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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接过饼干盒,把圆形的盖子掀开一看,里面有很多报纸包裹的东西,一一打开发现是两只玉笔杆,一方玉镇纸,一个玉印盒,一个螭龙玉水洗,看起来和玉墨床是一套的。
杨平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来观赏。这套文房用品玉质老熟,构思奇妙,手感细腻。他赞叹不已,由于语言障碍太大,只能和女老板纸上交流。他问:“这些,一共滴干活,多少钱?阔列瓦伊库拉迭斯卡?”
女老板点头:“哈衣。”说着从纸上开始一样一样地计算,纸刀150000円;玉佩(墨床)14000円,两只笔杆14000円,玉镇纸22000円,玉印盒14000円,水洗20000円,合计234000円.
看来日本人对玉器没有对象牙制品那么热衷,文房套件加起来还没有一把象牙纸刀贵。这套玉质文房用品在国内的价格绝对不会比这把纸刀便宜。纸刀和国内的价格基本一样,但是这套文房用品估计算捡漏了,论玉质应该在十万左右,要是论年代就不好说了。玩和田玉一般是不论年代的,只论玉质,雕工。清三代的垃圾工垃圾料搁现在也不值钱。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是乾隆皇帝用的玉器那肯定比新工值钱,那算文物。
杨平和老板娘指手画脚的比划了半天,最后以210000円成交,现金不够,又跑了趟银行享受了一把上帝的待遇。三万人民币啊,男人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抱着饼干盒回到酒店,阿布和顾菁早已经起来在吃过早饭了。
看到杨平回来顾菁双手背在后面,凑到跟前:“闻闻,我香不香?新买的香水。”
杨平使劲儿闻了一下:“嗯,很好,很适合你,来宝贝儿帮忙把盒子拿进去,小心点儿,宝贝都是,我先洗手去,诶,阿布呢?”
“阿布姐在我俩的房里,今天她们公司的经销商来找她,说正事儿呢,哪像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诶,这是什么啊,好像是胭脂盒。”顾菁在外面翻看饼干盒里的东西。
杨平从卫生间出来甩甩手上的水,笑这解释:“没文化真可怕,这叫印泥盒,你没看见别的文房用具吗?”
顾菁bed上靠在把玩着印盒,两只白白的脚丫一翘一翘的:“这些啊,好看是好看,你是要拿来用还是玩呢?”
“嗯……有区别么?”杨平感兴趣,坐进沙发,把脚放在床上。
“区别就是你要用来写字画画呢,还是没事儿拿在手里玩玩,放在博古架上看看。”顾菁放下印盒,拿脚趾挠杨平的脚心。
杨平回击,笑:“都不是,我是拿来送人的。你丫还挺厉害。”
顾菁躲避咯咯笑:“送人?你也知道求人了么?你不是闲云野鹤,万事不求人么?”
杨平停下,从包里取出烟,看了看,又放下:“我想凑一套文房四宝,全国独一份儿的那种,送给你爸。”
顾菁愣了,大概是从来没想到这方面的事,懦懦地开口:“我不要……我爸也不要……我……”
杨平爬上bed,把顾菁搂在怀里:“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意,总觉得很愧对你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对我老丈人家就很心安理得,我和我老丈人经常互相交流这些玩的东西,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对阿布家好像也没什么负罪感,可是对你家……”
“我不想你有什么负罪感,”顾菁抬头看看杨平:“现在就很好,我不是那种追求钱的女孩,虽然我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小康也绰绰有余。和你在一起很奇怪,就是很安心很舒服。有时候我也在想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药啊,呵呵。这样就很好,比小说里的爱情还好,你说怎么就会有这么适合我的爱情呢?”
“傻妮子,哪有什么最适合的爱情,”杨平惆怅地紧了紧怀里的小人儿:“任何爱情都是最适合的,也许你以后遇到……嘶~咋又掐人呢?”
“不许说以后,我不想以后,”顾菁反身趴在他身上,面露狰狞,很好看:“以后要是再胡说我就一口咬掉,谁也别想要!”
杨平觉得话题偏沉重就转移一下方向:“你爸爸不是知识分子么,也是书法家协会的。我早就想凑一套文房四宝送给他,你看现在有了笔杆,墨床,印盒,水洗,笔洗和象牙纸刀,还有在bj买的玉书拨。以后我再踅摸套好点儿的墨,纸就齐活儿了。这套东西在你爸书房的长案上一摆,那才是下笔如有神呢。”
顾菁扑哧笑了:“下笔如有神是靠独一份儿的文房四宝才能有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老婆,有小三,没文化这点不好。”
“我去,这还叫什么都好?还叫这点不好?你数学是跟兽医学的吧,呀呀,呀,我错了,别掐。”杨平压住顾菁的手,亲了一下:“你看,我真是比较俗的,虽然不是拿钱砸人,但是好像性质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就想吧,这套东西在你爸长案上一摆,估计省书法协会会长都得给你爸跪了,这你爸的虚荣心一满足,是不是对我的敌意也会小点儿?给你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了?”
顾菁在他身下扭来扭曲地挣扎:“哎呀,你先放开我,听我说,嗯,就这样也好。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就你说的那样拿钱砸人?你不是说你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人么?”
说到这儿,杨平松开顾菁,仰面躺在bed上,长出一口气:“其实我以前就是一个很衰的上班族,每天为了养家糊口奔波,看人脸色吃饭……”顾菁可怜地摸摸他的脸。
“呵呵,其实也没这么夸张,我也是争国家钱的,我们头说话不爱听我还骂他呢,”杨平被自己形容的凄惨样儿给搞笑了:“就是一普通工人。爱玩,经常玩着玩着就玩出点小名堂,比如做广告,开酒吧,甚至玩仿真q在全国的圈里也小有名气。不过这些都是赚点儿零花钱,进入文玩圈子后,就玩得越来越大,以后就认识你了……”
“你总有些事情没告诉我,”女人的直觉还是真准:“我也不想知道,你只要一直对我这么好就行了。我真羡慕嫂子和阿布姐,一个是理所当然的拥有一切,一个是没有负担的敢爱敢恨……”
杨平愧疚,想绕开这个话题:“你这样说我很愧疚的,诶,你觉没觉得我文化修养偏低?”
“嗯,是有点儿,不过这样也好,很率真。”这货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平的什么都觉得好。
“你说我有没有必要去学个mba什么的?”杨平坐起来,把bed上的文房用品包好,放回饼干盒。
顾菁把两只脚丫互相碰来碰去,和鼓掌一样,咯咯咯地笑:“你又不做企业,学那个干什么?要是觉得自己文化素养不够,就多看点书,腹有诗书人自华么。你要是一天到晚之乎者也,我都反胃。”
“当当当。”有人敲门,很有礼貌的那种敲法,杨平过去打开门:“阿布啊,怎么文绉绉的敲门?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害怕打扰二位呗,没有影响你们白日那啥吧。”阿布赏杨平一个白眼,挤开他进了屋。
“打扰什么啊,思想不纯正,我们可是正经谈人生呢。”杨平解释一下,尾随在阿布身后。
顾菁坐起来面色潮红:“阿布姐,又乱讲,正事儿谈得怎么样?”
阿布一脚一只高跟鞋踢掉,躺在杨平刚才的位置,对顾菁唠叨:“我越来越讨厌工作了,诶,这是不是和杨平呆一起的时间长了,受影响了啊?我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你看杨平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你现在也不好好上班了,我看着你们就眼热,觉得工作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公司的事都是阿爸和职业经理人在操作了。”
杨平感慨得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我是有点儿玩物丧志,你们可别和我学。”顾菁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示意杨平递给她。
阿布眯着眼睛一只手在顾菁的腰窝上摸了摸:“顾小菁,他是玩物丧志,咱们是玩他丧志了。”
顾菁刚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一下子没忍住,给呛在嗓子里,一通咳嗽,杨平赶忙过去给拍拍后背:“喝水也不小心点。”
“咳咳咳,诶呀,咳咳。”顾菁转身给阿布屁股上一巴掌:“叫你害我,叫你害我。”
阿布笑得捂着肚子在bed上打滚,一点儿也没有女强人的风范。
杨平把烟头摁息,坐过去:“和经销商谈得怎样?”
阿布艰难地平复心情:“业务哪里需要我谈,就是来套套近乎,想请吃饭的。给推了,还是咱们自己走哪儿吃哪儿多自在。”
“那咱们下午去哪儿?”顾菁不咳嗽了,拍拍胸口问。
杨平想了想:“咱们三鹰の森ジブリ美术馆吧,前几天小李就帮忙就预订好门票了,这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美术馆有什么好看的。”阿布不感冒,翻翻眼睛嘁道。
“这个美术馆可不是一般日本美术馆,光是展览美术作品,古董之类的,”杨平仰头崇拜了一下:“你看过《千与千寻》没?”
“看过,我看过,很好看,很美很震撼的。”顾小菁举手抢答,阿布茫然摇头。
杨平拿出手机给阿布看他原来家的照片:“你看,我以前家里卫生间的壁挂暖气上都是我自己画的宫崎骏的作品,你看,还有这张,阳台门上的也是,这张不是,这张是鸟山明的阿拉蕾。我以前多爱动漫,这些都是画在家里的。宫崎骏是日本最伟大的漫画家之一,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我还喜欢鸟山明。我家到现在还有宫崎骏作品dvd全集呢。他的动画真是充满了真实的触感,《千与千寻》开场没多久的风景,流水,当时我就震惊了。那种细腻的幻想世界,唉,只有日本人才能做出这么极致的动画了。我很讨厌赞美日本人的,没办法啊。”
阿布和顾菁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由衷地赞叹:“你画的真好,你要给央金的房子里也画几幅这样的。”
“不能厚此薄彼哦,我也要。”顾菁眼巴巴地看着杨平。
“嗨,你们能不能抓住重点?!重点不是我画的怎么样,是宫崎骏的作品,这些都是我临摹的。”杨平恨铁不成钢:“就这领悟力还总裁?还名报记者?”
“嘁~那就走。”阿布把手机递给他,努努嘴:“拉我起来啊,没眼力价。”
顾菁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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