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兵马驻扎北城,曹操早有预料,相比孙坚的愤怒,曹操就要沉稳不少,细心安慰着孙坚的同时,并命军队贴近并州军。既然六方诸侯以形成三股势力,那么接来下来就要看谁的兵力更盛,谁的资本更足。于是曹操派出程昱,让其亲自前往刘备大营与其商议天子还都一事。并书信一封,列举出吕布挟持天子的危害,再加上如今传国玉玺不知所踪,谁能保证吕布不是私藏了传国玉玺,意欲分化各方诸侯,挑起中原的祸端。
未曾想孙坚刚刚离去不到一个时辰,他这边也刚派人去跟刘备洽谈,孙坚那边就跟荆州军交上了手。值此情况,曹操暗骂孙坚不知轻重,一旦双方发生大战,那岂不是让刘备一方钻了空子?遂紧忙赶赴寿春北城,打算阻止双方的混乱。可等他赶到时,双方早已打出火气,孙坚的大儿子孙策一马当先杀进了荆州军大营,蔡瑁张允反手聚集千人围攻孙策。
曹操见状便知这已经不是能靠言语就阻止的混乱,遂喊来曹洪,命其带领亲卫冲散两军。并让人截下了程昱。恰巧此时吕布也领兵赶至,望着荆州军大营内的混乱,吕布冷笑一声,骑着赤兔马就杀进了江东军中,相比孙策的武艺,吕布的威胁明显比他更甚,不稍片刻孙坚已然暴露在吕布的视野当中。
此时此刻,荆并联军与孙曹联军已经不是内部可以制止的,只有靠外力才能分开两军。待刘备得闻此事,不等陶谦出声劝阻,便引兵赶赴北城。本着攻守同盟的原则,陶谦也只好率领帐下部众跟随而去。但出乎陶谦意料的是,等刘备与他赶到之时,混战的双方早已罢兵回营,只留下战后的疮痍摆在二人眼前。
事后刘备微微一笑,心中依然有所打算,既然双方已经动手,那么不管是谁接下来都要考虑他们这一方的威胁。于是刘备建议陶谦,二者将军队迁至东城,看看最终谁会选择青徐一方。可惜刘备想的挺好,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一方乐意搭理他们。要不是他们前日出现扰乱了战局,暴露出渔翁得利的野心,吕布又或者曹操还真有可能会选择二人。
相持了几日,刘备见双方还没有人来与其谈判。心中不免生出惊惧之心,万一他们率先联合到一起解决自己怎么办?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于是刘备找到陶谦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打算就此撤军。谁知两人想到了一起,瞬间一拍即合,在未与其他几路诸侯拜别的情况下,第二日便引兵撤进九江,向下邳撤去。
青徐联军的离去,曹操心中早有盘算,刘备此人不愧被龙俊重视。不过相比刘备,他更担心吕布。既然他与吕布已经撕破脸,那么接下来曹操返回兖州之时,必将出兵洛阳,截断吕布南下之路。至于关中有何筹划,他根本不用担心,当初既然把女儿嫁给了龙俊,他绝对相信龙俊的诚意,否则关中又怎么会放出吕布这头猛虎杀进中原,而不是放其攻略兖州。
沉思片刻,曹操冲程昱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开拔,我们返回陈留准备截断吕布的归程。另外麻烦仲德去一趟下邳,将你日前没完成之事做完,在跟吕布交手之前,我们必须保证后方的安稳。不管刘备愿意不愿意联合,仲德在跑一趟邺城,去找袁本初商量一下,至于是他向青州动手,还是向并州动手,全看刘备自己的选择。”
“喏,属下明白!”对于曹操的安排,程昱大为认同,不管刘备那边的结果如何,只要他程昱出现在冀州,那么刘备只有归顺一途。反正他刘备此时已经离开了寿春,他想要跟吕布联合,除非他长着翅膀飞过兖州与冀州的封锁。
走到帐外,望着延绵数十里的军营,曹操心中格外痛快,吕布之勇终究是一人而已,哪里比得上千军万马给人的感官。那日一战,曹操一方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吕布一方也同样如此。青徐联军近十万,那也只是接近,光他兖州兵马就有七万之中,再加上孙坚手中的六万,他何惧吕布与荆州的联合。此次反攻吕布,他就要让荆州明白一个道理,与他曹操为敌之人,皆没有什么好下场。
自傲了半晌,曹操突然想起孙坚跟刘辨之间的冲突,当年孙坚为长沙太守之时,两人之间就已经发生了间隙,万一他截断吕布,刘表邀吕布共猎江东该怎么办?于是曹操对身后的曹洪吩咐道“子廉你亲自跑一趟孙坚哪里,告诉他们,我军不日便班师回陈留阻拦吕布的并州军,让他小心提防荆州兵马的出动,万一吕布被我军拦下,说不得吕布会发疯与荆州军兵合一处攻伐江东。提前晓得荆州兵马的动向,有利于我方拿下荆并两州。”
“喏,我这就去!”虽然曹洪觉得此事发生的概率不大,但对于曹操的命令,他向来都极为遵从。可等他将这个消息告知孙坚父子时,孙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孙策身旁的一个同龄人,陷入了深思当中。
待曹洪走后,这名衣着淡雅,俊朗非凡的青年,缓缓道“曹孟德有此传信,叔父不可不信,吕布是什么人小侄也曾听过一些传言,与那名震天下的镇北侯相比,吕布明显冲动。万一他真的引兵南下,我军说不得会陷入被动。”
若是别人提及龙俊,孙策肯定要反驳几句,对其推崇嗤之以鼻,不过若是自己这名好友提到,他只能用翻白眼算来表示心中的不满。那名青年见状,微微一笑,不理孙策的小动作,随即一脸正容的对孙坚劝道“荆州刘表虽是犬牛耳,但吕布的并州军却不可小觑,想当年动作就是被几万并州军将其拦在谷城。一旦吕布将目标对准我们,哪怕有江河之险我军也定当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孙坚闻言紧皱着眉头,说实话他对并州一脉只了解吕布的勇武,反倒对并州军没怎么概念,不过经此一提,他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遂沉声回道“既然如此,我军便也在明日班师返回江东,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趁机敲打一下刘表,你们觉得如何?”
那青年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如果叔父想要敲打荆州,不妨选江夏动手,如今九江已是无主之地,只要我军拿下九江杀进庐江,江夏的黄祖必然惊恐,此时刘表若选择驰援江夏,我军收兵回吴郡即可,达到了支援曹操的目的,但刘表若是不救,我军何不趁此机会挥师直取江夏,兵马陈边惊吓对方。”
“你是想利用刘表与当地世家的不合,来攻略荆州?”说心里话,对于青年的想法,孙坚不敢苟同,他是长沙出来的,深知荆州世家的团结,别看现在刘表与当地世家不合,可若孙坚挥军进攻,这些世家一定围在刘表身边,一起抵抗江东。
“不不不,叔父没有明白小侄的意思。”顿了一下,青年组织了一下措辞,用孙坚能明白的话语说道“小侄的意思是,既然叔父想敲打荆州,我们不妨可以借助江夏的黄祖来实现。依照我军现在的势力,想要拿下有荆州水师护卫的江夏,其实很难。不过既然我军出兵江夏,刘表一定会在救与不救之间选择,选择救那么兵权归属的问题就摆在刘表与黄祖面前,相反刘表不救江夏,我军拿不拿下江夏其实都已经对刘表起到了敲打的作用。因为黄祖绝对不会容忍刘表这么坑害自己。同理,黄祖若真的不堪,我军拿下江夏也是必然,此计对我军来说一举三得,全看刘表他自己的选择。”
“原来是这个意思!”经过对方细心的讲解,孙坚可算明白青年的意思,敲打刘表是孙坚的选择,黄祖的问题是刘表的选择,也看黄祖是个什么货色。沉吟一声,孙坚沉声道“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我军挥师南下攻略庐江。”
第二日,曹操与孙坚引兵回家,吕布对此甚是高兴,没了曹操与孙坚,那这豫州岂不是成了他吕布的后花园。然未等他高兴太久,陈宫便一盆冷水泼到他的头上,指着颍川沉声道“主公,我军应该赶紧回防,曹操在这个时候后撤,明显居心不良。一旦他抢占了颍川,我军后路被断,后果不堪设想。属下请主公三思,暂时放弃眼前这点利益,先解决曹操一方,在谋划豫州。”
若是从前陈宫这么说,吕布肯定欣然同意,但如今他好不容易占据了豫州这大半丰沃之地,那肯轻易放出,不过陈宫这一年内没少帮他处理一些棘手之事,遂轻咳了一声说道“我知曹操后撤的消息,已经派遣张辽驻守颍川防卫虎牢关,只要曹孟德他敢动我颍川,我就兴兵杀进兖州!放心吧公台,曹操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这一刻陈宫忽然感觉吕布变了,眼界窄小了许多,曹操当然不是没脑子的人,可既然他敢在这个时候选择后撤,那么就一定有办法阻断并州军的回程。不过他也知道吕布现在被渴望胜利的那种心思冲昏了脑袋,遂将自己心中的忧虑一口道出“主公难道忘了关中的龙俊与冀州的袁绍?若是这两方出手怎么办?”
提及到这两人,吕布总算清醒了,一想到大本营受到威胁,吕布赶忙道“那我军今日便启程返回并州。”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