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来是在酒水中下了易神志不清的药,才引得迟啸宇这般,可想到迟啸宇是在君骁面前都没有吃亏的人,却着了应来的道,顾语吟不禁对这个人,在心底又加了一层防备。
迟啸宇有了顾语吟在身边,便一下子身子发软,身体里的药效被全部释放出来,足足睡了一天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是在顾语吟的无花园里,好歹放下了心。
走出房门,顾语吟正在逗弄着猫,下人们正在浇花,好一派平和的样子。
“醒了。”顾语吟看也没看他的说道。
“夫人…”迟啸宇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地脸对顾语吟说道,“有人暗算我…”
“你也知道是暗算,你还中招了?”顾语吟仍旧选择不看到,说的话却很冷漠。
迟啸宇也没想到,一个从不放在眼里的应来竟然有这样的本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下药,还真的头一遭。
“呵,还真是对我那个好姐姐情深义重。”宋槿和宋君彤不合,迟啸宇也知道,自然明白此刻顾语吟指的是谁。
“宋君彤和应来?”迟啸宇问道。
“怎么,你的追求者的追求者你都不知道?”顾语吟终于肯看他,却还是斜着眼。
“夫人,我心里只有你啊…”迟啸宇说这话,又想委屈巴巴地上来求抱抱,被顾语吟用手指推开。
“先去洗掉你身上朝风馆的味道再说。”
顾语吟的话让迟啸宇愣住,而后笑的开怀:
“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
迟啸宇凑到顾语吟身前问道:
“哎呀呀,好大的一股醋味。”
顾语吟暗地里跺了跺脚,怎么又钻进了迟啸宇的圈套。
抱着怀里的猫,顾语吟对着她说道:
“花花,我们不理这个坏蛋。”
无花园里养了只花花,还真是有趣的名字。
花花:喵?
“本王即刻就去沐浴。”迟啸宇凑在顾语吟耳边说道,气氛有些暧昧。
当迟啸宇沐浴完毕,换了身衣裳想要去找顾语吟的时候,却被下人告知玉赫来访,调转了方向朝前厅走去,下人问道:
“王爷…这衣服?”
指了指迟啸宇换下来的那声。
“烧了。”让顾语吟不开心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接着让他们存在。
“是。”
当迟啸宇来到前厅的时候,发现顾语吟也在,坐在主母的位子上,招呼着来访的玉赫,见到迟啸宇,冷哼了一声没理他。
迟啸宇瞬间用阴狠的眼光望向了玉赫,这一幕落到玉赫的眼里,感觉自己今天怕是不能或者走出郯亲王府。
双腿有些打颤,朝着迟啸宇道:
“王爷好。”
他决定了,如果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去,以后出门看到这夫妻两一定绕道走。
“坐。”迟啸宇对着玉赫道,而后走到顾语吟身边,看着她茶杯中的茶是铁观音,立刻呵斥下人道:
“王妃喜欢的是碧螺春,怎么这也能弄错。”
下人们正颤颤巍巍的上来要给顾语吟换茶,被拦住:
“碧螺春喝久了,铁观音也不错。”
顾语吟被自己这样别扭的心态有些不明所以,就是故意和迟啸宇不对付着,却又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迟啸宇知道顾语吟还在跟自己闹别扭,可偏偏,他爱极了顾语吟现在耍小脾气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可爱的,连带着自己整个人的气场都温和了许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顾语吟别扭,可这郯亲王嘴角挂着的微笑是怎么回事,迟啸宇只觉得,若是郯亲王有尾巴,这个时候只怕都要摇上天了。
“有什么事?”这个时候迟啸宇才看着玉赫,立刻转为冷冷的语气问着。
玉赫很想说:“没事,没事。”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前天在朝风馆,是我没思虑周全…”
玉赫也很懵逼,明明是自己被迟啸宇拖来的,这么就自己来道歉了。
“不关你的事。”顾语吟自然是从津渡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过程,总之对于迟啸宇没什么好脸色。
玉赫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看着迟啸宇也一副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夫人。”迟啸宇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顾语吟面前蹲下来,抬着头看她,说道:
“夫君错了,原谅我一次。”
玉赫几乎连下巴都惊呆了,堂堂郯亲王迟啸宇,对着郯亲王妃,从朝风馆一路撒娇回了府中,几人听闻这事,不禁佩服顾语吟的御夫有术。
“看热闹?”顾语吟看到一旁索性看起戏来的玉赫,说道。
“没有没有,我没眼睛!”玉赫把眼睛一捂,就往府外跑去,千安扶额,这个玉大人,怎么好像好几次都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多大的人了。”顾语吟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迟啸宇说道。
“不生气了。”迟啸宇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暖着。
“好。”顾语吟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心里好像,也舒服了许多。
北陵太子君骁的送别宴,关于边城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定论,南朝梁忌惮北陵的强大善战,北陵防备南朝梁和陈国的联手,却谁都不肯让谁,事情便这样僵持了下来。
大殿之上,君骁和迟啸宇相对而坐,在迟啸宇身边的,一侧是迟淼淼,一侧是云苍阁老。
顾语吟坐在迟啸宇的身后,看着云苍阁老的不动声色。
他和顾语吟前世记忆里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还是那样白发苍苍,仙气道骨的样子,据说云苍阁老多年来容颜从未曾改变,也是举世罕见。
“这位,便是南朝梁的国师云苍阁老吧。”顾语吟清楚地看见了,君骁眼中的深意,可云苍阁老的表情却让她难以捉摸,不为所动,似乎两个人并不相识的模样,可君骁眼里,却又是什么意思呢。
“北陵太子君骁,名不虚传。”云苍阁老终于动了,说的却是客套话,礼貌的两人互敬了一杯酒,整场宴席上,再没有交流。
不知道迟啸宇是如何想的,顾语吟却觉得,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迟淼淼还是那样老僧入定的样子,仿佛周围纷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也没有人会在意,他在此刻的失仪。
“希望下次和南朝梁的郯亲王再见,不是在战场上。”君骁主动提起了迟啸宇,话语声里却都是针锋相对的样子。
“北陵太子如此,很难说。”就差没撕破脸皮,两人的唇枪舌战,谁也不肯让了谁去。
这场宴席上同时还有的,是应来。
作为镇南候世子,也应邀出席。
此刻和不知轻重的宋君彤一样,跳了出来:
“我南朝梁郯亲王必然不会在战场上畏缩,太子大可放心。”应来此刻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气势,替迟啸宇对君骁说道。
南朝梁的所有人只想骂他蠢,包括圣上的眉心,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相比镇南候世子,更是对于战场激动地心情难以平复。”谁人不知,镇南候只是靠着祖上的荫德,到了应来这一代,更是战场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却说出这样狂妄自大的话来,实在可笑。
顾语吟在身后评价了一句:蠢货。
应来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想接着开口,却被迟淼淼打断:
“战场无眼,应世子还是小心为上。”直接点名了应来的无知,看着别人偷笑的神色,应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迟淼淼毕竟是个皇子,也不是他的身份足以匹敌的,只能闷声坐下。
圣上对迟淼淼的举动似乎很是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不错,我南朝梁不怕打仗,但我们也不反对和谈。”
将刚刚眼看着就要上战场的气氛收回了一些,迟啸宇和君骁才算老实的坐了下来。
终于,送别宴结束,君骁也离开了无象的土地,看着车队渐行渐远,迟啸宇在城楼上,只说了一句:
“有些事,并不是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