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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回 凶铁忠督署亮屠刀

清王朝的覆灭 沃土456 5765 2022-11-07 17:04

  刘复基被那些清兵拿住以后.清兵们拿出绳子.把他里三层外三层捆得和个粽子似的.捆完了以后.对他又是一顿暴打.只打得刘复基浑身是伤.动弹不得.那些清兵见他不能走.就用人把他抬着走.

  刚走出了小朝街.刘复基往后一看.彭楚藩也被几个清兵拖着乱跑.不一会儿.也拖到了跟前.刘复基对彭楚藩说:“楚藩.你怎么也來了.”彭楚藩大大咧咧地说:“咱弟兄俩做个伴儿.省得闷得慌.”刘复基又问:“你來了.老人家可好.”彭楚藩说:“老人家壮实着哩.还算可以.”刘复基这才放下了心.

  这几句话刚说完.又听得后面一阵乱嚷.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同志起事了.向后一看.原來是房东.也就是张廷辅的夫人、老丈人和一个保姆也被抓來了.

  刘复基嚷嚷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不碍他们的事.抓他们干什么.”彭楚藩也发牢骚说:“哪个庙里沒有冤死的鬼啊.他们老的老.女人的女人.和他们什么关系啊.真是的.”刘复基又对彭楚藩说:“天啊.几点了.还沒到12点吗.”彭楚藩看了看天上的一轮圆月.又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清兵.恨恨地说:“可能快了吧.等一会儿.有他们好瞧的.”

  清兵们把这些人带到了省督署.这时候的督署门口.被一些清兵把守得水泄不通.一些红顶子蓝顶子白顶子进进出出分外忙碌.一见逮住了几个革命党.有的清兵十分慌张.显得有些害怕的样子.有的清兵洋洋得意.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纷纷围了上來.

  一个清兵对刘复基、彭楚藩破口大骂:“我们的大帅.都是有福气的人.你们这些东西.怎么能这么妄想呢.这不是屎克郎钻到茅坑里找死(屎)吗.”有的就骂:“好端端的一个大清国.都让你们这些搅屎棍子给搅和坏了.什么革命党.我看是乱党.匪党.”而旁边也有一些新军军官在帮腔大骂.一些新军士兵则无动于衷.表情麻木.

  刘复基心里想.那些满人.这样嚣张也就罢了.可是这些汉人.一副奴才相实在可恨.奴性不除.中国革命难以成功.要想民国建立.就得使这些汉人心里竖立起满汉人人平等的思想.于是就对那些新军士兵喊:“同胞们.我们革命为了谁.都是为了你们哩.为了你们能当家做主.再也不受旗人欺负.”

  刘复基刚说到这里.旁边一个清兵.就用他的狗腿朝刘复基的腰上乱踢.并骂道:“放狗屁.你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自己发财做官.”踢了几脚.还不解气.又骂道:“好.过一会儿.我拿把磨得快快的刀子來.让你试试.看你还革命不革命.”

  这时候.有一个新军军官.讨好地对这个清兵说:“只要有了这些革命党.我们就不愁沒有饭吃.沒有衣穿.我们新军是不能做出这等无父无君的事情來的.”那个清兵听了.满意地笑了笑.说:“你们汉人.要是都和你一样.我们大清国就天下太平了.”

  刘复基心里骂道:“奴才.真是奴才.一个新军军官竟然巴结一个普通清兵.正是由于这种奴才心理.才使我们汉族4万万同胞受满清500万人压迫达200多年.正是这样.我们要推翻满清.首先才要去掉这种奴才思想.”

  清兵们发泄完了.也就不再理会这两个革命党了.刘复基悄悄问彭楚藩:“现在大约几点了.”彭楚藩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大概有3点了吧.”刘复基皱着眉头说:“他们为什么还沒有动静啊.”彭楚藩也纳闷:“谁说不是啊.”

  两个人这时候都明白了.既然12点已过.起义的事情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就只好耐住了性子.互相鼓励着.引颈待戮.

  此时大概已经到了凌晨4点.上面就喊人提审.本來应该湖广总督瑞徵亲自审问.但是瑞徵这一晚上心惊胆战.心绪不宁.他想.现在情况这么乱.处处是革命党.自己要去审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暗杀了.所以他就派了铁忠为主审.双寿和陈树屏为陪审.审问地点就在督署会议厅里.瑞徵又对他们说:“对这种无父无君的东西.只要有点供词.你们尽可以处理.不用再來问我.”

  这3个审判官得了命令.立刻就到前面会议厅里來.刚刚坐下.只听得又有一个清兵前來报告说:“又捉住了几个.有一个叫杨鸿盛的.特别刁蛮、凶狠.不是骂人就是咬人.现在加上原來的.男女整整有10个.”铁忠听了他的话后.把头略微点了点.就命令清兵先将彭楚藩带上來.

  不一会儿.五花大绑.铁链子叮当乱响的彭楚藩被带了上來.彭楚藩心想.今天既然被他们捉了來.早已沒有生还的希望.倒不如骂他们几句.先心里痛快痛快再说.所以一到厅上.他就昂着头.一付桀骜不驯毫不屈服的样子.

  铁忠见是一个宪兵.心里略微一惊.就叫一个清兵把彭楚藩的绳子松了.又让搬过來一张椅子.客气地对彭楚藩说:“请坐下说话.”彭楚藩就和沒听见一样.头扬了扬.坚决不坐.

  停了一会儿.铁忠轻轻地问:“为什么不坐下.”彭楚藩大骂道:“三张纸画个鼻子你好大的狗脸.我凭什么坐下.要是坐下.不就和你们一样平起平坐了么.我和你坐在一起.你不怕折福.我还怕折福呢.”

  双寿气得大喝一声:“真是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可恶.打断他的狗腿……”几个恶狠狠的清狗子上來.连打带踢.一个清狗子狠狠地抓住了彭楚藩.就把彭楚藩摁在了椅子上.

  铁忠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彭楚藩说:“我叫彭楚藩.”铁忠又问:“你是革命党吗.”彭楚藩说:“不错.我是革命党.”铁忠又继续问:“你是一个宪兵.吃得好.穿得好.官府待你不薄.为什么要革命.”

  彭楚藩微微一笑.说:“这事该我來问你.我们汉族的大好河山.凭什么被你们这些满鬼蹂躏了这么些年.我们不革你的命革谁的命.”铁忠听了.呆了好半天.又慢慢地问道:“我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一个革命党.准是受了他们的愚弄.你说.是不是啊.”

  刚才铁忠问彭楚藩的意思.是看到彭楚藩是个宪兵.而宪兵的头目正是自己的妹夫果清阿.如果让瑞徵知道了这件事.不但于果清阿的前途不利.自己的面子也不好看.这是有意为彭楚藩开脱.谁想到彭楚藩并不领情.大声地辩驳说:“你说我不是革命党.我就不是革命党了吗.我只知道以排满流血为宗旨.以武装革命來推翻满清.我就是革命党……”

  气得铁忠面目铁青.浑身哆嗦.但是对付彭楚藩这样软硬不吃的人.也是毫无办法.只得耐住性子继续审问道:“你们有多少同党.”彭楚藩说:“我们有同胞4万万.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铁忠又问道:“你们几时起事.”彭楚藩大声地说道:“就在今天.唉.可惜呀.可惜呀.可惜我沒有亲手杀了你们……”

  铁忠看到再也无法审问下去.恨恨地骂道:“你这种无父无君无国的东西.只有杀的好.”彭楚藩也毫不示弱地吼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讲.只是你们这些满奴啊.到时候准比我死的还惨……”

  这些话气得铁忠的脸色和个猪肝一样.勃然大怒地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拿过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上了:“谋反判逆罪犯一名彭楚藩枭首示众.”写完.把纸朝桌子前面一丢.

  几个清兵上來就把彭楚藩的衣服脱了.绑了起來.此时已有4点半钟.彭楚藩也就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清兵们把彭楚藩拖出了头门.在那里彭楚藩壮烈牺牲.

  接着又提审刘复基.清兵把他押到了会议厅.刘复基这时候想.为什么昨晚上沒有起义.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已经和蒋翊武定下了攻下武昌后.打到北京去的战略计划.看來这个目的是达不到了.遗憾啊.遗憾啊.想到了这里.刘复基不免低下了头.

  铁忠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刘复基说:“刘复基.”铁忠又问道:“你从哪里來.”刘复基说:“我先前在41标3营当兵.因为我哥哥从湖南來要到东北去.我就请了假.想同他一块儿去.临时我就在武昌城暂住几天.等着我哥哥.”

  陈树屏问道:“你既然在别人家里.老实住几天也就算了.为什么为非作歹.革起命來呢.”刘复基说:“我出营沒有多少日子.革命不革命.那些事实在不知道.”双寿说:“你既然和他们在一起.为什么说不知道.你还往楼下扔炸弹.难道这还有什么抵赖的吗.”刘复基说:“他们要捉拿我.我被逼得沒办法.也就把那玩艺扔了下去.实在不知道那是炸弹.那玩艺儿不是沒有炸吗.”

  铁忠听到此.就吩咐把张廷辅的夫人叫了上來.问道:“他.你认识吗.”那妇人看了看刘复基说:“不认得.”铁忠又问:“你既然是房东.住什么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做得什么事.怎么会不知道.”张廷辅的夫人说:“他们交钱我租房.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管得了这么多事呢.他们來的人不少.我怎么能认得清呢.再说他们住楼上.我住楼下.我又从來不上楼.楼上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气得铁忠把桌子一拍.骂道:“你这个刁妇.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杀你.看我今天敢不敢杀了你这个小娘们.”

  刘复基知道铁忠这人心狠手辣.说得到做得到.既然自己已入鬼门关.绝沒有活的希望.就别再连累无辜了.他眉毛一竖.大声喝道:“你们何必问东问西.炸弹就是我扔的.我就是要炸死你们这些狗官.我们做的事情和这个妇道人家沒有关系.”

  双寿一阵奸笑.说:“扔得好.连你的命也扔沒了.”铁忠对陈树屏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结果了他.”

  刘复基听到他们讲的这些话.知道自己已是必死无疑.心里反而镇静下來.对他们说道:“满鬼啊.你们杀我.我倒爽快了.以后再也不受你们的压制了.只是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体谅我们汉人苦楚的话.还能苟延残喘几日.要都像今天这样残酷的话.你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刘复基还沒骂完.铁忠已将判决书写好.上面也是定的“谋反判逆”罪名.

  刘复基大笑一声.被那些清兵拖了出來.出來大门一看.外面围观的人已是人山人海.刘复基朝黑压压的人群喊:“同胞呀.大家努力.清朝一定能推翻……”可是他的喊声很快被麻木的.嘲笑的.欢乐的喊声淹沒了:“爽快呀.爽快.”“好汉呀.好汉呀.”“杀呀.快杀呀.”

  刘复基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怜.我们这些遭罪的不觉悟的同胞呀……”他想到了壮志未酬的革命事业.想到了不知为何夭折的起义.想到了难以割舍的同志情谊.不知不觉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再一个被审问的是杨鸿盛.几个审问的人一见杨鸿盛的脸上被炸得面目全非.色如焦炭的样子.就先吓了一跳.简单地问了问姓名.做的什么事.罪名也就定下了.铁忠写好了“施放炸弹革命党一名杨鸿盛”的判决书.又问道:“就凭你这个样子.也想革命吗.哼哼.我今天只怕是要革你的命哩.”

  杨鸿盛歪了歪头.不理他.铁忠又问:“你们的炸弹还有吗.”杨鸿盛说:“用了又做.哪有沒有的道理.”双寿说:“你们的党羽.是营里的多.还是学堂里的多.”杨鸿盛说:“你说军队里的多.就军队里的多.你说学堂里的多.就学堂里的多.我一时半刻也查不清楚.”

  铁忠把判决书从桌子上扔下來.鸿盛知道要杀他.就咬着牙大声地骂道:“好.只管杀.我只怕你们也有这样一日呢.”杨鸿盛还想大骂.清兵们已把他拖出大厅去了.

  这时候.已是10月10日早晨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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