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神武战士们连续几天的地毯式搜捕,越界的尸蚊终于被清剿干净。
累得筋疲力尽的战士们有的躺在草地上休息、有的爬在石头上休息、有的靠在树上休息。不敢擅自离开,只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场“尸蚊战争”并没有结束。他们肩负着守卫长安的重任。
平阳公主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小山坡上,黯然神伤地凝望着天涯。
从长安城方向刮来的秋风,吹袭在她的侧脸上,拂乱了她的长,令她那副本来就多愁的面容更添几分憔悴。
“公主,回去休息吧,我来帮你站岗。”白居易缓步向她走去。
她没有转身离开,沉默片刻后,伤怀凌乱地问:“是不是人类真的要灭亡了?难道这就是天意?”
“不知道。”小白如实回道。
小白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惜无法预知明天会生什么。
四亿年的亘古守护,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他相信,对于平阳公主来讲,这绝对是一个恶梦。以前,大家能活六十岁的时候渴望一百岁,能活一百岁的时候渴望万万岁,无不奢望生命永恒。可当造物主真的给大家永恒生命时,大家却怕了,真正死于战争的人才多少?只怕是自杀的比例也不小。
但是,普通人能够轻易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公主却不能。
身为长安守护神,她活着的意义就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在人类灭绝之前,能够等到造物主回来最好不过,若等不到,那便是四亿年的遗憾。
“王璐瑶昨晚死了。”
说起这事,小白并没有太多的感伤,就跟当初得知老婆韩霜儿的死讯时是一样的,平静中带着一丝看透浮生的淡淡笑容。
平阳公主转头望着他,问:“自杀?”
小白点了点头,道:“她姐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她说不知道这样像机械一样存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
平阳公主沉默无语。
王璐瑶的姐姐王璐姬是为长安而死,与昔日来自于神武学院的李白、吕承岩、扶瑶仙子等人一样,都是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王璐瑶,身为王璐姬的亲妹妹,居然选择了自杀,这令平阳公主感到很失望。
小白望着一脸不悦的平阳公主,又道:“公主,你也别怪她。四亿年的消磨,如果没有一种使命力量驱使着,一般人真的很难熬下去。虽然我们的身体是再生体,但终究不是无思无想的机器人。”
“我明白。”平阳公主平静地说:“可她不是一般人,她是王璐姬的妹妹。”
“这不是复仇无望嘛。”小白道:“连你都拿科技城的造反派没办法,她又能怎么样?冲上去也是死。与其被一只破蚊子叮死,还不如自己干脆地解决掉自己。现在不只是她这么想,长安城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
平阳公主无言以对。
生命永恒的一大痛苦,便是看着身边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这个世界,自己却无能为力。而比这更痛苦的是,活着的人像永动机械一般,每天都在重复做着同一件事情,无休无止。
社会职业虽多,人生也有很多种活法。
可是四亿年的漫长岁月,足以让人腻烦每一个领域、腻烦每一种活法,到最后就只剩四个字——生无可恋。
“完美大唐……当初以为解决了人类生老病死的遗憾,给大家一个相对公平的生存平台就是完美……”平阳公主遗憾地说:“最终,时间证明了我们当初是有多么的天真,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完美……”
“这个问题太高深了,哲学范筹,讨论不来。”
“……!”
“公主,你还是先回营休息一下吧,这里我盯着。”
“我不困。”
平阳公主回凝望天涯,望穿秋水四亿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科技城。
曾经来自于北美大6的墨尔斯将军正站在训令台上,中气十足地对台下五百万科技派成员说:“四亿年的漫长岁月,让我们领悟了一个真理。”他比出一根手指,慷慨激扬地说:“傀儡式的人生,生命再长也没有任何意义!”
台下五百万人欢呼一片,不分黑白肤色,齐呼杀死长安女王。
这正是墨尔斯将军想要的效果。
墨尔斯继续演讲:“这个所谓的完美世界,令我们无法繁衍自己的后代,无法传承我们的文明。我们按部就班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年复一年地重复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工作,直到有一天厌烦了这个世界,自我了断为止!
长安女王凭什么不让我们展科技?
只有科技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只有科技能让我们回到过去、回到那个真正属于我们的文明时代。
有人说我们的母星已经不在了,整个宇宙都变成了一片混沌。太阳、月亮、还有那繁星璀璨的夜空,一切都化为了乌有,我们已经回不去。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真相,那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谎言!
我们就像一只小仓鼠,被抓进了这个充满谎言的笼子里,静等命运的审判。
我们再也不能假装生活很美好,因为我们不是小仓鼠,而是智慧的人类。为了我们的理想,我们从来不曾退缩过。今天,我们的尸蚊已经令他们感到了恐惧。明天,相信我们的尸象一定可以踏平长安!”
墨尔斯将军的演讲引爆了一轮又一轮的热烈掌声,所有人都在期待尸象踏上战场的那一刻。
混迹在人群里的无劫拉了拉上头的黑色风衣帽。趁着全城人都在为接下来的尸象战争而狂欢,无劫溜到了尸象园的后围,近百米高的电网墙挡在前面。
他抬头瞧了瞧高度,正准备御剑飞过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无劫,我在这等你很久了。”无劫回头一瞧,见是曾经的黑雨战神,不由得进入了临战状态。
“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
“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做笔交易。”黑雨道:“你只要告诉我完美大唐的出口在哪,我不但放你进去屠杀尸象,还可以告诉你墨尔斯将军背后的大Boss是谁。”
闻言,无劫暗吃一惊,墨尔斯背后还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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