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想必就不用本王介绍了,他们和振明你虽未蒙面却是老相识了,本王呢也想借此良机给诸位说和说和,免得其中间隙越生越大!”
沈星抬眼看了看还当是谁,原来是老情敌侯方域,冒辟僵,中间的那位老者不用说也知道是钱谦益这个老王八蛋了,难怪向来喜欢凑热闹的董小宛和李香君坐到远远的地方去了。见沈星转头看自己,这两个小美人赶紧假装和那些女眷闲聊起来。
冒辟僵看到董小宛简直心如刀割,好在有侯方域拦住才没闹出笑话。“钱大人,星对您老可是心往神久啊!您写的那些文章字字珠玑,宛如刀剑,让星食不下噎,夜不能寐,每日只能三省吾身,寻找您说的欺君罔上之处!”
钱谦益胡子一翘哼了一声,“小侯爷,如果能日日反思,悬崖勒马,也不枉老夫笔耕不措一场,你沈家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实则行窃国之事,别人不晓,老夫还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吗?古往今来如王莽,曹操之流哪个不是先笼络人心!”
我操!这话简直不是人身攻击,而是往死里怼自己了,沈星此时哪里还顾的上什么王爷不王爷。“老匹夫,说话要讲证据,你如此臆想揣测,难道也想学那秦桂来个莫须有的罪名按我沈星头上吗?当今陛下何等圣明,你平日里胡说乱写他老人家不和你计较,可我这个做学生的怎么能眼看恩师被你这样诋毁……”
沈星暴怒之下把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钱谦益果然也不是一般人物如此情形换做别人可能早就偃旗息鼓,可他呢?神态自若的看着沈星慢慢的喝了口茶。
“小侯爷可要把老夫当场擒杀否?大明向来言论自由,况且老夫说的也是实情,陛下宽容老夫当然自知,不过你沈振明却比不了岳武穆,北方闯贼肆虐,鞑子虎视,京城危在旦夕,陛下孤身奋战,你沈振明手握重兵不思北上勤王救驾,安于享乐,难道仅仅是害怕闯贼势大,没有一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吗?可笑天下人不知你沈振明虎狼之心还争相赞美……可笑……可悲……”
姜还是老的辣啊!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沈星架上了火堆烤,烤的是外蕉里嫩。冒辟僵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沉默的沈星,诛人首要诛心,钱谦益很显然掌握了这其中的奥义,三言两语击中沈星的要害。
沈心当下进退两难,忠君爱国的高调早就唱出去了,崇祯现在也确实生死在一线,自己如果光说不练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又怎么让人信服,思考片刻心一横想着今天老子算是豁出去了。
“钱老匹夫,你口上夸夸奇谈何其容易,我沈星四出征战和李闯大战湖北,和张献忠血战四川的时候,您老又做了什么,此时红口白牙一句话就想煽动天下人,视本侯爷先前所做的事情如无物,用心何其歹毒。”
沈星说的口干舌燥,眼见杯子又摔了,于是干脆那起整个茶壶灌起来,“老匹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有吗?王莽篡权夺位,我有吗?我沈星一无包揽军权,二无专政弄权,只是单单为穷苦百姓做了些实事,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奸臣!你良心不痛吗?”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老夫不在其位当然什么都做不了,但说些忠耳逆言防患于未来还是可以的!”诶呀,真的蹬鼻子就上脸了,沈星的耐心被完全耗光。
“老狗,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沽名钓誉之辈,说的好听什么都做不了,你家里的三万亩良田为什么迟迟不肯上调税收,还有苏州的几十间铺面为何不响应我沈家号召为国多纳税,这些事情你难道都做不了吗?”
“你不做也摆了,为何还要伙同他人一起抗拒,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弃国家而不顾,还敢大谈为国为民,你无论何事不管好坏,不管是不是利于百姓,凡是我沈家提出的你都反对,当真是因为我娶了柳如是吗?”
“你……无耻之徒,坊间流言也罢了,今日竟然拿到这里来说!你妄为读圣贤书之人!”钱谦益的修养再好,也终于还是被沈星挑动了逆鳞。气急败坏之余便要起身离去。
看了半天好戏的朱由崧终于开口阻拦。“振明,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这扑风足影的事情当不得真,钱老先生的话也是说的过激些,但大家同是为大明忧心劳力,何错之有,听本王一句劝如何,反正今天双方也算都把话说开了,咱们共同举杯化干戈为玉帛!”
朱由崧说完首先举起了酒杯,还让人给沈星重新换盏。王爷都开口了即使心里再变扭也还是要给面子的,“只要沈侯爷能择日出兵北上,老夫愿登沈府大门负荆请罪!”钱谦益说着也举起了酒杯。
沈星举在半空中的酒杯停了下来,“出不出兵,本侯爷自有打算轮不到你管,到是令妹对家姐做的事情,麻烦您转告一下让她出门小心被马车撞!”说完沈星又看了徐宏一眼道“姐夫,这样的小妾还是休了为好!”
徐宏脸上一阵抽搐,钱谦益气的双手发抖,朱由崧刚想说话却见沈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说了句告辞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王爷,这沈星太不识抬举了,您要早下决断啊!陛下执意不肯南迁,我等……”
“行了,沈振明毕竟年轻气盛,举止不当也情有可原,今日和诸位齐聚一堂千万别扫了酒性!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可好!”周巡抚话说一半被朱由崧阻止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忘了本分,于是不再说话。
“姐姐,沈星真厉害连王爷的面子都敢弗!”“别乱说了小心弹错谱子!”顾横波小声的怒斥着卞玉京和寇白门两位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