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可以说胜的太轻松了一点了,火炮的初战的效果远远高于他的预期了。
“骑兵们,还愣着作甚,随本官一起杀下去吧!该让鞑子们也尝尝咱们战刀的厉害了!”高怀远眼看长枪手和刀斧手都已经冲下山去之后,一把摘下了他马鞍上的那把陌刀,对着阵后那二百骑兵们放声叫道。
这些骑兵刚才受命下马拉紧各自战马的缰绳,开始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命令是有何意,直到那些火炮的轰鸣声也惊扰了他们的战马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个命令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明智,于是纷纷赶紧死命的拉住自己的战马,使劲的安抚自己的坐骑,好一阵忙活之后,才算是稳住了他们的战马,没有因为炮声一响,他们自己就先乱了套。
而现在高怀远对他们大喊了一声之后,他们才意识到是他们也该出手的时候了,于是这二百精骑纷纷翻身跃上了各自的战马,紧随着高怀远的身后,便一起狂吼着挥舞着各自的兵器,朝着山下杀了下去。
被乱军冲的东倒西歪的那海,这个时候真是狂怒了,长枪乱捅将那些挤在他身边试图逃走的溃兵连续捅死了几个,直到他的枪被卡在一个人的身体中一时间无法拔出,他才丢了大枪,又拉出了弯刀。
可是即便他用弯刀又砍了几个溃兵,形势还是没有被他控制住,他真是郁闷到了极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突然间就败了呢?
那巨大的轰鸣声到底是什么呢?火药他不是没见过,但是今天的这种轰鸣声,显然不是那种霹雳炮抑或是震天雷,对方根本没有抛车,可是却轰杀了他许多兵马,他很想弄明白,宋军这种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可是这会儿他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他的整支兵马,在这种可怕的火器的轰击下,都已经溃败了下来,而且宋军根本没有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全体发动了反冲锋,直接撵着溃兵的屁股,长枪乱戳,大刀猛砍,让蒙古兵将们更加慌乱了起来。
那海也彻底绝望了,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领,他知道现在即便是大神将临,恐怕也扭转不了他们溃败的这个事实了,眼看着掩杀下来的宋军离他越来越近,他此时即便是生出三头六臂也无法阻止手下溃逃,就连他留在身边的那几百殿后督阵的亲兵,此时也被裹夹在了乱军之中,根本无法再指挥他们去迎战宋军了。
心知大势已去的那海,脑海中闪过了几个念头,一是他可以选择战死在这里,省的回去之后被人瞧不起,也算是为可汗尽忠了,二就是他现在就先行逃走,然后收拢兵马,败逃回将利县城,告知拖雷王爷,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海脑子之中这两个念头激烈的交锋了很短的时间,后者便战胜了前者,死在这儿虽然他可以彻底解脱,但是这种死只是一种无谓的白死,他不愿意就这么死掉,即便是回去被人嘲讽讥笑也罢,他都要逃回去再说。
那海狠心咬牙,一拨马头,立即便朝着来路上奔去,可是此时大量的溃兵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任凭他如何斥骂,这些被吓坏了的溃兵也不听他的招呼,只顾拼命的朝前挤,希望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那海怒急之下,于是奋力挥舞他手中的腰刀,将一些挡在他面前的败卒从背后一刀劈翻,这才收拢了少量亲兵,抢到了来时的道路上,落荒朝着将利县方向狂奔而去,至于身后的那些兵马,他也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高怀远率领骑兵越过了步军,手中陌刀舞动的如同车轮一般,将一个个出现在他面前的蒙古兵劈倒在地,二百骑兵虽然数量有限,但是此时的蒙古军早已没了斗志,都在争先恐后的朝山下败逃,哪儿还有人组织他们掉头抵抗呀!
于是高怀远一直领着麾下骑兵杀到日头偏西,这才收住了快要累的口吐白沫的战马,止住了手下骑兵们的追杀。
再看他们的身后,一路上到处都是倒伏在地的蒙古兵的死伤者。
“哈哈!痛快!痛快之至呀!本官自从从戎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杀敌过了!大家歇歇吧!再朝前追的话,恐怕就要直接冲到将利县了!让战马也喘喘气,吃些东西,我等在此等候若虎他们追上来吧!”高怀远甩了一下手中的陌刀,将刀刃上的人血甩离了刀身,用早已浸满鲜血的披风擦拭了一下他的这把宝刀,此时的他心中可以说是畅快到了极点。
他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舞战刀,杀胡虏,力挽汉人于危难之中,今天他终于痛快淋漓的体验到了让他的战刀饱饮胡虏血的快感,什么狗屁天下无敌的蒙古大军,碰上了他高怀远,都是屁!历史从今天开始,将彻底翻天覆地的改变,汉人不会成为蒙古鞑子们可以随意肆虐的对象了!
什么四等人,什么最低下南人,他就要蒙古鞑子看看,他们瞧不起的南人今天是如何屠杀他们的兵将的!
紧跟着他杀到这里的只剩下不足五十人了,其余的人并非是已经阵亡,而是大多数兵将马力不足,人力也早已衰竭,经过长途追杀,途中渐渐掉队,所以此战宋军可以说是获得了少有的狂胜,三千多蒙古大军,在他们的狂追猛砍之下,几乎丧生过半,一些人被追的甚至是活活累死在了途中,剩下的即便是没死的,也大多数逃下了道路,遁入了山中,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这些溃散的蒙古兵将,真正能再活着走出大山的,恐怕不会有几个人了。
也基本上可以说这一支蒙古军在他们的攻击下落得了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这样的战绩足以彪炳于世了。
一些兵将下马之后,累的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可是还是扭头回去,检查来路上那些倒伏在地的蒙古兵的伤者,用刀枪了结掉他们的性命,现在他们不是像去年打李全的时候了,那时候高怀远有严令,不得杀降虐俘,但是今天,高怀远从开始,便告诉他们,不必手软,所以这些杀上了性的宋军官兵们,根本不收容战俘,不管投降不投降,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是挥手一刀,直接将他们砍翻在地,不管他们是什么族的人,因为他们现在代表的就是异族,来屠杀他们汉人,所以根本不考虑留下他们的活口。
一直等到天黑时分,李若虎才领着步军从后面赶来,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一串的人的左耳,这是他们此战的战利品之一,代表着他们斩杀的敌军的数量,按照李若虎的话讲,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这一仗杀的人太多了,假如砍人头的话,恐怕无法携带,故此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高怀远当然表示同意,并且吩咐下去,待到此战结束之后,便以每个人斩获的蒙军耳朵为凭,重赏他们这些将士。
当看到高怀远安然无恙之后,李若虎才算是放心下来,一脸的不满意,板着脸给高怀远见礼。
“若虎好像今天很不高兴嘛!为何我等获此大胜,你还板着这么一副难看的脸呢?”高怀远心情颇佳,居然对李若虎开起了玩笑。
李若虎听罢之后,脸色还是一点没缓和的迹象,跪倒大声说道:“大胜鞑子自然可喜,但是小的却对大人十分不满!”
“哦?对本官不满?这又是何故?”高怀远大奇了起来,李若虎跟着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对他都是恭恭敬敬,根本没有像今天这样,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对他不满过!
“大人身为一军之主将,而且肩负的还是整个蜀地军政要务,今日却以身犯险,冒险亲自领兵放纵自己肆意追杀敌军,假如遭遇大股敌军的话,一旦大人稍有闪失,岂不是要令群龙无首了吗?小的乃是大人亲卫,大人甚至连亲卫都不带,却如此行事,显然有失大人的身份,假如大人一旦有什么不测的话,我等又该如何交代?大人岂不是要险我等于不义吗?故此小才会对大人非常不满,只希望大人以后万万要以自己为重,这才是大人的本分,否则的话如今抗蒙大局又由谁来主持呢?”李若虎气哼哼的毫不留情面的对高怀远发了一通牢骚。
高怀远楞了一阵,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好!说的好!今日是我太过放肆了一些!若虎你的指摘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怪你!你说的不错,本官今日确实忘形了,倒是让你们担忧了!从今以后,本官听你的便是,再也不如此行事了!”
听罢了高怀远的这种自我批评之后,李若虎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躬身对高怀远请罪道:“小的刚才话说的太重了,还望大人恕罪!”
“罢了罢了!本官知道你是为本官着想,又岂会怪罪于你呢?好了!今天大家也都辛苦了,速速择地扎营,埋锅造饭,此地离将利县城已然不远,蒙古大军随时都可能会出现,我们还是先扎营再说吧!”高怀远站起来拍了拍李若虎,然后对周围那些麾下的亲随们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