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安静,让小玉只感觉到害怕。
她紧紧地揪住被子,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不容易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这才看清了那个人清秀的线条,却并不似刚开始所见的那般惊人。
“是……清荷姐姐呵。”小玉松了口气,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住,清荷姐姐,我刚刚醒过来。有些失态了。”
“没什么。”清荷的声音里没带一丝情感。
“清荷姐姐,请问……珍婕妤娘娘她……”小玉小心翼翼地问着,然而就在她想要继续问下一句的时候,清荷却毫不鸟地打断了她,“你的忙,珍婕妤娘娘帮不了。”
“什么!”像是头顶炸响了一记惊雷,小玉瞠目结舌地看着清荷。半晌她方才回过神来,三下两下地从床塌之上爬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清荷姐姐,请你替奴婢求求珍婕妤娘娘罢。如果连珍婕妤娘娘都帮不了戴宝林,那……那这样下去戴宝林就没有命了呀!连同她腹中的龙子都……清荷姐姐,我求求你,请你替奴婢劝劝珍婕妤娘娘罢!”
说罢,叩头有如捣蒜。
清荷看了两眼这小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虽然帮不到你,但是珍婕妤娘娘吩咐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伸出了手去。
小玉心中一动,便急忙直起身来,借着窗子外面透过的微薄光亮,看到了清荷手中的乃是一个细长的锦袋。这却是甚么呢?
小玉好奇地接过来,清荷便道:“只有一件,你来找过珍婕妤的事情,万不可对他人提起。否则,害人害己,你可听得明白?”
小玉怔了怔,刚想抬头去问,那清荷却早已然走了出去。只留下小玉一个人跪在地上,十分稀罕地瞧着这个锦袋,将它翻过来翻过去地瞧了半晌,方才瞧出这当是一个箫的锦袋。可是为甚么珍婕妤娘娘会给自己一个空着的锦袋呢?小玉完全想象不出这个东西,跟自己求她救戴宝林有甚么关系。
“这个珍婕妤娘娘,亏得戴宝林如此高看她一眼,错以为自己能够倚仗她救戴宝林出火海。却没有想到她只给了这么一个破箫做甚!”小玉气得将那箫袋一把扔在地上,恨恨地咬牙道,“不救便说不救的,何苦拿这些破东西来作弄人!”
然而她刚刚说完,脑子里突地灵光一现,惊道:“箫……萧淑妃!”
于是她一把捉过那个锦袋,将它看了又看,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奴婢,谢过珍婕妤娘娘!”她说着,重重地叩了个头。
那清荷在门外听着,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举步离开了厢房。
雨下得更急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了。”庄太后看着窗外的景色,扬声说道。
那被秋雨浇过的花儿零落一地,漫地的落红看上去好生的萧瑟,让人兀地升起几许凄凉之意。
“呵呵,太后娘娘,您是爱花的人,所以最见不得的便是花儿的凋谢。”朱砂笑着,亲自捧上了一盏热茶。
“人上了年纪,就会做些悲秋画扇的事情。”庄太后笑着,接过了茶,却并不急着放下,而是放在手上暖着手。
“前儿还听皇上说要运几盆上好的菊花儿来‘慈宁殿’呢,一年四季都有花看,太后娘娘就不会觉得悲秋了。”朱砂说着,走到了窗边,指着那一簇桃树道:“您看,雨过天晴,露珠儿尤为晶莹,多讨人喜欢。”
那庄太后抬起头来,看到了尚且存在叶子上的雨水被风吹落,一滴滴,甚是晶莹。
“偏是你这张巧嘴嘴,”庄太后笑道,“便是连这萧瑟的秋天都显得让人亲近了。”
“太后娘娘过奖了。”朱砂笑着说。自从上一次发现了庄太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朱砂便一直感觉到忐忑难安。然而这段时间以来,庄太后却并没有显露出异样,朱砂不由得多次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估计错了呢?
只是这后宫的生存,有如眼下这多变的天气,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甚么。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提高些警惕罢……
正在朱砂与庄太后说话的当儿,突然从外面急速速地走进来一个人,却是那郑尚宫。郑尚宫施了一礼,道:“太后娘娘,萧淑妃娘娘求见。”
来了!
朱砂的心头一动,脸上却少不得沉稳着,不动声色。
“萧淑妃?”庄太后疑惑道,“她怎么值得走出她的‘凝霜殿’了吗?”
这萧淑妃从丧子事件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那文菁皇后一样藏在自己的宫里,不知在练着甚么功。然而这会子却突然间跑到这儿来了?况且看郑尚宫的脸色如此有异,莫不是有甚么异样么?
庄太后刚想张口问讯,却不妨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萧淑妃那绯红的衣裳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
“臣妾萧淑妃参见太后娘娘!”萧淑妃一进门便给庄太后跪了下来,她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急过,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大过,倒是将这庄太后唬了一跳,诧异地看着她。
“太后娘娘!”萧淑妃也不待庄太后应声,便径自拜了下去,竟是行了一个大礼,哭道,“求太后娘娘救救皇家的龙脉罢!”
龙脉!
这庄太后神色一凛,急忙上前一步,冷声问道:“萧淑妃,你在说甚么?甚么龙脉?怎么回事?”
“太后娘娘!”那萧淑妃抬眼看了一眼庄太后,紧接着提高了音量,道,“太后娘娘啊!您若是再不管,那文菁皇后就要把皇上的龙子全都害死了!”<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