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战争带来的财富

　　川滇和谈进行二十余天便取得巨大进展。

　　四川都督胡景伊和民政长张培爵出奇地好说话，高风亮节，频频退让，使得云南方面极其被动的情况下，逐渐把握了主动，进而非常强硬地提出三个缔结和约的前提条件，没想到全部得到四川都督胡景伊和谈判负责人张培爵的接受，开始雷厉风行地实行起来。

　　大都督胡景伊的严令下，起到巨大威慑作用的川军率先撤退，王键第四师大部主力退回叙府，驻扎叙府随时增援的彭光烈第二师奉命退回乐山，周俊部第一旅撤离泸州，返回内江。

　　滇军两个旅大喜之下继续东行，开到滇黔边界重镇曲靖，对贵州反抗军展开压迫。

　　其次，胡景伊与张培爵联名下达命令，责令四川边防陆军司令部立即释放仍被当成苦力使用的五千七余名滇军俘虏；

　　第三，都督胡景伊和张培爵率先提出以“和睦相处、携手展”为原则，云南方面没有做出任何书面承诺的时候，匆匆命令川南各级政fu先行撤销两省边境所有税务稽征站和检查站。

　　都督胡景伊和民政长张培爵的命令，让四川军民目瞪口呆，迅速激起四川各界的一片反对。

　　隶属四川省工商联合会的《华西商报》愤怒之下，表措辞激烈的社论，抨击都督胡景伊和民政长的严重错误，责问两人到底是云南的官还是四川的官？

　　社论后隐晦地指责：与云南各界都有交情的胡景伊和同盟会分子张培爵，均暗获得云南方面的巨额贿赂。

　　章一出，全省愤慨。

　　已经覆盖周边五省的《华西时报》于次日刊登社长邹翰的章，简要概括西南三省的局势和现状，详述川滇谈判的过程，逐条分析胡景伊和张培爵的命令，明确指出只有战败者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后，邹翰明确质疑四川省政fu、省议会的领导能力，对如今的省政fu和省议会表示深切的担忧。

　　邹翰的章立刻引四川各界的强烈认同，副议长兼财政次长曾寿五率先难，一天之内征得过半议员的签名，正式向省议会提出“罢免案”，要求议会立即召开特别会议，撤销民政长张培爵的职务，并对大都督胡景伊进行弹劾。

　　四川舆论一边倒地支持曾寿五等七十余名省议员联名提请的“罢免案”和“弹劾案”，川南各地政fu概不遵循胡景伊和张培爵的“错误命令”；各界民众愤然指责谈判负责人张培爵不是四川人民的民政长，而是同盟会国民党的民政长，表示四川人完全有能力治理好自己的家乡，反对国内任何政党、任何势力干涉四川的内政，呼吁云南方面没有拿出诚意之前，立刻停止谈判，并要求省议会立即召开特别会议。

　　与此同时，民间迅速流传出大都督胡景伊收取云南商团巨额贿赂的消息，“内奸”、“数典忘祖”等等耻辱的大帽子，从此落到了胡景伊脑袋上。

　　铺天盖地的反对和指责之下，胡景伊和张培爵彻底傻眼了，不得不匆匆暂停昭通举行的川滇谈判，连夜返回成都解除危机。

　　无论两人怎么聪明、怎么强势，都无法与整个四川民意相抗衡，两人的名誉因此而一落千丈，除了检讨之外，做出任何决定、出任何命令，都可能遭到四川各界的联合抵制。

　　令两人始料不及而又心惊胆战的是，七十余名省议员联名提请的“罢免案”和“弹劾案”，这两个提案的公然表，标志着四川高层的政治斗争拉开了序幕，代表全川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利益的“四川工商联”终于正式登上政治舞台，省议会无法撼动胡景伊的大都督，但对民政长张培爵穷追猛打，摇摆于袁世凯和孙山之间的民政长张培爵，如今恐怕只有主动辞职保住体面这一条路可走。

　　相对于四川各界的一片愤怒，四川军队此次舆论浪潮倒是非常的安静，没有一个将领对此表评论，就连每每关键时刻都表明自己立场的萧益民，似乎也失去了踪影，大都督胡景伊的每一个命令，都得到川军各师的迅速执行。

　　对此，胡景伊不但没有半分高兴，反而暗自心惊，觉得危机重重。

　　经过反复思考过后，胡景伊不得不痛苦地认清一个现实：与本土大势力“四川工商联”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川军各师，之所以此次舆论浪潮如此安静，如此步调一致，绝非是他这个大都督威信增强所致。

　　正相反，川军各部都暗配合本土势力，或者是被本土势力说服力了，才表现得这么不正常，如今看来，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

　　军队只要不乱，将领们只要不跳出来胡说八道，北京政fu和大都督胡景伊就会失去自我分辨和上诉袁世凯的借口，地方政治势力就能心无旁骛地集火力，一举推翻代表国民党利益的民政长张培爵，进而架空大都督胡景伊！

　　胡景伊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突然浮现萧益民的身影，他很想弄明白，半个多月来似乎消失了的萧益民，此时此刻正干些什么？

　　是否隐幕后，正瞪着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蠢蠢欲动？

　　萧益民倒是没有胡景伊想的那么无聊，打嘴仗用不上他这个扛枪的人，他正忙着财大计。

　　整个四川沸沸扬扬的时候，萧益民频频穿梭于四川华西实业总公司旗下的钢厂、铸造厂、武器制造车间和轻兵器研究所之间，还以视察边军的名义，跑了两趟雅安，随后他果断下达命令，将十个月来分期分批购买储存的大量德国武器弹药，迅速运往王键第四师、雅安训练基地**团和教导团、祁洛的康定**第一混成旅、以及彭措的盐井**第二混成旅，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全面换装，再将各部换下来的一万三千多支旧枪运回成都，送到华西实业旗下的金属制品公司步枪修造车间进行翻。

　　截止七月底，萧益民卖出的“豹牌”系列三种手枪总计千五支，已经超过去年的全年产量，纯利润突破十五万元，“豹牌”1909型仿柯尔特03式手枪、1910型转轮手枪、1911型驳壳枪已经享誉全国，获得各省军事势力和黑白两道的追捧，跃起的豹子图案，如今早已深入人心，铸成了国兵器工业的第一块金字招牌。

　　令公司上下为自豪的是，这三种统一为9口径的“豹牌”手枪，凭借适合国人手型的优良改进设计、严格的质量要求、精美的加工技术和大量的巴拉贝鲁姆子弹供应，已经成功挤垮了上海兵工厂和金陵兵工厂的四种口径不一的仿制手枪，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全国各地的订单越来越多，生产计划已经排到明年八个月之后。

　　柯尔特1911型军用手枪基础上改进而来的“豹牌”1912型军用手枪，一直由全部是高级技工组成的十五人小组专门生产，以每月三五十支的数量，逐渐装备边军各部，计划三年之内不会对外销售。

　　手枪产销仅是萧益民集团众多经营的一项，带来大利润的仍然是军火倒卖业务。

　　自去年五月到今年七月，萧益民一共贩卖德国、比利时等国生产的1898式毛瑟长步枪高达万四千支、步枪子弹三千五多万、德国g08水冷式重机枪四八十挺、克虏伯75火炮七十二门，获利总额为一四十余万元。

　　以上数字还不包括边防陆军的装备进口内，萧益民所部两万七千将士所用的步枪，如今全是清一色德国产的毛瑟1898式改进型——毛瑟1905型长步枪，除此之外，他的武器库里仍然存放着一万五千支1905型毛瑟步枪和五十挺g08重机枪。

　　进口工业品经销方面，仅是英国亚细亚煤油和机器润滑油两项，每月都给萧益民带来四万利润，这一块萧益民是不会放手的，连同需求开始增加的汽油一起，构成了的“四川华丰贸易公司”稳定的利润来源。

　　除此之外的其余商品，均已交给四川工商联旗下的联营企业，包括利润丰厚的五金配件和标准件、机械进出口、工程承包和房地产内，萧益民都慷慨地拱手相让，再也不去沾边。

　　由于萧益民的得力助手罗德动手早，两年前就雄厚资金的支持下进入四川土特产品出口市场，去年一年，罗德桐油、猪鬃、茶油等大宗出口商品的交易获利十五万元，如今此项业务已经并入四川工商联旗下的公司，罗德仍然占据分之三十的股份，继续土特产出口领域享受丰厚利润。

　　由于雅安**厂和弹药厂的成功投产，位于大邑的化工厂和电厂从三月份起扭亏为盈，利润逐月增加前景喜人。

　　雅安工厂生产的“豹牌”雷管和tnt**，刚一面世名声就一炮打响，“豹牌”**安全可靠，威力巨大，价格仅是进口产品的三分之二，使得川滇黔鄂陕五省大量的矿山业主、石场主和驻军蜂拥而至；两种792步枪弹、巴拉贝鲁姆手枪弹和12型木柄手榴弹供不应求，月产量迅速提升，工厂人数已经增至三千五余人，二十余名从德国、捷克和比利时请来的技术工程师常驻大邑、雅安三大工厂，并办起了自己的技术培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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