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支持正版夜幕落下,雨势止住,云层散去,白日里被雨水带走的温度有些许回升的迹象,山间的寒风吹得树木飒飒作响,吹过湖泊,在水面刮起如鱼鳞般的纹波,湖面倒印着星辰明月,一条小小的黑蛇飘浮在水面,缓慢游动的身姿带起小小的浪层,柔和的在湖面推动开,最后消失于鳞波里。
白螣从水里爬出来,回身看一眼自己身上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尽管她元神离体,道行已不到渡劫前的一成,但一直靠吸收天地精华万物灵气修行的她,泡在带有山川灵气的湖泊里,用湖泊水化开了附在伤口上的残余雷力,表体的伤口恢复起来倒是没什么困难,只是被雷力消磨掉的精气和妖力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日子。
白螣摇摆着身子游荡在草丛中,寻找带有山灵之气的药草,这些药草都是炼制丹药的好东西,只可惜现在已经没多少人有炼丹的本事了,满山的药草没有人采。药草能补气,对现在的她来说,多一点点也是好的。
草丛间隐约有脚步声,极轻,像是故意要隐去行踪一般,白螣竖起脑袋往前望去,漆黑一片的树林间有许多虫鸣声,也能感觉有气息的流动,很明显有人,只是那些人似乎不打算让她发现他们,躲在林间不现身。她隐隐觉得所来之人可能有所图谋,不然怎么会这般鬼鬼崇崇?小心地缩回脑袋,藏身于草丛间往湖泊那边移动,同样不打算让对方轻易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现在失了道行,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正要钻进湖水中,旁边疾风刮起,她抬头间看到有东西向她飞来,来不及去看清楚飞过来的是什么,本能地避开,这一避,她便又退回到了身后的草丛中,那东西落在她刚才所处之地,竟是一道用法力画成的符,符纹泛着淡淡金光,可见画符之人是有几分道行的。
白螣心道不好,这来的是道门中人,而且明显是冲她来的,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冲她扔符的道士现了身,堵住了她的去路,藏身在她身后树林间的人也蹿出来,行动有序地在她周围散开,看样子是想连她的退路也一并断了。
白螣见这些人都穿着道袍,想来大概是哪个门派的道士,背后那些人道行不高,在她看来跟普通人无异,构不成威胁,道行最高的该是她面前那人,身立于前,气息内敛而有力,不怒而自威,一双被岁月磨历过的眼睛如鹰般锐利。
“蛇妖,白日里渡劫的可是你?”那老道士面容看上去十分苍老,但声音却浑厚有力,身形挺健,刚才那身手也敏捷得很,一点不像个老者。
白螣心念回转,犹豫着该不该化成人形以对,她不清楚这些人拦她的目的,冒然化成人形,说不定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反正她现在的道行已经不剩多少,这老道士大概也看不出她的家底,她还是装作一条无法化形的小蛇好了。
见她没有回应,那老道士又道:“看这模样,是渡劫失败,毁了道行了。既然道行已毁,那便罢了吧。”
老道士甩甩袖子,大有要走人的意思,朝围在她身后的那些人挥挥手让他们收了阵势,真的打道回府了。白螣有些怔然,这么多人跑到深山老林来找她,只为了确认她渡劫成功与否?还是因为她渡劫失败,成了一条看起来不太有用的小蛇,所以不想打她主意了?不管怎么样,既然这些人不是来抓她的,那一切好说,她继续装成条没用的小蛇,等他们走了便好。
一个小道士凑到那老道士跟前,颇有些不甘心地问:“师叔祖,就这么放过这蛇妖了吗?”
那老道士背着手往前走,一步都没有停留:“那蛇妖身上气质清灵,可见修的是善道,没有害过人性命,我等自也不必伤它性命。且它已然成不了气候,就随它去吧。”
“是,师叔祖。”
那群道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树林间重新回归宁静,白螣很是茫然,那些道士浩浩荡荡地来,看她一眼,又风一般走了,到底那是些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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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这两天郗郝月在郗麟灵家住下了,死活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把她当祖宗一样伺候,连倒杯水都怕她烫着非要帮着她倒,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享受的同时也有些别扭,不过为了让郗郝月少啰嗦一点,心里也好过一点,她还是不太自在地受下了这份照顾。
郗郝月让她给公司领导打个电话请假,她这些天就算不住医院,也还是每天要去输液。郗麟灵想想也觉得是该请假,就算身体没有妨碍,她也不想顶着个柚子头去上班。领导得知情况后很爽快地批了她的假,她突然就可以无所事事地闲在家里,这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感。
周末之后,郗郝月要回去上班了,走的时候还唠叨了一番,让她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还说下了班还要来她这儿,她一听,赶紧说不用了,说郗郝月公司离这儿远,别折腾,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她可受不了郗郝月老把她当三岁小孩儿一样照顾,明明她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郗郝月还总担心她走个路都会摔着。好说歹说郗郝月才改成下班给她打电话,她赶忙应下,笑得诚心诚意地把郗郝月送出门去。郗郝月一走,家里可算是清静下来了,她终于能安安心心地摆花弄草,烧水煮饭。
郗郝月在她家吃了两天,把她家的冰箱都吃空了,郗麟灵只能翻出一顶鸭舌帽戴上,准备出门去采购。超市离住的地方徒步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平常她都是坐公交,但这几天在家里闲了这么久,觉得自己缺乏运动的她打算走着去,再打车回来。
戴上鸭舌帽,站在镜子前前后左右地看,还是能从后脑勺处看到她脑袋上包了纱布,她嫌丑,只好重新翻出一顶毛绒绒的毛线帽来,把自己的脑袋全盖住。看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打扮得跟花季少女一样,她觉得有些羞耻,但也比顶着一头丑得要死的纱布出去要好。
被自己的外形弄得极没有自信的郗麟灵最后选择了在天黑后出门。晚饭之后的时间,超市里人挺多的,郗麟灵推了推车在货架间穿梭,买完零食饮料后又去蔬果区买了好几天份量的菜,然后提着两个重到她胳膊都快要断掉的大购物袋走出了超市。
这个时候车辆都比较繁忙,她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出租车,最后只能拿出手机用打车软件叫车。她很少用这种软件,折腾了半天才叫好车,站在路边等车过来。购物袋放在地上,她低头看手机的时候,那装得满满的袋子不堪重负倾倒了,里面的东西滚出来,洒了一地。
郗麟灵收起手机,蹲下身去把东西捡起来重新装回袋子里,有罐饮料滚得远了点,她正想挪两步伸手去够,就见一只纤纤玉手先她一步轻轻捡了起那罐饮料。她抬头看去,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她的饮料,那女人像刚穿越过来一般,一身古装,乍一看像个神经病,细看,却美到让人惊艳。
实在是因为那女人的气质太好,好到让郗麟灵会忽视那一身古装站在这现代化都市里的格格不入,那女人犹如一颗典雅的梅花树,只是立在那里便能带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柔和美感。
她蹲在地上忘了起身,仰头望着那人愣愣出神,直到那女人的目光从手里的饮料转到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掩盖好自己赤祼祼的视线,挂起礼貌的微笑,张口想要谢谢人家帮她捡东西。可是在她出声之前,她看到那女人捏爆了那铝制的饮料罐,仰头把从裂口处流出的饮料倒进嘴里,喝了……
郗麟灵很茫然,她不知道她此刻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面对一个神经病该如何反应,只好把刚挂到脸上的微笑收回来,继续愣神地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把流掉一大半,只剩几口的饮料喝完后,用手背在嘴角和下巴处擦了擦,那动作做得柔美,再衬上那张清冷却精致的面容,好看得像一幅画,随后满足地看着手里爆得不像样子的饮料罐,语调从容地给出一个评价:“不难喝。”
说完这个中肯的评价后,女人终于正眼看向她,上前一步,把那罐子递向她。郗麟灵看看那罐子,再看看那女人,仍然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只好疑惑地看向女人,用她极度茫然和呆滞的表情表达她此刻内心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