是不多见，大多都是些摆摊撂地的小贩，和买卖奴隶的胡人。
自城北门而入，一路走来，东曲三回。各个大小青楼参差林立。各种小曲小调悠荡在耳边。
万花楼正好位于平康里的最中心。不仅地势最好，而且也是长安城中歌姬最多的一家青楼。
刚一进门，便见那刘三娘笑着走上前来，作揖道：“哟！这不是李大人嘛，您又来了？”
自从上次李柯离去后，刘三娘也大抵知道了一些他的来历。
总归就是两个字‘有钱’！
李家的肥皂作坊，和起点书屋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如今长安城里最挣钱的两样买卖，全部都是这少年一手做出来的。
面对如此一个多金又年少的客人，刘三娘作为一个风月场的老手，岂会放过他。
此时正值中午，青楼里的客人不算很多，大多都是一些才子学士在舞文弄墨。看到李柯后，均是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此子看似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如此年纪便已是朝下臣子了？而且看那刘三娘和蔼可亲的态度，更是让众人忍不住猜测起李柯的身份。
什么叫‘又’？
李柯无奈的撇撇嘴，想反驳，却自觉无力。
“刘三娘，在下今日前来，是来找霍姑娘的。”
李柯有些拘谨得低着头，毕竟十五六岁就来逛青楼的人，纵观大唐以来，估计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嗨！不巧得很啊，霍娘子今日不再楼中。”刘三娘目光稍微变化了一下，而后脸色平常，笑道：“昨日太子殿下派人传召，霍姑娘今日去东宫唱曲儿了。”
东宫？
看来那王管家所言不虚，这太子殿下八成是看上那霍雨烟了，怪不得一个青楼女子便敢如此摆谱，感情是有了靠山。
想到这儿，李柯忽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明知霍雨烟与东宫有瓜葛，却仍要请她。如此所看，李恪此举绝非宴客这么简单，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至于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些与他无关，也不想猜，更不想卷入这滩兄弟博弈的浑水里。
思量了一番，李柯当下告辞，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见他要走，刘三娘急忙栖身上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霍娘子虽不在，小的再给您找个其他姑娘就是了。”
一股浓郁刺鼻的脂粉味，直教李柯几欲作呕，连忙退后几步：“免了，免了，在下还有要事，就不留了。”
刘三娘略感失望，陪着笑将李柯送到门口。然，不等他离去，迎面驶来了一驾粉红摇铃的马车，叮叮当当的停在万花楼门前。
“哟！可回来了……”刘三娘顿时惊喜，笑道：“李大人，您看巧不巧，霍娘子正好回来了。您看这……”
得！想走也不能走了。
李柯苦笑的看了眼马车，道：“还劳烦刘三娘找间幽静点的客房，我与霍姑娘有要事相商。”
闻言，刘三娘目光复杂的打量了李柯几下，面带难色道：“这……李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霍娘子是只卖艺不身的。”
李柯：“……”
黑着脸解释了一通后，刘三娘终于转难为喜，笑眯眯的将两块银锭子揣进怀中，道：“小人这就给您说去，不过霍娘子见您不见，小的就不敢说了。”
……
马车的帘子缓缓撩起，只见霍雨烟一身雪白的瑶裙，徐徐走了下来。面上的轻纱依旧带着那么一种神秘的曼妙之感。
许是李柯自带光环，霍雨烟刚一下车，便看到了他，不等刘三娘上前开口，便作揖道：“见过李大人。”
“霍姑娘有礼了。”李柯下意识的，也赶忙还礼。
这一礼，倒是让在场的人惊讶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下，男人对女人行礼，饶是大唐的风气开放，也是很少见的，更别说李柯这种有身份的人物。
霍雨烟微微一怔，轻纱后面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盈身拜首：“李大人言重，雨烟一介女流怎敢受此大礼。”
李柯顿时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人一样的目光，尴尬的笑笑：“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姑娘相商……”
霍雨烟微微一笑，摆手道：“大人是想在这里与小女子商量吗？”
……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吸引人，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有那股子清凡脱俗的气质，更是让人欣然向往。
散发着幽香的花房中，陈设复杂却不失美感，四周的墙壁上，不知是用什么方法，镶嵌着朵朵红花。
屋内的案几上，摆着一架古朴的瑶琴斜角的一副山水屏风，更是显得大气古朴。
屏风后面，一张茶几，三壶清水，半盏茗茶。
清香扑鼻的茶香从茶几上的小壶中散发出来，李柯坐在一旁，顿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等等！她怎么会煮这种清茶？
李柯眉头蹙起，看着沸腾的茶壶，道：“霍姑娘这煮茶之法倒是别具一格。”
此时的霍雨烟早已摘去了脸上的轻纱，朱唇微翘，一双玉手穿梭在一大堆茶具之间，笑道：“这世间煮茶之法繁多，但那种主流的烹茶之法，雨烟却是不喜。而对这不入流的清茶，倒是喜欢的紧。”
见李柯满脸狐疑，霍雨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若是公子不喜这清茶，那雨烟换了便是。”
一想到那葱姜蒜汇聚一壶的味道，李柯顿时打了个冷颤，摆手道：“喜欢，喜欢……清茶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