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情景,心中阵阵发寒,显然刚才菲利普发出的那道白光肯定是只要命的虫子。侵入到了牛族战士地体内。任兽族的身体如何强壮,内脏却还是脆弱的,只能任那只虫子为所欲为了。他异常的举动说明了头颅与硬物激烈相碰的痛苦。比起那只虫子带来的反而要轻得多,可以转移注意力。
许多人都知道牛族战士的下场,不忍再看,然而又忍不住想要看,菲利普的杀人方法简直可说是门艺术,恶心却又充满着某种妖异的魅力,就像恐怖片一样,都是让人又爱又怕的。小孩地眼睛被大人紧紧捂住,以免他们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
“哧!”随着一声轻响。牛族战士的天灵盖开了个洞,一道血箭狂喷向天空,他也软倒于地,抽搐几下便已不再动弹。一只白白胖胖,貌似蜈蚣长着千百只脚地小虫蠕动着肥大的躯体从他的头顶爬出来,吱吱地叫了几声,似乎对这顿美餐很满意。
战士倒地的方向正好对着人群,有位三目族的侦察兵壮着胆子看去,却见到战士地头颅中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半点脑浆,不由打了个哆嗦,险些站不稳,想来那只虫子将其脑浆全部吸光了。
菲利普手一招,那只虫子千肢齐弯,带着强大的弹力射回蛆鬼体内。
菲利普舔了一下舌头,脸上一副杀人之后地满足感:“月姬,你还打算藏头露尾吗?”
众人惊怒交集,却不敢表现出来,否则的话说不定得步牛族战士的后尘。在极度的恐惧面前,他们选择了逃避,将怒气与不安从凶手身上转移到带来这场灾难的原始受害者身上。
“月姬,谁是月姬?快点出来!”
“别连累我们,因为你,现在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检查职业令牌!”
“你这个笨蛋!圣域会长的女儿还需要职业令牌吗?!”
“你说什么,你骂谁?”
“…”
在巨大的死亡压力面前,人们开始乱成一团糟,甚至相互间开始吵闹,甚至欲大打出手。
汤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不忍的神情,阵青阵白,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快镇静下来。
雷诺心中的怒火直窜,看着菲利普,几次想举起手镯。可是雷诺深知,无论在哪个世界,枪打出头鸟。不能贸然行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雷诺早已见识过太多残酷的东西,鲁莽与冲动被无情的现实慢慢消磨,取而代之的是为了生存所需的必要冷静思考。根据他的推断,菲利普其实早已知道月姬还在船上。调走达文多喀的原因,可能是为了独揽功劳。雷诺甚至敢确定他应该可以通过虫子轻易地找出人群中的月姬,舍简取繁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借口,一个可以随便满足自己杀人欲望的借口而已。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给雷诺创造了可贵的机会,因为菲利普根本没想到在或死或者伤或残的幸存武者当中,还有几位高手,甚至足以干掉他以及两支完整的海盗小队。但如今雷诺只能容许他暂时肆虐,因为达文多喀还没去得太远,海盗们肯定有信号弹作为联系方式,若自己贸然出手的话,他们立刻返回那就麻烦了。所以雷诺只能等待。直到他认为两者的距离够远,有充足的时间甩开见到信号弹回来地海盗为止。
“桀桀,还是不愿意现身吗?那真是太好了!”菲利普那变态的笑容重现,然后他口一张。吐出一蓬绿色黏稠的液体。这次的目标,却是位平民群中由母亲抱在怀中地小女孩,最多只有一岁,甚至还不会走路。很显然菲利普是个灭绝人性的家伙,在他眼里,所有的人都可随便杀戳,无论年龄或性别,全都是一样的。“不!”小女孩的母亲悲叫一声,那蓬绿色的液体实在太快,所笼罩的面积又广。抱着孩子,行动迟缓的她根本无法躲避开来。生死关头母性的伟大展露无遗,她选择了牺牲自己。一把将自己的孩子猛地推开旁边,而那堆绿色地黏液则全数粘在她的身上,由头到脚,全身都是。
就像碰到浓酸,她的衣服与皮肤都开始迅速地被腐蚀。融化为浓水,她的痛苦的强烈可想而知,然而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那位没有战斗力的母亲硬是没有在也许比刚才牛族战士所受痛苦更烈地情况下大声凄叫。她忍住非人的折磨转过脸去。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的可怕模样,然后对菲利普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地孩子,我求求你,杀掉我就好了,别伤害她!”
菲利普的神情极为残忍:“嘻嘻,你过来,如果能来到我这里,那就答应你。”
此时母亲的双脚肌肉都开始溃烂。无法站于地上,神经严重受损的她毫无疑问已彻底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然而却利用没沾到黏液的双手代足,竭尽全力,艰难而坚定地往菲利普爬去。
肌肉的腐蚀还在持续进行当中,母亲已成为了不能辨别面目的“人”,她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水之路,然而她还是顽强固执地爬往目标地。。
菲利普很显然也大为意外,就是位强壮地野蛮人,受这一击即使不死,此刻也应该不能动弹了,然而这位脆弱的平民却制造了常人所不能的奇迹。眼看着她越来越接近,菲利普开始后悔自己罕见的“仁慈”。如果母亲真的做到了,那么保护了自己孩子的她就会没有牵挂地死去,这对于最喜让人痛苦而终的菲利普是不能接受的。然而当着那么多人以及部下的面却又不能反悔,否则的话会有失威信。
全体乘客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射到了母亲的身上,心底充满了敬佩。连武者也不例外,他们见识到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原来,平民有时也是那么强大的,只不过是用通过暴力之外的另一种毫不逊色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