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李松便让人找来医师,为那女子治疗。医师给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号脉,摸着山羊胡,摇头晃脑一番后,停止号脉,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来到一旁的桌子。
“医师,情况怎么样?”李松跟了过来问道,李存孝则站在李松的身后,看着这个长着山羊胡的医师。
“回大将军!这女子不过是皮外伤,主要还是惊吓所致!才使她昏死过去,我开几副安神的药,只要让她按时喝下,便可痊愈!”医师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和一支毛笔,伸出舌头,沾了沾口水后,在纸上书写。
“那,她什么才能醒过来?”李松问道。
写好之后,将纸张交给李松,再三嘱咐后,收拾好一切后,便告辞离去,李松命人按照药方上的去抓药。
李松带着李存孝跟在许昌的众人相识!并任命李存孝为裨将,从各营中抽选出弓马骑射娴熟的好手,组建飞虎军,由李存孝统领!
“启禀主公!西厢房的女子苏醒过来!说要当面感谢主公!”书房外,守卫禀报道。
李松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出书房,朝着西厢房而去,来到西厢房,便见那天救下的女子在院落里,坐在一颗树下。
“娘子!大病初愈!不在屋内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这外面来。”李松上前问道。
“奴婢拜见大将军!”女子闻言看去,急忙跪下行礼参拜道。
“娘子不必多礼!”李松急忙将她扶起,疑惑道,“娘子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并一眼就将我认了出来。”
“奴婢也是听这府里的其他人说起,这其中便有说到大将军的相貌,因此才能够认出大将军的容颜!”那女子一醒过来,便将一切能够知道的打探清楚。
“不知娘子芳名,为何会被人拐卖到这来,哪里人氏,家中可还有父母亲人?”李松扶着她回屋坐下后,急忙问道。
“奴婢叫梅香,自幼父母双亡,自小便在邹夫人家里做婢女!一直侍奉在夫人左右,夫人便是奴婢的亲人!”女子说道。
“邹夫人?哪个邹夫人?”李松疑惑问道,他知道的邹夫人只有一个,便是张济的遗孀——邹氏。
“我家夫人便是骠骑将军、平阳侯张济大人的遗孀。”女子低头擦拭眼泪。
真的是这个邹氏,因为她的缘故,导致已经投降的张绣,反叛曹操,曹操也因为和她鱼水之欢,使其长子曹昂、大将典韦、侄子曹安民,全部惨死在宛城。
这邹氏的婢女怎么会被人贩子拐卖到这许昌来?难道张绣也不过问这件事吗?或许,在这个命如草芥的年代,对于他们来说,少了一个婢女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扩充地盘才是头等大事。
李松心中有些好笑,想这些有什么用,左右不过是他人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吗?答案当然是不需要。
梅香的一句话,让他发觉了,这里面的事情不那么简单,“奴婢是被建忠将军、宣威侯张绣,张侯爷卖给这些人贩子的,是要卖到北边的胡人那里去的。”
“奴婢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谁知逃到这许昌之后,还是被他们找着,要不是有位壮士出手相助,奴婢恐怕、恐怕……”梅香说着说着,便再说不下去,哭的稀里哗啦。
李松陷入了沉思,这张绣为何要将这婢女卖到北边的胡人那里去?这里的胡人就是游牧民族,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这样,那张绣为何不杀人灭口呢?反而是选择将其卖掉?
“梅香,这张绣为何要将卖到北方去?”李松疑惑的问道。
“都怪梅香不好!听到了侯爷和夫人的谈话,侯爷本打算杀了奴婢,要不是夫人求情,奴婢可能已经到了下面,去和爹娘见面了。”梅香擦了擦眼泪,还有些抽咽道。
“哦!不知梅香你听到了什么?可否说来听听?”李松道。
“这、这……”梅香吞吞吐吐,眼神闪烁,李松的心如同猫挠一般痒痒,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在他的再三催问下,梅香才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要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说起,邹氏并不是张济的原配,而是续弦。
在张济、李傕、郭汜三人率兵追击东归的刘协时,张济率军出来寻找粮草,叔侄二人正好,遇见了探亲回来的邹氏。
二人惊为天人!心生爱慕!张绣本打算迎娶邹氏为妾,谁曾想,却被张济抢先一步,强行取了回去,张济早年丧妻,便让邹氏做了续弦。
眼看喜欢的人眨眼间却成了自己的婶娘,于是张绣对张济心生厌恨!张绣随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毕竟张家军是听命与张济,而不是他张绣。
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最终被张济得知,从此便对张绣有了疏远,要不是这些年,张绣随他张济出生入死,又加上他张济膝下无子,以后还要他张绣养老,张绣怕是性命不保。
二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张绣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等待时机干掉张济。
公元196年既建安元年,张绣终于等到了时机,因军中缺粮,张济便率领大军,到刘表的荆州掠夺,在南阳郡攻打穰城时,张绣设计让张济落入刘表军的包围中,被刘表军斩杀,却对外宣称张济是被流矢射中身亡的。
张绣在张济死后,直接接管了张济的部队,联合了刘表,屯兵于宛城,张绣最想接收的却不是张济部队,而是张济遗留在世的遗孀邹氏谁料邹氏却是抵死不从,张绣只好无奈作罢!
这件事毕竟不光彩,张绣自然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极力的压制这件事,却被梅香听见,于是张绣便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要不是邹氏极力劝阻,梅香可能就被灭口了。
“未曾想到,张绣此獠,竟然是欺叔盗婶之辈!”李松听后怒喝道。
李松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绣会在曹操强行纳邹氏为妾后,起兵反叛曹操,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他们叔侄情深,张济死去不过一年,不忍邹氏在丧期被曹操强占,才会起兵反叛曹操。
现在看来,一切的事情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张绣心里的那些龌龊所引起的,正所谓孩子是自个的亲,老婆总是别人的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张绣垂涎邹氏已久,却是得不到,曹操一来就把邹氏给上了,张绣不发火那才怪呢!只可惜,曹昂这个孝顺的孩子,偏偏遇上这档子事。
“大将军!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将军可否答应?”梅香擦了擦眼泪,跪伏在床上,请求李松道。
“不知是什么?你先说来听听!”李松道。
“奴婢请求大将军,去救一救我家夫人吧!只要大将军能够救出夫人,奴婢愿为大将军做牛做马!伺候大将军一辈子。”梅香深深行了一礼。
“梅香!张绣乃朝廷命官!此事兹事体大!并不能单凭你一句话,就将其法办!待我查明此事,必定会为你主仆讨一个公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李松道。
张绣是一定要拿下的,但不是现在,宛城是南阳郡的郡治,南阳郡是荆州下面的一个郡,荆州是刘表的地盘。
张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徐州的吕布,淮南的袁术,冀州的袁绍等才是他首要应对的。
“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多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自有人为你置办!”李松说罢,起身离去,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梅香,独留梅香一人在此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