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触mō到天狼,静等着对方的到来,我总觉得斯巴达克斯他们可能很难挡住如此众多骑兵,不过即使这样我不想怪他们,因为眼前的气势实在是无法可挡。
骑兵离登的第一列越来越近,我想这时大家对登他们的信心也越来越不坚定。
对方已近在咫尺了,登的女兵忽然开始开拔向前,陈梁也一挥手,那个鼓点是示意大家准备进攻。
两军就将接战,忽然间,所有登的人全部身体后倒以盾护身,右臂将长矛平平举起,五排如有命令一般,霎时倒下。顿时,我就明白了他们破骑兵的方法,确实出人意表,用人做绊马索。我似乎看到了,最悲壮的历史史诗,但在现在的我们这却似乎是唯一的办法。因为五天时间不够我们完成一个如此大工作量的陷马坑,而且董贼的细作、斥侯还肯定会发现我们如此巨大的工程。
冲至阵前的骑兵无法遏制自己坐下已达全速之马,只能勒马试图跳跃前面的五根并排而立的“绊马索”。但对跑得如此之快的马,这一难度实在太高。虽然绝大部分第一排的战马越过第一排绊马索,但能越过第二排就少了大半,其他的就都被掀翻在地,没用到五层绊马索。就见前面的到处是倒地yù起的战马,和女兵持短剑斩杀地上没来得及爬起的西凉士兵。阵前在须臾之间沦为一片hún战。
董卓军的前队被这忽然的变故搅的húnluàn不堪,由于视线受阻,后面的也相继撞上绊马索,阵前忽然变得拥挤不堪,到处是马在luàn跑,登的人一跃而起,开始用矛猛戳被前面众多马匹所阻碍的西凉骑兵。这时的前队西凉骑兵已经luàn作一团,后面的因为收不住脚而纷纷撞入自家本已不可收拾的人群马队堆中,顿时战局陷入僵持,不过这种坚持是英勇的ròu盾顶住铁矛短剑的暂时平衡,而且,我不打算让这种平衡保持的时间过长。
“陈鸥,速领你部兵马,前去助战,切忌让他们逃回本阵,他们退,就随之杀入董贼军营。”我不想让他们在拉开距离再冲一次,让登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化为灰烬。陈鸥在马上抱枪握拳,“得令。”便领兵杀了出去。我还是回头征询了陈哥的意见,我看到了他的阖首微笑。虽然说出来很让我难堪,但必须承认这一个事实,战场上的实际指挥官是陈哥,而且陈哥也明白这个问题,而我自觉似乎只是个还不错的摆设,傀儡。因为,这实在是我第一次临阵,连周yù还打过几次山贼,去与人厮杀已毫无却阵,而毫无经验的我却成为主帅,这全赖我的官阶所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旁边静静的学,一切要以文东兄的马首视瞻了。想到这里,虽然觉得自己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但还是有些黯然,略一走神之间,马似乎被前面的jī烈场面所惊动,bī得我夹紧马蹬,猛拽缰绳,矛带我在原地兜了几圈才重新安定,而我又从新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搏杀上。
由于有新的力量加入战团,形势立刻由僵持变为有利我方。这时马上的骑兵远不如步卒更为灵活,更兼斯巴达克斯一族着实骁勇,陈鸥之手下之兵将也士气极高。虽然董卓军非常勇武没有人逃跑,极为被动之下还在拼命抵抗,但这样虽然可谓勇敢无畏,但确实也较为不智。他们的阵型还是开始向后慢慢退去了。所过之处,地上一片躺着黑甲的尸首。
“我们也向前吧。”我回头和陈哥商议,陈哥点头同意,现在主动权又在我们手里,应该把他们bī下斜坡去,所以我们就这样跟随对方节节败退的脚步,慢慢前进。
“汉中城前地方狭小,西接祁连雪山入云,东连百里祁山无边,按说这汉中改名,谓之连城更好。现在限于地形,他们无法包抄我军左右两翼,我军又比他们多出一倍。只要别让他们逃掉,缠住他们,慢慢挤入敌阵就可了。都不需要那埋伏的几万人了。”我觉得还是要像个主将一样,作个阶段性总结。
“那为何不大家一起向前一起冲杀。”周yù总问这种傻乎乎问题。
“这不是几十人群殴,而是十万大军行动,大军行动最忌全军冒进,húnluàn无章。”虽然我这也是第一次,但书中所学,老师所教倒也还记得清楚:“况且前方地方狭窄,陈鸥之兵还有人在外,无法近前厮杀,我们上了也是徒增húnluàn。耐心等待时机吧。”
我在等着,董袭的反映,如果我是董袭,赶快鸣金,将军队全速撤出,不能撤的就下马快跑。现在这样只能徒增伤亡罢了。但董袭肯定气昏了头。因为对面阵地上居然响起了第二次冲锋号。
“这东西(董袭)肯定是出问题了。”我忽然发现,西凉董卓那帮人的名字怎么一个比一个起的糟。
不过,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他们在那条战线的后面二百步之外停下没有向前冲。似乎在等新的命令。可由于阵前尘土飞扬,又看不清楚他们要干些什么。忽然一支通体纯红的箭从天上落下chā在我们前面,在我们阵前,陈鸥、登等人之后。
“不好。”同时,我、姜政、李真同时叫了出来,尤以我的声音最大。我赶忙回头想对文东兄说出事情严重性,找出对策。陈哥对我作了叫我镇定的手势,我忽然意识到我是主将,如此大呼小叫,确实不妥。他又向后作了个手势,鼓声再次响起。听到鼓点的变化,我顿时放下心来,忽忆刚才情形,更感到羞愧。同时暗忖,那东西倒真还有些头脑。
对方分明在测量距离,隔着自己军队好shè陈鸥和登的部队!红sè只是便于识认,不过,在我们的鼓声之后,情况有了变化,登和陈鸥的人一下子由正面接战步步进bī,变为chā进对方骑兵内部的一场彻底的hún战,而我们的短兵持盾的队伍也开始在队前集结。逐渐形成整齐紧凑的五列。我不得不佩服陈梁哥整肃军队的能力,因为这十万人中由荆州各处征集来的军队占去一大半,不知道短短昨天半日不到时间内,加之今早这一个多时辰,现在我们的行军作战,战阵的随时相机变化,便已似模似样。
嫂嫂肯定是明白的,而周yù是肯定不会明白的,她又在缠着李真给他解释。李真声音很低,在如此角呼鼓鸣的战场上,我是听不清了,但我看了他的手势,就知道他在解释给周yù什么。
李真两掌相对,是说一开始,相互接战,因为对方骑兵速度已失,失去冲力,在马上又不如地上灵活,我们优势甚大。李真左手作攻击右手手背妆,即是指董军yù用箭攻击陈鸥等人。接着他两手十指分开互相抓住,还作了个左手包右手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现在我们纠缠一起,而且他们在马上我们在马下,箭再shè向我们,他们反更受其害。
周yù又指了指前面集结好的人,李真指了指天,用十个指头指向自己,表示防对方shè不到战斗的人,向我们shè箭。这个解释当然是合情合理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回头看了看陈梁哥,显然他也看到了不远处李真的手语解释,不过他却摇了摇头。
“难道李真解释的不对吗?”我有些惊讶。
“前面都对。”陈梁哥一直看着前面的局势,嘴在给我解释,看到这个情形,我也赶忙把眼对着前方战场,只用耳朵去听,“但最后的解释不对,虽然像这么一回事,但董袭也算身经百战,就算再笨,这点道理他还懂,这种便宜捞的不值,隔这么远的距离,中间有这么大尘土和那么多人来人去,还是向天空shè借下落之势伤敌,只能杀伤那些正在作战,毫无防备之人罢了。而且,此战才打一个时辰未到,我们尚有八万人还没有动,他们远途来袭,箭壶之中能有多少箭矢?他为备不时之需,他不会贪图这一点便宜而làng费如此珍贵的箭支。说出来你可能会笑,到现在如此不利,他仍然认为可以吃掉我们。西凉人之彪悍,可见至此。我把这些士兵放在前队,是为了随时增援进入敌阵的陈鸥他们,在如此拥挤的马群当中,战戈长矛显然不如短兵作战。啊,呵呵……子睿,你看前面敌阵有何变化?好像汉升兄开始动了。”陈哥忽然笑了一声,董卓军似乎有些sāo动,片刻后那些骑shè兵开始后撤,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归回原队就算了。而是和一部分其他的兵马一起随着“牛”字大旗向坡后冲了下去。
陈哥赶紧挥手,鼓声大作,那五列持刀盾的士兵即刻加入战团。
我对陈哥的观察力和判断能力表示折服,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过,可以看出西凉之军的行军布阵的严谨法度,他们设了后面的警戒的殿后之军,现在显然是师父开始用我们的所有骑兵去偷袭董卓军的后方。为了免除两面夹击,董袭立刻决定用所有shè手和一部分铁骑造成局部的优势兵力回去想一口吃掉师父。
想到这里,我不禁紧张起来,现在我们这里胶着,师傅那里绝对处于劣势,和我们开始所想不是很一样。只有师父退回设好的伏击圈才有希望,就是不知道董卓军会不会中计跟上,一旦不跟去,怎么办?我又再次回头想一遍我的计划,就是为了布置这个伏击圈我们才在这里和他们纠缠了半天。之所以不一开始设了埋伏等董卓军,就是因为我想全歼此路人马,jī怒董卓。现在看来,如此谨慎的西凉军一开始就中埋伏也很难,估计必派人先行探过,我这样做倒确实非常正确。斜谷口那段峡谷虽然地形险要,却过于短小,出来又是一块宽阔谷地直通汉中城下。只在如此斜谷中打埋伏根本无法全歼其军,反易被他撑个鱼死网破,让他直杀向汉中,在如此宽阔之地,想要全歼五万铁骑,只用步卒又根本不可能,就算可以我们也必会伤亡极其惨重。所以我们让战斗在两头狭窄处进行,我们先大削其兵,然后师父令所有骑兵袭其背后,胜固然很好,即使不利,立刻退回斜谷口,在斜谷口那里培钢率人用我们所有的弓箭和滚木擂石截杀他已溃散而逃的或毫无防备的追击的西凉士兵,绝不放一个走。培刚由军中向导带去,那是昨天中午就开始去布置了,他当过山贼,这些事情他应该很熟,布置完就遁于两边群山中,今日待董卓军全部经过再回来设伏,免被识破。师父是昨晚出发遁于山林之中,今日待我们开战打过一个时辰后,他们便袭击董军后路。
“早知道让那个周yù去帮你师父了,免得她总是在这里没事干。”陈梁哥对周yù没一刻安稳表示了非常的不满。不过,碍于刚才她还英勇的去打头阵,也未作喝止。现在她又和旁边掌旗的谈上了,似乎还很熟,估计就是长沙带来的。
忽然我恍然大悟,这些以前都黄巾军的旧部,上庸之军多为张曼成所部,一直在陈梁手下受训练,能如此当然不足为奇。而其他各郡之军却大都是当初在北方张角手下身经百战之兵,如此井然有序,当然不足为奇。
两万士兵的加入,使得阵线又开始向对面移动。我们自然也随之跟上前去。
董卓军又响起了一阵号声,我们不知道这号声的意思,但陈哥的话让我们全解了困huò。
“他们要下马一搏了。”好像是要配合陈哥说的一样对方阵中前排的骑兵全下了马,而且还脱下了盔甲,马上骑兵的盔甲曾有耳闻至少四十斤,我还穿过六十斤抓过老鼠,差点没把我累断了气,我也认为脱下这些厚重的东西才能冲锋。那帮凶悍的士兵稍稍排好了队型,然后快速的向前方阵中冲去。领头的便是一张“樊”字旗。
他们一定是感觉到了这样打下去不利,后面与黄忠师父那里肯定陷于胶着。就希望让犯愁的那个家伙来用步兵和我们纠缠。果真,他们冲上去后,我军前进的趋势就立刻为之一滞。
不过,他们刚刚冲上去,就响起了又一声号声。
“奇怪,这是撤退的号声。”陈梁也觉得奇怪,按说这有点开玩笑的感觉。不是耍犯愁吗?
战场的变化告诉了我们一切,疲惫而损失惨重的骑兵开始后退,而由骑兵变成的步兵接过了我们的前队对他们的进攻!
未及我们多想这个后果,号声再响,这声号响我熟悉,第一次他们全军突击前的整队就是这个的声音,就看见对方部队中几乎所有骑兵开始在阵前列队。董袭要用步兵缠住我们,再用自己手中所有的兵力重新冲击我们!
现在的前面是一片jī烈厮杀的景象,几乎是毫无甲胄的西凉步兵在拖着我们紧揪烂打,败退的骑兵在归阵与其他骑兵重新编队,而对手的所有剩余兵力yù图和我们决一死战!来赌这场血战的结果。
“谢智。”陈梁用一种急促而带有命令性的口气,一手指着对面阵中仅剩下的董字大旗“董袭要自己来拼命了,你师父不在,此处你的弓马最娴熟,待他冲至阵前,shè死他!这是我们赢得这场仗的唯一机会了。”
“呜呜……呜呜……”熟悉的声音开始响起,随之传来的是冲天的呐喊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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