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晚，都做表演。

　　几番下来，收获颇巨。够李张二人，各在郊外，买个小庄园，收个几十亩田，快快乐乐地过下半辈子了。而两人还年轻，甚至都未婚娶。由此可想而知，好日子就快开始了。

　　“娇妻美婢，出入成群”可能夸张了些。买几个中看的丫鬟侍妾，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还是很现实的。

　　是该收手了。

　　并非担心钱赚太多，会烫手。而是手机快没电了。

　　往深里一想，这门生意本就有风险——大有骗人、骗财的意味——如果让外人知道，神乎其神的口技并不存在，仅仅是一个小玩意在发声——李张二人怕要被愤怒的听众给打残。

　　而且整个表演漏洞也奇大——每次的“口技”传音，从头到尾，都是一模一样的——包括整个过程，以及细节。

　　就算手机一直有电，长期表演下去，也容易露陷。

　　所以李张二人商议后，觉得反正赚够了，不如趁好就收。再来最后一场告别演出，就彻底与“口技”绝缘。

　　利益诱惑太大。要知道口技大师的名号已经打响了。不局限于江都，连附近城池的土豪富绅，都赶过来捧场。

　　多演一场，就是赚一场的大钱。

　　但是……该结束的，必须结束。

　　其实李吟龙自从被剧院那场大火“烧死”之后，便“吃一堑，长一智”。领悟到一个做人的道理，那便是“凡事留有余地，不要做得太极致，以至于没有退路”。

　　想当初，进火场救人，差不多救够数了，就该从通风孔及时离开。救了再救，总想着多救几个（尤其是女生），终于使得自己也逃不了。

　　很多人做事往往都喜欢“做到极致”。譬如说，就算意识到不妙，也总想着，做最后一回，做完就收手，结果一直收不了手，直到遭了秧。

　　其实很多问题，也都是这么造成的。上山砍树，一定要全砍光；挖洞采矿，一定要全采光；导致山秃地陷，百姓遭殃。对欲望的自控力差，做什么都没有节制，最后一定出事。

　　李吟龙对表演项目必须“留有余地”的考量是，如果演个不停，就算不出其他问题，也会遭遇没电。

　　演到一半，不行了，怎么向听众交代？

　　听众们稍一思考，便能发现破绽——所谓的“口技”，根本不是靠嘴——那就会出大事。

　　挨打不说，原先赚的，可能都要退回去。

　　所以这最后一晚的演出，绝对不能极致化，而须适时收手。

　　这天傍晚时分，李张二人照例上了花船。为稳妥起见，也没先向**王妈说明，会是最后一场演出，也就是常说的“告别演出”。

　　但事实上，这还真的，不得不是“最后一场演出”。

　　因为“火灾”现场发生的悲剧，还是再度重现了。

　　似乎是命运的作弄，李吟龙没享受到财富带来的幸福，而是又一次遭殃了。

　　“告别演出”也彻底夭折。

　　做事留有余地，绝对是正确的，但这回余地显然留的还不够。

　　若是不搞这场“告别演出”，李吟龙的人生又会是另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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