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这郭无常也是成名已久的宿将,想跟他用计,眼下你师哥我还没这个本事。”小刘医官有些感慨道。“师哥,师父他老人家没给你什么锦囊妙计之类的么?”李得一不相信,在自己眼里一向无所不能的师哥居然也有没办法的时候,不死心地追问道。
“没,这次出战,师父只跟我交代了作战目标和目的,至于怎么打,用什么计策那是一点也么多说,全凭咱们自己想。锦囊妙计?那又是什么东西?你从哪儿学来的这词儿?又是从那些杂书上看来的?跟你说了打仗不是儿戏,少看那些喜欢纸上谈兵的书生写的书,到时候别把你自己学傻了。”李得一知道师哥最烦气自己看那些演义话本,打了个哈哈道:“俺就是一时嘴秃噜了,哈哈。师哥难道咱们就在这块死守着,等晋军打过来?这里地势太开阔,根本无险可守。”
“我倒是想把郭无常的大军让到定北县城下再打,到时候凭着咱们那城墙,怎么也能轻松一些。可你瞅瞅咱们身后,地里种的可都是咱们的庄稼。这会儿要是把晋军放进去,到时候晋军把咱们的田地一糟蹋,咱们今年冬天可就要饿肚子了。再者说,定北县的百姓刚刚依附咱们不久,民心还不算稳。若是这时让战火烧到了百姓头上,对咱们威北营可就是要命的打击。”小刘医官跟师弟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李得一点头道:“俺可不愿意饿肚子,那还是在这堵着晋军打,好歹能保住咱们今年的粮食。”“行了,别跟我废话了,赶紧去安营。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营盘建好,那郭无常可是马上就要撵过来了。”说了半天,小刘医官见师弟也没什么正经主意,挥手就把他撵去干活。
忙活了两天,威北营建设的营盘总算是初步有了个模样,就如一块巨石般,堵在了大路中央,死死扼守住通往定北县的道路,保护着身后的庄稼和百姓。
这天晚上李得一自己溜达到师哥的营帐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师哥,还没歇那?”“恩,我这两天学着师父草草制了个沙盘,你来看看怎么样?”小刘医官招招手,让师弟凑过来一起看看。李得一注意到师哥的眼睛通红,想来是这几天熬的。眼下郭无常大军压境,威北营目前又无险可守,而且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策略去应对,只能堵住大路建寨死守。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威北营现在的兵力,毕竟只有那郭无常的一半不到。这营寨仓促之下,根本建不周全,看似牢固,其实防御力极差。到时候郭无常只要狠下心来打硬仗,不几日便可攻破这个营寨。
李得一凑近了观察了一番,说道:“师哥,咱们这块儿地形开阔,无险可守。但是,那郭无常同样也是无险可依。你再看咱们周围,不过三十里外就是一圈山崮围绕。咱们这儿多险山少平地,也只有咱们脚下这大路附近,地势勉强称得上平坦开阔。那郭无常近两万大军,一路行进,必然也只能沿大路行走,对?”
“接着说。”
“师哥,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俺这两天想来想去,想出这么个赖招。你看行不?”说着话,李得一压低了声音,把自己想出来的办法给说了。“这能行么?你想这办法太危险,万一惹怒了郭无常,他死追你咋办?再说这么个打法,对身体是个极大地损耗,经常要连续作战几天几夜。你身上的伤刚好,这么打仗,你身体受得了么?”小刘医官担心道。
李得一拍着胸脯道:“没事儿,师哥,俺自打按照太祖留下的心得进行气壮境的修习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好了,你看那伤疤,现在已经彻底好了,皮都长死了。”说着话,还脱下上衣给师哥看看,“俺从小在庄里长大,俺那庄儿就在双崮中间,出门就是山林子,这地势俺熟的很。到时候那郭无常要是敢追来,俺就领着他好好在山里转转,说不好还要让他吃个大亏。”
师哥俩说话的功夫,李无敌一推门进来了,正好听到李得一说要给郭无常个大亏吃吃,赶忙插嘴道:“我去!”小刘医官正愁师弟提出的这个战法危险太大,看见李无敌进来,顿时笑道:“你俩一起去,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李得一苦着脸道:“师哥,李无敌打起仗来太猛,只知道往前冲,从不知道后退,俺这打法,只恐怕他要出事。”
小刘医官点点头,板着脸对着李无敌道:“李无敌,接令!”李无敌一看姐夫一脸严肃,连用词都变了,打小受到严格服从军令的教导,使他没来由单膝跪地,高声道:“末将在!”小刘医官朗声道:“现令你与李得一共同出战,凡事听他指挥,不可违背!李得一,我授予你先斩后奏便宜之权,若是李无敌胆敢阵前抗命,你可就地斩杀!”
瞅着师哥那杀气腾腾的脸颊,再听了这话,李得一吓得把脖子一缩,小声道:“师哥,真杀么?”
“少废话,这是军令!过来接着,这是令牌!”小刘医官说着话,以最快速度往李得一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然后不由分说就攥着李得一的手直接塞师弟怀里去了。“倒时李无敌若是不肯听命,你可拿出此令,就地格杀他!”小刘医官满脸煞气的说道。以他的本事,这个手速,李无敌根本没看清给李得一的东西是什么。李得一配合到:“得令!”
恩,其实小刘医官是随手抓起个木牌塞到师弟手里,哪里有什么军令牌。这不过是小刘医官吃定自己这个小舅子会服从军令而已。李无敌从小就受到最正统的军事教导,他父亲教导他兵马武艺,兵法战阵,怎么会不教他严格服从军令。毕竟,若无严格遵守军令做基础,其他的那些兵法战阵谋略,根本也就无从谈起。
“你们二人点起三百精锐步卒,带上足够的干粮,今晚连夜出发,不得有误!现在就去挑选军士!”小刘医官说完,就把他二人撵了出去。小刘医官现在得要抓紧时间歇息一番,这两天可把他累坏了,连天熬夜苦思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白天又要亲自监督建设营盘,根本捞不着空歇息。再过几天,郭无常近两万大军就该到了,到时候更没工夫歇息。这回师弟好歹想出了个法儿来,不管能不能行,好歹也能拖延郭无常一阵儿,他总算勉强能得空歇歇。
李得一和李无敌俩人被撵出来之后,就直接去挑选兵士。这回挑兵,李得一单挑那些跑得快的,能不能打还在次要,关键是得腿长能跑。这一挑直到天黑,才勉强选出两百三十二个人来。到最后实在凑不足三百人了,李无敌看跟李得一商量道:“凑凑?”虽然只有俩字,但李得一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找些人来凑数,凑够三百赶紧出发,
李得一摇头道:“不行,这次作战太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得全军覆没。宁愿人少也不能拉人凑数,不然就是害了那些跑的慢的兄弟。”李无敌犹自不信服道:“骑马!”
“你有马骑当然没事儿了,可咱们的弟兄都是靠着两条腿的,现在他们还没学会骑马。这仗到时候打起来,就咱俩有坐骑的殿后。你可不许擅自行动,听见了没?你现在归俺节制了!”李得一认真地说道。李无敌大喊了一个字儿:“是!”
最终,李得一骑着“悍马”旁边跟着“四眼”,和李无敌一起,带着这两百三十二个长腿步兵,趁着夜悄悄地出发了。夜晚行军相当麻烦,尤其是在山里走,一不小心,就会有兵士掉队,或者滚到山坡下面。李得一也是早早的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他找来绳子,每五个士兵分一股,打头的士兵把绳子系在腰里,后面的俩兵士拿手攥着绳子跟着走。这也得亏他总共就带了两百多人,要是再多点,绳子就该不够使了。
饶是如此,李得一还是动了点心眼,才从后勤营那里搞来这么多绳子。“少拿点,你少拿点,咱们扎军帐绳子该不够使了!”后勤处那王老实的吆喝声依然在李得一耳边回响。李得一这回挑的兵都是腿脚快的,因此一路上队伍跟的很紧凑。李得一也就在头前打了三个火把,权作引路使。他不敢多打火把,黑夜里火光太明显,怕引起注意。师哥说了,那郭无常是成了名的宿将,行军作战肯定是广撒哨探,若是火把点的多了,万一被发现,那就麻烦大了。
李得一在大路两侧的山林中走了四天,终于看到山下大路上出现了大片迎风招展的旗帜,是郭无常率领的“儿晋”人马终于来了。
仰头看看日头,已经快晌午了,今天天不好,漫天的乌云,把日头遮的就漏出来个缝儿。李得一朝下挥挥手,后面的兵士都停下了脚步,小心地趴在了地上。李无敌悄悄来到李得一旁边,问道:“怎么?”李得一没说话,往山下扬了扬下巴。李无敌扭头看了一眼,问道:“打?”
李得一说道:“再等等,快晌午了,郭无常的兵士肯定得吃晌饭。”李无敌随手揪了片草叶含在嘴里,趴地上跟一起等了起来。李得一随手把那草叶从李无敌嘴里扥了出来,小声道:“这草有毒,你小心待会儿往外吐。以前俺们庄里的老猫吃错了东西,就找这种草吃,能把肚子里的东西全给吐出来。”李无敌赶紧把舌头伸出来,好一阵呸,李得一坏道:“没事儿,舔口地上黄泥就好了。”李无敌老实地舔了一口面前的黄泥,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哪尝过这个,这一舌头泥舔的,差点吐了。
李得一把脸扭到一边,使劲捂住嘴才没笑出声来,可身子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李无敌好一阵干呕,这才恢复了过来,看到李得一捂着脑袋,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只当他旧伤复发了,关切道:“伤疼?”
李得一好容易止住笑,抬起头仰着憋得通红的小脸,喘着气说道:“放心,俺没事儿。”李无敌瞅了瞅他那个大红脸,最后也没想明白,大活人怎么会把自己憋成那样儿。
笑够了,李得一赶紧说起了正事儿,借以掩盖自己刚才的玩笑。“俺瞅着山下的晋军今天应该不会再往前行军,你看他们的兵士,都在准备扎营。待会儿等他们营里冒起炊烟,咱们就趁机打下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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