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一瞅着师哥不说话,也不知道师哥在想什么,安静地在旁边坐着,静静等待。
小刘团长再是没有想到,他师弟的心,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而且听着,他这宝贝师弟居然还不是夸夸其谈,而是真的打算一步步试着走下去。小刘团长深知,这条路布满荆棘,将刺的师弟浑身伤痕。这条路将树敌无数,人心贪欲,财、色、权,这三样哪一个不是世人趋之若鹜,求之若渴?
那些世家大族,能人奇士,为什么会搞垮一个又一个的朝廷,把天下一次次搞乱,再重建,再搞乱?还不就是因为他们无休止地追逐钱、权、色这三样。那些世家大族,能人奇士,他们世代轮回追逐不休,他们胃口奇大,难以餍足。
师弟想要试试为万世开太平,想要抑制这些世家大族,世上的能人奇士,防止他们搞乱天下让百姓惨死哀嚎。其实就是要抑制这些世家大族,能人奇士追逐钱、权、色。
但想要抑制那些世家大族和能人奇士追逐钱权色,无异于与整个天下为敌。因为这些人,永远掌握着这天下的话语权。
这甚至比平灭突辽国,还要难上一万倍,不,不知难上多少倍。平灭突辽国的伟业,与师弟想要做的事情相比,甚至不值一提。
当年英明神武如平周开国皇帝,六百年来天下第一人,年不过四十,原气修为就已经超凡入圣,但最后还不是拜倒在钱、权、色三字面前,丝毫不曾翻身?
人心苦欲。钱、权、色三样,自诞生之日起,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甚至这世间,评价一个人成功与否,得志与否,都以这三样为衡量标准。更有极端者,以为人生不过就是在为这三样奋斗,离开了这三样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钱、权、色,这三样,实乃人之大敌,正是这世间治乱的根源,也是世人痛苦烦恼的根源。
许久,小刘团长抬起头来,淡淡说道:“若要实现你所说之事,那你必须超凡入圣才行。凭你现在这点本事,无异于痴人说梦。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说到就得做到。从今天起,你每隔三天必须来向我报告原气修习状况,不得错漏。我要好好监督你,免得你偷懒。”
李得一用力点点头。
“行了,刚才本来要说巷战的事儿,却不想被你豪言壮语一番,说偏了。关于巷战,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既然你不同意接受那些世家大族投降。”小刘团长又扯回正题。
师兄弟俩皱着眉头开始苦思。
“师哥,下次攻城,咱们可以在城墙上多炸开几个口子,从几个不同方向一起杀入城内。如此一来,城中守军猝不及防,无处躲避,也就来不及重新组织兵卒,与咱们进行巷战。”最后李得一勉强说出一个办法来。
“也只有如此试试。只是这样一来,你那铁蛋消耗量势必增大,产出能跟得上么?”
“俺最近正在想办法增大铁蛋的威力,如今咱们新发现一坑精铁矿石,里面有火麟石伴生。虽说这坑火麟石都是指头大小的小粒散矿,没有发现大块,但俺最近正在尝试把小块火麟石合在一起装入铁蛋当中,以此增加威力,使之能发挥出与大块火麟石相同的效果。”李得一说道。
“这办法不错,你回去抓紧时间办。”
“师哥,那要是没别的事,俺先回去了。”
此时,突辽国内。
定北守备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三城,这消息已经传到了金帐当中。整个突辽国顿时为之震动。阿史那·豁耳立即临危受命,仓促整备好十几万突辽骑兵,浩浩荡荡向着苍城压了过来。
突辽国黄金阿史那家族也是后继乏人,在与定北守备团历次作战当中,接连损耗几位优秀的年轻后辈,以至于现在,连个像样的领兵统领都找不出来,只能继续用屡战屡败的阿史那·豁耳,希望他能屡败屡战。
好歹阿史那·豁耳面对定北守备团,经验丰富,每次都能保住老底子,虽然每次都吃败仗,但最精贵的金狼骑兵损失最小,这就不容易了。
“那可是天下无敌的定北守备团,面对定北守备团这样的强敌,与之数次酣战,还能够保住金狼骑兵不失,阿史那·豁耳足够当得起‘能将’二字。”这番话,是此次出兵之前,范国师在金帐之内,在小皇帝面前,与诸臣廷议之时,亲口所说。
当然了,原文是突辽话,某人为了方便大家看懂,给免费翻译了一下,不必谢,哈哈。
这番话一说,阿史那家族的贵人重臣们,包括小皇帝,都一起点头连连,大伙都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仔细一想,阿史那·豁耳是数次被定北守备团打得大败,可也确实如范国师所说,他总是能很好地保住最精锐的那一股金狼骑兵。
只要金狼骑兵这些老底子能保住不失,突辽国随时就能重新拉起一票兵马,继续与定北守备团作战。
再说了,面对那天下无敌的定北守备团,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能打胜呢?之前也有阿史那家族的青年才俊,豪气冲天地拍着胸脯保证打败定北守备团,结果现在,他们都被定北守备团砍下脑袋,做了京观。胆大的青年才俊尸体还在木杆上挂着呢,现在突辽国内,根本没人敢说自己能与定北守备团对阵。
不知不觉间,悍勇嗜血,杀人如杀鸡一般突辽族,居然已经被定北守备团打服,打怕。要知道仅仅在几年前,突辽国上下还整天吆喝着金狼骑兵天下无敌,号称金狼骑兵只要过万,就无可阻挡,无坚不摧。
现在,范国师当着朝堂众臣的面,说定北守备团天下无敌,居然没任何一名大臣敢站出来反驳,甚至大家还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果然,狼这种畜生,看着凶悍无比,动辄就要吃人,但你只要狠狠将其打疼,他自然会老实下来。
就这样,阿史那·豁耳这位仁兄,再再再再次披挂上阵,临危受命领着突辽骑兵来对阵定北守备团。
听到又是阿史那·豁耳领兵前来,小刘团长还纳闷呢:“不是说突辽国对于战败惩罚地非常严厉,战败将领若是逃回去,只有被万马踏死这一种刑罚。怎么这阿史那·豁耳几次三番败于我定北守备团之手,却还活蹦乱跳的?”
没办法啊,我堂堂突辽国这也是矬子里面挑将军,矮子里面拔大个儿。其他的青年才俊,有能力领兵的将领,都被你定北守备团给砍了,我们别无选择,只好凑合着继续派阿史那·豁耳前来,好歹他经验丰富。
反过来说,能把曾经威风堂堂不可一世的突辽国,给打得硬生生改了那条铁血军规,定北守备团也当得起‘天下无敌’这个赞誉。
再再再再次面对定北守备团这个强大的对手,阿史那·豁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他连夜亲自上马,带着精锐斥候前去侦察定北守备团的最新情况,以图掌握第一手情报。
阿史那·豁耳带着几名骑兵,趁着夜色掩护,抄小路偷偷来到定北守备团所占据的苍城外,静静看着。
定北守备团虽然据苍城下寨,但并未把全部兵力龟缩城中,而是选择在苍城北门外,紧紧依托城门又建一军寨。这样下寨的好处,就是若遇敌袭,守备团随时能迅速调动大军出城迎战。
今晚天上没有月亮,漆黑的夜色笼罩大地,只有点点星光闪烁。
阿史那·豁耳看着苍城外的定北守备团大营,心中感慨连连。
曾几何时,天下谁敢与突辽骑兵野战?那些平周各地的豪强,遇到突辽骑兵,都吓得跟孙子一样,只敢龟缩在城墙后面瑟瑟发抖。这城外平坦的旷野,就是突辽骑兵纵横驰骋的战场,谁也不敢在这里冒犯突辽骑兵的威严。
但现在,早已天翻地覆。
北守备团才是这片大地上无敌的王者,甚至强悍到从未一败。
是的,尽管突辽国上下都号称阿史那·豁耳曾大败定北守备团。若有人问起来,阿史那·豁耳也会得意洋洋地大肆吹嘘他那一战英勇辉煌的经过。用他那并不丰富的词汇,极力描述自己如何指挥突辽骑兵英勇作战,最终挫败守备团精锐骑兵。
若有人问起,“为何你一战砍下那么多守备团骑兵的名骑兵头回来,定北守备团骑兵如今却依然不少一个?”
阿史那·豁耳总会面不改色地说:“当时兵荒马乱,哪里能知道砍了谁的首级下来。你要不服,你可以亲自带兵与定北守备团一战试试。”
随即,质问他的那名阿史那贵人就会变得诺诺,再不敢提起此事。
虽然喜欢人前吹嘘,但阿史那·豁耳心里很清楚,那场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战斗结束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定北守备团骑兵耍了。
后续发展果然也证明这一点,定北守备团趁着突辽大军在北面,迅速从南面发起攻击,轻松占领许都省大片土地与城池。
这定北守备团,真是阿史那·豁耳平生仅见的强大对手。
这个对手不光战力强大,正面作战能力天下无敌。他们的主将,还非常擅长战役布局谋划,经常有出人意料的招数,让你难以防备。
好不容易平复下脑海中不断涌起的思绪,阿史那·豁耳站在黑夜中仔细观察守备团营寨近半个时辰,发现定北守备团防备严密,毫无可趁之机。最终他只能轻轻退走,带着身后五名精锐斥候,迅速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当中。
阿史那·豁耳虽然如临大敌,但定北守备团却并未急着对他的大军发起进攻。
由于北冀省地势复杂,小刘团长在占据苍城,扎下大营之后,并未急着继续高歌猛进,而是立即派李得一出去,开始仔细侦察北冀省南面的地势,打算先制作出更详细的北冀省沙盘地形地势,再发动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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