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怀远想起了这把剑的主人,不由得有点惭愧,于是便抬腿走入了花园,轻轻的拍手道:“师妹好剑法!”
其实秋桐刚才已经发现高怀远回来了,这些天以来,她一直在高府之中养伤,但是自从史党被除掉之后,便绝少再见到高怀远了,高怀远总是早出晚归,这段时间可以说难得见他一面,于是秋桐对高怀远颇为不满,心道虽然本姑娘伤势不算重,但是你这个家伙也不能这么不当成回事吧!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再来看我,好歹本姑娘也算是因为保护你家才受伤的吧!
于是她这段时间憋着气,想要见高怀远一面,好好的数落数落他,今天晚上她不知道为何,躺下也睡不着,于是便起身一个人到院子里面舞剑,舒展一下这段时间躺的有些倦怠的筋骨,同时也有心等一下,看看能不能碰上高怀远回来。
果真让她给等到了,高怀远还真就很晚才从外面回来,还好她的动静引起了这家伙的注意,将他吸引到了花园之中。
听到了高怀远叫好之后,秋桐猛然间收剑,抬手便甩出了一把飞刀,直奔高怀远而来,高怀远正在叫好,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加上花园之中只有两盏小灯笼,光线昏暗,猝不及防之下,等他发现这把飞刀的时候,差一点躲不过去,还是凭借着他多年来练就的本能,最终一侧身,这把飞刀擦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笃的一声便定在了院子里面一个小凉亭的柱子上面。
高怀远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师妹还真是火爆,见面就要对他动武,看来今天到院子里面看她有点不是时候呀!
于是高怀远陪着笑脸转身在柱子上拔下了那把飞刀,拿在手中送到了秋桐的面前,然后笑着对秋桐问道:“师妹的伤势可是已经痊愈了吗?这段时间师兄实在是太忙了一点,故此倒是有些怠慢师妹了!愚兄这厢给师妹赔罪了!”
秋桐冷冷的把她的那把飞刀收了回来,刚才她一出手的时候,便有点后悔了,她也看出来高怀远没有一点准备,生怕万一高怀远躲不过去,伤到了他的话,就把事情给闹大了,师傅知道的话,绝不会轻饶她的。
当看到高怀远最终还是险一险躲开了她的那把飞刀的时候,她也在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并未因此就给高怀远一个好脸看。
“不敢!师兄满心都是国家大事,又岂会关心我的伤势呢?恐怕今天师兄没碰到我在此练剑的话,连我这个人都想不起来了吧!”秋桐冷嘲热讽的对高怀远说道,别看高怀远现在已经贵为朝中重臣,但是秋桐却并不放在心上,照旧还是老态度。
“这个……是师兄不好!师兄给师妹赔罪了!只因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才会疏忽了师妹的伤势,该死!真是该死!还望师妹恕罪!”高怀远对自己这个师妹还真是有点没办法,所以加着小心的又对秋桐赔罪道。
秋桐白了高怀远一眼,这家伙这么赔礼道歉,倒是还真让她有点不好继续发作下去了,但是想想自己这些天在这里养伤,这家伙连个人影都不见,便觉得着恼,于是她看着高怀远说道:“是呀,师兄现在是大忙人了,当然我这个小师妹在你眼中,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情了嘛!”
高怀远现在知道和她扯不清,何况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也怪不得秋桐说几句难听话,故此也不在意,转而将话题扯到了其它事情上,开口对秋桐问道:“这几天我忙于准备出兵的事情,很少回家,也不清楚师父现在忙于什么事情,师妹这几天可曾见到师父了吗?”
“出兵?你要出兵打仗去?去哪儿打仗?师父嘛!我偏不告诉你,谁让你这家伙这些天连师父都没想起来过呢!还好意思问师父在哪儿?”秋桐一听高怀远说忙于出兵的事情,于是便来了兴趣,立即对高怀远问道。
高怀远倒也不瞒秋桐,对她答道:“我年后将会率军北上,讨伐山东李全,大致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来彻底稳定山东的局势!这件事为兄已经酝酿已久,但是以前因为史党当道,才不得成行,这次史党已经伏诛,此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故此才会怠慢了师妹,只顾着忙于这件事情了!正好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也想见见师父,将这件事禀报给师父得知!”
秋桐这才明白,高怀远近期在忙于什么事情,她其实也清楚,像高怀远在京中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定会非常的忙碌,现在他当上了枢密使,更是肩负着大宋的军国大事,他这样的人,想要他很细腻对待自己人,恐怕是会很难。
一听说高怀远年后就要出兵去打李全,秋桐不知道为何,心中一动,立即开口到:“你要去讨伐李全?这次我也要跟着你去看看!”
高怀远愣了一下之后,立即摇头道:“不行不行,且不说你是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何况你伤势初愈,也不能上阵打仗呀!打仗的事情乃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万万使去不得的!”
秋桐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即收起来宝剑掐着腰对高怀远蹦道:“师兄这话时什么意思?为何打仗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女人怎么了?女人难道就打不来仗了吗?你太瞧不起女人了吧!我的功夫一点也不比你手下的那些将军们差,凭什么我就不能上阵杀敌呢?再者说了,古人不就有花木兰从军之说吗?何况本朝还有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事情!我就不爱听你们这些臭男人,动不动开口就瞧不起女子,这次我偏要跟着你去看看,打仗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本姑娘也杀过人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高怀远一看秋桐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忽然间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觉得秋桐颇像后世的女子,有强烈的自我意识,而且不愿被男人瞧扁了,她这样的性格还真是和这个时代的女人格格不入,放在后世的话,倒是可能成个女强人把!
但是高怀远又怎么能带着一个女人出征呢?所以他也不和秋桐纠缠,又问起了他师父的事情。
这一次秋桐才回答他道:“总算你这家伙还记得师父,罢了!我就告诉你好了!师父他老人家几天前看京城里面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便将师兄和他邀来的一些朋友送出了京城,这次为了帮你,他邀来的朋友也有所伤亡,他要去处理一下这些遇难者的后事,过几天应该会回来的!你到时候直接把你出兵的事情告诉师父好了!
我就奇怪了,你这个家伙当了大官之后,为何不想着先去打金国呢?为何却要先去打李全呢?真是专挑软的捏的家伙!哼!好歹李全也是红袄军之中的名将呀!为何你偏偏要去打他呢?”
高怀远苦笑着摇头道:“师妹有所不知,李全并非什么善类,虽然他确实乃是红袄军首领不假,但是这些年来他已经变了!留他下去迟早对咱们大宋来说是个祸患,故此师兄才会第一个要先对付这厮!我岂是怕什么金国呀!而是讨伐李全,事关重大,不得不先去解决他!
夜深了,师妹伤势刚刚好一些,别再着了风寒了,还是快快休息吧!我明日还有事要早起,就不陪师妹了!”
高怀远不再和秋桐罗嗦,告辞之后便转身回他的住处去了,秋桐看着高怀远高大的背影,哼了一声嘟囔道:“不爱跟本姑娘说话就明说嘛!什么夜深了,哼!这次本姑娘偏偏要跟着去看看!走着瞧!”
说吧之后,秋桐带着她的剑也回转了自己的房间,躺在被窝之中,借着烛光偷偷的检查自己胸口的伤口。
只见她健康丰盈的胸部上面留着一条淡淡的红色伤痕,在烛光之下显得有些刺眼,秋桐自己伸手摸了摸伤口,没感觉到还有疼的感觉,心中有些高兴,不管怎么说,这次受伤之后,高怀远也不能算是一点也没关心过她,起码托人从御医那里搞来了不少的好药,让她的伤口恢复的相当不错,要不然的话,这么美的地方留下一条狰狞的疤痕,以后可怎么办呀!
想到这里,秋桐俏脸一红,心道这里又有谁能看得到呢?除非她的夫君才有机会观赏一下吧!可是她的夫君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想到这里,秋桐不由得便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
她这些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现如今也已经是快二十岁了,说来阅历也算是不浅了,师父也提过让她考虑一下嫁人的事情,可是自从跟着师父学了一身武功之后,秋桐自己也觉得自己眼界有些高了,一般习武的人她觉得太粗鄙,而读书人,她又嫌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太过娘娘腔,所以一直也没瞧上一个顺眼的男人,于是她的事情也就拖了下来,师父倒是替她提过几个江湖上的后生,但是秋桐一概瞧不上人家,于是便一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到了现在。
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是该婚嫁的时候了,可是她的未来夫君又在什么地方呢?
不知不觉之中,秋桐在胡思乱想之中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梦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让她觉得很眼熟,但是却又有些朦朦胧胧的,认不出这个影子是谁,那个影子离她似乎很近,但是她却一直都看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