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
两道门上的两盏灯火悬浮在半空之中,烛火却纹丝不动,一盏光亮无比,一盏昏暗黑沉,灯火之下是两道玉雕的门,门后是一排的十座城门,一次排列着一殿到十殿,每个殿堂口都有两个阴兵把守。
鬼判殿的门不知被谁大力的撞开,你的声音着急忙慌喊道“广王老爷不好啦”
正在比改文书的秦广王重重放下手中的毛笔,怒目而视。
“瞎吼什么,你家广王老爷好着呢”
进来禀报的人被吓得,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是,是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跟在老爷身边这么久了,怎么做事还毛毛躁躁的,我不是教你们做事要稳,不要急慢慢的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
秦广王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蟒袍上的褶皱,看着面前的人恨铁不成钢。
“什么事啊?说吧”
来人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说话却还是断断续续“刚刚,无间地狱的守门来说,财、色、酒、权四魔,打伤守卫,逃了”
秦广王一听,生气的拍了身前案桌一掌,跪着的人被吓的身子一颤,急忙开口“来人还说浮生台那边进了贼,丢了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什么?”秦广王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有些顶不住,刚刚还在想这两天千万别出什么事儿,这事怎么一件接一件的来,想想顿时觉得脑仁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无间地狱此时如一锅乱粥,进进出出都是在排查的守卫。
女华拿着一本书在无心的翻看,心想怎么还不来?
难道是动静不够大?
现在真后悔当时怎么不多放几个
正在我焦急之时,门外有脚步靠近,她勾唇一笑心。
来了
(好了,本章到这里就和前面的第三章连起来了,后面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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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小村庄升起了缕缕炊烟,村庄的四周有青山环绕,碧水长流。
这个小村庄,三面是山,一面临水,平时非常宁静。
一声婴啼,划破长空。
等在屋外的男人与老妇松了一口气,他们是一对母子,屋里正在生产的是男人的妻子。
突然,屋里的接生婆好像是见到了鬼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妖怪”。
男人看了一眼老母亲,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老妇忽地叫住男人。
“你不许进去,男人入产房沾了血腥会不吉利的,我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
“有劳母亲了”
老妇步履蹒跚、颤颤巍巍迈进屋内,来到床前,儿媳妇已经晕的不省人事,在她的旁边放着一个还满身是血的孩子。
她肥嘟嘟的小脸蛋,半眯着眼睛,一边傻呵呵的笑着一边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
老妇上前想要把孩子抱起来,她眼尖的发现孩子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血干涸形成的,可是她把孩子擦洗干净过后,那东西就更明显了。
这个孩子身上居然长有一大片墨色鳞状的东西。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老妇吃惊的是这孩子的眼睛与她们长得不一样。
那双深蓝的眼睛如同海水般湛蓝,幽邃而迷人,又时不时透过一丝干净和纯粹。
这样的眼睛,老妇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
难怪之前的稳婆会被吓到,要不是她多了一分沉着冷静,她可能也会被吓到。
如此模样难怪会被说成是妖怪。
老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真是家门不幸,居然生了这么个怪物”
“母亲,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翠微可还好?”门外的男人见母亲进去迟迟没有出来,忍不住开口问。
老妇怀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不高兴的说“女孩,不过这个孩子咱们家不能留”
“为什么?”男人疑惑不解。
“这是个不祥之物,你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要么埋了,要么丢了,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翠微生了这么一个怪物,我们家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永远也抬不起头”
老妇把孩子塞给男人,气匆匆的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男人不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大惊失色。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怪不得母亲会说她是个不祥之物。
她身上长的墨色鳞片,他怎么看着有点像蛇的。
莫非,她是妖?
这个想法一出来,男人被吓了一跳,当地又否定了这一个想法。
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妖。
可是如果不是妖,又为什么会长这种东西?
男人抱着孩子出了村,走了近三里地,来到城郊一处路边,他把孩子放在一棵槐树下。
孩子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要被丢弃,开始哭闹不休。
男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这样把孩子丟在这里,是不是有点残忍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不能做的太绝了。
他开始挣扎要不要把孩子再抱回去。
可想到孩子身上的东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孩子他们是万万不敢养的。
“你千万别怪我们心狠,又怪就怪你长了这身鳞片”
男子转身决然离去,不管身后孩子的哭声。
月色朦胧,月下的景物也似乎在月影的环抱中变得黯然飘渺了许多。
月下的大地,山川,高楼,平谷,都似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在月光的环抱下沉沉地睡着。
孩子的哭声引来了附近的一个老乞丐,只见他头发花白,左手拄着一根树枝作拐杖,来到孩子身前,他左右看了看,肯定没有人后,他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
当看到孩子的模样时,他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被丢弃了。
他叹了一口气“唉!别人不要你,爷爷要,你以后就和爷爷一起吧!你愿不愿意啊?”
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均的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爬满了面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十六年。
望江楼
南康有名的酒楼,它有四层高,紫红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镀金招牌更是在那一片红光中闪着金光。
不愧是南康最大的酒楼,不仅仅是外观上隐忍瞩目,更有便是从望江楼转头望去的那一片山水之色,莫愁河盈盈流过,清澈的水面不是送去迎来各式的船舶扁舟。
河面上一片欢腾之色,打渔人高昂的歌声在河面响起,引起了鱼儿的磷光点点,河边的一排排轻垂的柳条,浅浅的轻吻着河面,醉了诗人,迷了游河女子。
靠窗的雅间里,一男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扇子在他手里原就图个倜傥,只见他切说且比,一段风流眉目真真叫活色生香,扇端一会功夫走遍了东南西北。
竟舞得像那穿花蝴蝶一般,忽而眼风一扫,扇子在空中悠悠拖过,轻悄悄地顿在掌心了。
楼间闲人几多,原看着公子是那鹤立鸡群的一品神仙人物,眼稍便时时照顾着的,如今见了这般做派,一时更是看住了。
那公子见众人这般神色,竟也不恼,单是随意捡了一个方向,将那合起的扇柄捏在三指指尖,扇端斜斜搭在唇上,正露出一段唇角。
只见那唇角菱儿一般微微翘起,还不等看清,折扇徐徐拉开一段,登时便掩住了半张俊颜,只有一双黑灿灿桃花眼无遮无拦,弯弯地笑着,合该是桃花托生的绝色风流,所到之处,没有不目眩神迷,颜色立变的。
突然,一个乞讨的小姑娘进入他的视线,她有十六、七岁模样,穿的很破旧,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很久没有梳洗过了。
“女华?…”他轻唤了一句,猛然站起来,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见人转进了这个巷子里,他不管不顾了跃下追了上去,巷子七横八纵他不知她往那里去了,一时着急了起来。
突然,巷子深处传来孩子的说唱“小妖女,灾祸星,爹娘不要,乞丐来养…”
“去去,再别唱,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男人闻声而来,就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女子,此人正是他看到的那人。
“忘忧,小妖女…”孩子们依旧在起哄,名字忘忧的女子作势就要打人,孩子们被吓跑,她喊道“再让我听到你们乱说,小心你们的屁股”
“你叫忘忧?”男人骤然开口,把忘忧吓了一跳,她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点头道“是,我是忘忧,你有什么事吗?”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么老套的搭讪,觉得很没有创意吗?我很忙,没空陪你玩”
忘忧转身要走,身后的男人开口喊道“女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忘忧听完,觉得这个人好奇怪,她道“女华?名字很好听,应该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吧?可惜我不是,我叫忘忧,不叫女华”
浮玉山
向泽从外面勿勿而来,他碰到霄沐拉着他就问“有没有见到九烨?”
霄沐微愣“他好像凌云阁,你找他做什么?”
“好消息”向泽眉角含笑,那四方的紫膛脸上满是激动,他奔往凌云阁,霄沐也跟了上去。
他很好奇,什么好消息能让向泽如此高兴。
“九烨,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向泽声比人先到,喜悦怎么也压抑不住。
“什么好消息?”九烨出了门,把向泽阻在院中央
“你让我进去喝口水,我渴”
“你不许进去”
屋内,通榆端了一杯水出来,向泽接过一口喝完,还意犹未尽。
九烨见他喝了水,开口道“可以说了吧?”。
向泽笑都眉眼弯弯,原本就不太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缝,额角泛起几条皱纹,一直延伸的眼角。
“你这笑可真难看”通榆在旁说,向泽笑得实在太欢了,她不喜欢。
霄沐闻言,在后面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这鬼丫头嘴真是厉害。
“我在人界看到女华了,只是她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哦!还有,她现在是人,名字叫忘忧”
此话一出,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通榆像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九烨侧惊呆了,止了话,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
“真的,不信,我带你们去看”
人界
一处老巷子里,风永远不急不缓地吹着,高高的围墙,雕花的屋檐,岁月和风雨磨损了当年的风光,巷子里的老房子保存着历史的痕迹,却坐落在被遗忘的路口。
小孩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玩着他们的游戏。
几道人影忽然而至,通榆见到这里如此,心一下就惆怅了起来。
姐姐就住在这里?
向泽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忘忧的影子,疑惑道“唉!人跑哪里去了?我悄悄跟在她身后,明明看到她进来了,怎么没人啊?”
“你确定你看到的真的是姐姐吗?”通榆问。
“确定”向泽肯定的说,他有没有眼瞎?怎么可能看错?
“那为什么人没在这?”
俩人争吵着,九烨顺着巷子走了出去,想到她住在这样的地方,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突然,一个人不小心的撞了一下九烨。
只听‘啊’一声,一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她嘴里说道:“不长眼呢?路那么宽,你还往我身上撞”
而她的面前是一个满脸无辜的人,九烨知道该怎么说,他走的好好的,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好不好?
“姐姐?”通榆见到人不由分说的就扑了上去。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忘忧强行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她不喜欢别人这样亲近自己。
“忘忧”向泽挤了上来,笑嘻嘻的。
“是你?他们是你带来的?”
“对啊!忘忧,你不记得我了,那你记得他吗?”向泽指着九烨问。
忘忧看了看九烨,摇摇头“他是谁?长得不怎么好看?”
“完了,真的全忘了”向泽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