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旋定了定神,对白淘道:“走吧,前方直走十里,就是无名小径了”白淘见他没有追究责任,顿感轻松,道:“队长,您老骑我的马吧!我走路过去就是了”
立旋笑骂道:“我很老吗?马就不骑了,十里地的路,走路也就一会儿的事情。再说,我们是去刺探,又不是真的来这里观光”
白淘点了点头,此时旭日已升,四处一片金黄,远处的雾气已散,立旋站上山丘,看到那边确是一片绿洲,心想也就只有绿洲才有这么充足的水汽,形成雾气了。
两人牵马而行,大路一直通向远方,在大路上走了三里路,转了个弯,发现路面一下子变窄了许多,只能过两辆马车了,再行的三里,只能过一辆马车。“这才算的是无名小径吧”,白淘嘟囔道。
两人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翻上了路边的石块山丘,向前摸去。此时已快到正午,阳光正烈,两人将马栓在路边的涵洞。
身上大汗漓淋,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但是石路难走,两人本计划中午就能回去,所带干粮也只有两餐,只能节省点用,所幸皮囊的水还足够,倒也不怕。
慢慢地靠近了那片长着许多猴儿树的绿洲了,“此处定有人居住,不然怎么会有饭香味!”白淘低语了一声,说完这话还咽了咽口水,两人顺着山丘下到绿洲,趴在树林里。
拨开眼前的杂草,立旋道:“这里怎么也不像是山贼的所在地,不如我们就这样直接走进去吧?”
白淘一拍地,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果只是一般村民住在这里,我们趴在这里,岂不是笑掉大牙?”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立旋也跟着起身。
两人只带了短刃护身,挂在腰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树林,发现前面是一排房子,圆顶,方方正正的排列着,不像边境村落,两人顿感紧张,将短刃握在手上,慢慢向前走去。
立旋在接近房子之前,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白淘也伫立当场。立旋双眼紧紧盯着前面房子的木门,他刚刚明明看到有人影闪过。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几片树叶,嘎吱一声,将木门吹开,两人齐刷刷的盯着前方。
立旋暗运碎龙真诀,左手成掌,右手握刀。忽地一个头上围着白布的男子走了出来,赤脚,皮肤黝黑,眼眶深邃,身上的衣服比他小上一号,就像一个粽子一样,裹在他身上。
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开口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快点走吧!不然要倒大霉!”
立旋这才松了口气,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的,这男子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丝毫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真元波动。便开口道:“我们兄弟二人是过路的,想讨口水喝。但见此处空寂无人,所以心有防备,还请见谅”说完还刀入鞘,白淘也照做了。
那男子呵呵笑道:“这样啊,我们这里有水,你们喝了就走吧!跟我来!”说完引着立旋二人往空地上的一个小茅屋走去,“喏,这里就是水井,你用桶子捞上来就是。”
立旋让白淘去提水,自己全神戒备着这男子,开口道:“村里其他人呢?”
那男子道:“出去了!”
立旋道:“就你一人呆在这里不怕吗?”那男子摇了摇头,算是回应。
白淘把水灌满水囊后,道了声谢。那男子就催促他二人快走,正所谓越是催人走,人也就越不想走。立旋愈发的肯定,此处定有龃龉,道:“小兄弟,我们赶路有点饿了,可否向你买了粮食果腹?”这也是大实话,两人的干粮已经吃的没剩多少。
那男子道:“只有几枚土豆,你们要么?”
白淘点了点头。
那男子唰的一下跑回了屋子,又唰的一下回来了,立旋这才相信自己没看走眼,这男子绝非常人,这速度简直无法形容,两人也就打个哈欠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一个来回。那男子手里拿着四枚土豆,双手捧着,递给白淘,白淘伸手接了。道:“我来的时候明明闻道了饭菜的香味!”
那男子道:“那些不是给你们吃的,他们知道了要打我的”立旋给了他几钱银子,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道了谢。立旋两人便折回来,继续在刚刚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三刻钟,才隐约听到了马蹄声,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白衣,白布蒙头,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队伍拖拖拉拉,看上去有三四百人,后面的人没有马匹,只能步行,肩扛着许多物事。
立旋看到许多妇女也在队伍当中,咬牙扛着重物,勉力前行,若是走的慢了,后面便会有一鞭子甩过来。前方那男子勒马站定,那名煮饭的少年迎了上去。
立旋二人与大队人马相距甚远,白淘只看到白白的人影,什么也不看清,立旋却能看的几分清楚。白淘看了半天道:“队长,咱们是不是抵近些,这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立旋点了点头,两人慢慢向前爬去,爬到村边最近的几颗大树下,这时候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为首的男子道:“卫百里,你小子手脚真快,这么多人的饭菜,一个人就做好了!去吧!你们可以休息了!”说完便带着手下进了屋子,留了三十多人在外面警戒。
那些扛着物事的百姓这才轻轻将物事放下,生怕惊动了头人。卫百里连忙跑进这群百姓之中,找到了一个头戴纱巾的妇人,大喊一句:“娘!”,那妇人应了一声,两人相拥而哭。
立旋这时才有点头绪,心想后面这些百姓多半是白衣男子威逼而来,估计这村子原先的老少都被杀光,只留下青壮年,女的当妓女丫鬟,男的煮饭干体力活。立旋实际上已猜到七七八八,这白衣男子乃是星月团下面的一名堂主,名叫白狼,手下百十号人,都是干着不要钱的买卖。
现下莫卧和浩瀚正在交战,当地官府畏畏缩缩,有心无力,星月团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逐渐壮大。专门打劫过往商人,旅客,气焰嚣张。昨日他们前去洗掠了一个村庄,抓了几十个女子,连同这边带去的百姓,一起搬运粮食、财物,主要是路窄,大马车不得过,不然白狼可不会养这么多闲人。
立旋暗暗记下山贼人数和武器装备,牙齿早已咬得咯咯作响。拍了拍身旁的白淘,两人慢慢后移,待到两人回到藏马的涵洞之时,已到下午。
立旋道:“白淘,这里的马贼人数和武器你都记住了吧?”
白淘道:“记住了”
立旋道:“嗯,那你去禀报护军大人,料想这百余人马贼,我们全军出击,总能料理的”
白淘应了一声,飞身上马,回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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