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解药
这样如此奇特,手指轻轻地抠着木桌,紧蹙眉头,沉吟片刻后,问到可有解药。掌柜的手抚着长长的胡须,只不停的颔首,一时间并未开口。
墨锦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拱手道:“事出紧急,还请相告!”
眼角扫了一眼,微微的摇头,掌柜的依旧沉吟不语。
墨锦早有准备,索性便从怀中将整袋银子取出来,送至她的面前,掌柜的用手掂了掂,终于眉目舒展,含笑道:“姑娘果真不是寻常人!好!”
将银子纳入袖中,自己招呼着墨锦往里走去。
里间大有乾坤,是一座小院子,他推开其中的一扇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混杂着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掌柜的当即掂起脚尖,目光一一地扫过,手中很快多了一个淡绿色的瓷瓶。“嗯,就是它了。”他惊喜地叫道。
当即转身交到墨锦的手中。
打开了瓶盖,一股难闻的味道直直地扑入鼻。
她当即掩住鼻子,诧异地问道:“真的是解药?”
“当然!良药苦口,解药也好不到哪儿去,可却是保命的良方。”
里面昏沉阴暗,气味难闻,墨锦才呆片刻便难以坚持,来到门口,从瓶子里倒出几颗药丸,准备就着外面的亮光看清楚是真是假。
药丸有如泥丸般大小,棕黑色的。她屏住呼吸,看着掌心里面咕噜咕噜滚来滚去的几个丸子,举起手来。
突然掌柜的紧张地冲了上前,立刻将她的五指卷起来,将药丸盖好,迅速地将门关上,严肃道:“解药不可见光,否则当时失效。”
不提防之下,墨锦愣了愣,不曾想到竟会如此。
掌柜的神神叨叨的,又贪财,就几颗药丸而已,他却收了上百两,面上闪过一团疑云,心中暗暗地忖度着。
掌柜的转身后气息稍平,才语重心长,“它是天下奇毒,解药更是不同寻常,极难配得,你瞧瞧。”
他一转身,面向着里间,窄窄的空间无数的瓶瓶罐罐,此处并无窗户,仅有一扇门常年关闭着。
“药要见了光,就像是十八的青春少艾,往后每时每刻都大不如前,人有保鲜期,花更有,何况是药呢,好了!”
死死地盯着墨锦,命她将药揣入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模样,唯恐她摔坏自己心爱的药罐,急急的催促她离开。
墨锦拱手作别,和小团子一起准备离去时,掌柜的犹自在后面大声喊道:“千万记住了,药只能够在夜间服用,否则见光便死。”
小团子睁大清亮的眼睛,瞅着掌柜的喊得面红耳赤,许久后才将头缩了回来。
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抚掌道:“等回去后,他们就不会再冤枉是我用毒,也不会怪罪在师父您的头上。”
墨锦转首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清者自清,无需在意他人的看法!”
小团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端直身子坐在一旁,道路颠簸,他却一动也不动,只是随着车子微微地摇晃。
皇宫人人自危,上空不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皇上在看书之余口渴了,命人斟茶来。
不等茶水送上前来,路上有太监拿着银针试探着,他不觉合上书,眼睛微眯着,唇角紧紧的抿起。
皇上似有疑虑,贴身的太监赶忙快步来至皇上的面前,“皇上恕罪,是太后娘娘吩咐,凡是入口之物,需得仔细检查,以防万一。”
那是因为之前中毒,他们紧张太过,以致杯弓蛇影。
元烈一把接了过来,细细地呷了一口,摆手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如此神经兮兮,一切都照旧!”
贴身太监神色惶恐,惊慌地跪下道:“可是太后早有吩咐,奴才们不敢怠慢!”母后总是担忧太过,也不为难他,抬手令他起身。
久坐腰酸背痛,便带着下人外四处走动。
突然不远处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打骂的声响,他脸色铁青,太监忙地让人将管事的训斥人的女官请来询问是何事。
瞧见皇上,女官慌忙地跪下,回禀道:“们启禀皇上,两人胆大妄为,竟敢偷偷的溜出宫去。奴婢在此训诫,不曾想惊动皇上!”
说罢深深地俯倒在地。
自从当上皇上,元烈在后宫整改,对宫女及太监们一律优待,近年来从未听说私逃之事,不免语气严肃,不悦道:“难怪,人人说起贪得无厌,到底有何不满,你们竟想要逃走?”
倒想听听她们是何缘故。
两人被带到皇上的之前,浑身如筛糠般抖个不住,深深地垂头不敢再抬起,只是不住地请皇上饶命。
“抬起头来!”两人战战兢兢,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
元烈深感头疼,贴身的太监心下不安,顿时上前低声喝道:“放肆,在皇上面前哭哭啼啼,不成体统,有话向皇上明言,不得隐瞒!”
“回皇上的话,奴婢只是担心……”
话音戛然而止,不安地望向身边的女官,身子微微地闪过了一旁,好似怯怕。抬手让女官离开,元烈才再次问起到底有何事。
“皇上,近来宫中风声鹤唳,姐妹们人人不自在,有几人被带去狱内,生死不明。
听人说如今节气不对,恐有宫中恐有大祸,我们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家中还有牵挂,有放心不下的亲人,才想着暂时先离开,望皇上恕罪呀!”
竟有大事发生,元烈一无所知,不满地看向贴身太监。他被盯得心中惶恐不安,连忙跪下,只觉头皮发麻,颤声道:“皇上明鉴,其实……”
“好哇!”底下的人竟个个都瞒着他,元烈的脸色越发的铁青,气恼地下轿辇,来回踱步。
贴身太监害怕,赶忙地跪在地上直磕头,“皇上恕罪,这是没头没尾之事,隐隐地说宫中有人中毒,可是,后宫搬弄是非的人多之又多,皇上终日劳累,太后不忍打扰,只让我们加强戒备!”
原来如此,元烈突然面色一沉,重新坐回轿辇,前去墨锦的宫中。
他们匆匆而行,但是来到门口却发现空空如也,就连侍卫也无,里面的人齐刷刷的脸色变白,乌压压地跪在院中。
元烈心知不妙,走进内殿后果然发现并无踪迹。
“人呢?”摔了帘子,指着地上的人问道。
“这个是留给皇上的,请过目!”
“我走了!”廖廖的三个字,让元烈的脸色极为难看,待翻至背后时,还有几字,“很快回来。”
松了口气,可是里面的人却知情不报,元烈罚他们两月月银这才离开。
两日后,贴身侍卫云歌匆匆地来报,“启禀皇上,皇宫里确实有人下毒,她鬼鬼祟祟的来到井边,不过不等她将毒倒入井中,已被人抓住了,是名宫女。”
“真是胆大妄为!”元烈按下面上的不快冷冷道,“人呢,现在何处?”
云歌收回目光,支支吾吾地说道:“人在张贵妃的身边,她是贵妃府中带来的宫女。”脸上的不满渐渐消失,元烈变得越发平静。
沉吟片刻后,一抬手,“事情已经过去,别再惊动任何人,就当不曾发生过!”侍卫立刻点头。
他前脚刚走,后脚贴身的太监慌慌张张地进来,“皇上,张贵妃来啦。”
“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张贵妃才跨入,立即尖声喊叫起来,被人搀扶着,在皇上面前跪下,向皇上讨要公道。
“爱妃快快请起!”元烈当即放下笔,径直地走向他,将她一把扶起来,“好好的,难道有人欺负你了不成?是谁,朕肯会为你做主的。”
她抽抽噎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猛地吸着鼻子,道:“那人便是云歌,仗着皇上对他的宠爱,对臣妾不敬!”
真有此事?
元烈的脸色当即一变,转而扬声叫道:“去将云歌抓来!”
可是不等人离开,他突然叫住,疑惑地问她,“云歌和你从无过节,况且你是贵妃,他是奴才,又怎会得罪于你呢?到底是何事?”
皇上刚刚不问青红皂白便为她出头,张贵妃欢喜异常,此刻见他问明缘由,心中暗暗地打鼓。
依旧壮着胆子说道:“他诬陷臣妾身边的丫鬟雀儿毒害宫中的人。皇上,雀儿对臣妾忠心耿耿,他如此污蔑,用心险恶啊,皇上。”
抓着手帕哭得哀凄,不时地抬眼偷偷地打量着。
皇上先是满脸关切,之后渐渐地漠然,直至最后唇角扬起,衔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张贵妃的心中不自在,扯着元烈的袖子颤声道:“皇上,您不相信臣妾所言吗?呜呜。”
元烈一抬手,贴身的太监便将一旁的白色的药粉捧至她的面前,“娘娘身边雀儿在井边被抓,这是从自她身上搜来的,太医已经见过,吃了立即会中毒的!”
“当然啦,朕明白,此事定和你无关的,所以不想惊动,你既然已经知晓,如此恶奴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早早地赶走,往后方可高枕无忧!”
张贵妃一时间呆住了,瞧着皇上的面色,口口声声地偏袒着她,顿时面上通红,哭得更为惨烈。
“皇上如此的信任,臣妾肝脑涂地难以报答,自从来到了后宫,臣妾从不拈酸吃醋,只是日夜盼望皇上的宠爱,一时疏忽对身旁的丫鬟的管教!”
抬起的泪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元烈安慰了数句,但见她有越哭越汹涌之势,也不想太花时间,只是让人将她送走,自己回去后继续看书。
元烈心思琢磨,张贵妃当即不敢离开,一直坐在旁边微微地哭泣着,不敢大声啼哭,哽咽着有小猫一般。
悠悠的,轻轻的,微微的哭泣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元烈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沉溺在书中,时时地微笑着。
时间飞快,瞬间便到了用晚膳之时。
元烈才放下书,突然一声依依呀呀的声音响过,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