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远退出房门。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手里两张足以让自己留芳百世的秘法,又看看那张足以让老东家气出毛病来的家书。
他咬咬牙下了一个让他到死都觉得自己英明的决定。至于这封家书落到沈仁心手中,让这个刚过完五十大寿和蔼可亲的老胖子一夜愁白头,坐在搬空的银窖里大哭三天的事情,他是完全顾不上了,此时他最急迫的就是准备好少东家的馒头,然后回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冷静一下。
沈星嘴里叼着馒头,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做着俯卧撑,天色早已暗下,街上也退去了白日的喧闹,但江南酒家依然人声鼎沸,络绎不绝,丝竹之声伴随着歌女悠扬的曲调,一幅只有在古画里才有的场景,让人流连忘返,做完二十多下后汗流浃背的沈星依靠在窗前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沈大一边指挥家丁婢女忙碌的准备着沐浴之物,一边殷勤的端茶送水,帮沈星宽衣擦汗,沈星经过几个月的适应也不再抗拒,坦然的接受这万恶的腐朽生活。
“少爷,大事不好了,少奶奶在城隍庙被歹人给围了!”
沈旺财,沈大最忠实的跟班心腹,此刻他大喊着破门而入还摔了个狗吃屎,吓的正给沈星搓背的丫环们尖叫连连,甚至一个正在的倒水的直接把水淋在了沈大少爷的头上,烫的他面目狰狞光着身子就跳出水桶。
沈大二话不说学着以往沈星的架子抬腿也是给旺财老弟来了个后空翻,“该死的东西,叫换什么,不怕给少爷惊出个好歹来。”“总管,是,是少奶奶,少奶奶让天杀的一群痞子给围着了,再不去就晚了。”
沈星缓过神来披了件衣服,接过手巾自己擦拭起来。“你说什么,这大晚上的少奶奶不在自己房间怎么会在外面,还有你别哭了,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快起来。”
“少爷,奴不是故意的,奴从来没有伺候过人,您别赶我走……”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在同伴的搀扶下总算站稳了身子,她开口还想说什么,被沈大狠狠的瞪了一眼,吓的连忙退了出去。
“少爷,晚饭后少奶奶就带着春儿几个拿着好多被褥说要给那些流民送去,小的劝说不住也就跟着去帮忙,可是一到那,就看见好几个富家公子带着人在追两个女子,然后……”“好了,你不用说了,让兄弟们带上家伙,敢动本少爷的女人他妈活腻味了。”沈星话刚说完就冲出了江南酒家。
然后好多人就看见西长安街上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短裤披了件罩衫的胖子在灵活的飞奔,而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上百人手里不是拿着木棍就是砍刀,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猥琐老头喊打喊杀叫的最是凶狠。
“夫君,你们这是做什么!”红娘子说了一句。也不等气喘吁吁的沈星回答就转身安慰起那两个被吓的瘫坐在地上的少女。“你们别怕,这些人不是来抓你们的,他们是奴家夫君的人。”
沈星按着胸口蹲在地上直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目视前方三十多个人瘫倒在那哀嚎不已,兰儿春儿衣衫不整,裙摆被扎在了腰间露出的两条白晃晃的小腿正有力的踩着两个猪头脸。
“你们几个臭娘们,有种就弄死本公子,啊……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京兆府伊是他……啊……当朝礼部尚书,啊……兼东阁大学士温体仁……啊!是我爹……啊……”“呸,狗官。”兰儿几个连续重击两个猪头终于没了声音昏死过去。沈星捂着脸不忍直视,真他妈太暴力,太血腥了。
问讯赶来的巡查捕快,和城内辅助稽查的锦衣卫也被这骇人的场面给震惊到了,三十多个手持武器的高门家仆面对几个小家碧玉的丫头居然毫无反击之力。
为首的锦衣百户任天能在京城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不是一般人物,看了一眼满脸杀气,面对官府手里仍旧紧握横刀的武先路等人,又用余光扫了扫躺在地上的温家小少爷京兆府公子,他一把拉住了正要上前锁人的捕头韩一功。
“韩捕头,今日事情恐怕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敢对首辅家人和京兆府出手的人,没有点依仗没那个胆子,你看那几个赶来帮寸的汉子个个身手凡,我等冒然用强掏不得好处,可能还会惹的一身麻烦。”
韩一功名为京城捕头实质上就是府尹家的打手,这一身官衣脱与不脱就是王家一句话,平时王家少爷惹的那些祸事能够风评浪静基本上一半都有他的功劳,所以这几年他在王府尹的关照下也是过的有滋有味,京城面上好些人对他这个小小捕头才能尊敬有加。
可如今王家公子躺地上进气的没有出气多,他哪里还能听的进去话,这不是打王家少爷,这明明是砸他韩一功的饭碗,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朝任天一拱手便抽出了腰间的戒尺。
“任百户,缉拿盗贼,维护京城治安本是我等本分,如今天子脚下,这群狂徒居然持械明目张胆的伤人,还当真以为大明没了王法吗?小的们给我全部锁拿了。”
沈星终于缓过气来,听见捕快们的吆喝声,才慢慢的站起身子,因为刚才实在跑的太快,对于他的这样的胖子真的是超过了身体的负荷,“慢着,慢着,各位官爷在下是江南酒家的少东家沈星,今晚的械斗事出有因啊,你们也瞧见了是他们一大帮男人围堵我家娘子和几个丫壊,明明有不轨之举,她们出手反抗纯属自卫。”
韩一功听完语嘴角冷冷一笑心中也有了计较,“江南酒家,好大的口气,好一个自卫,你这胖子可知你家娘子打的是何人,他们乃是当朝首辅少公子温必来,京兆府尹少爷,王权和,你们捅破了天知道不!”
他边说看向朝自己逼近的几十个拿刀的汉子,心头也是一阵慌乱,但还是稳住了阵脚,又故意提高些声音道“你们一介平民敢暴力拒捕吗?那可是形同谋反诛九族的大罪,韩某劝你们一句乖乖束手就擒,等待法律的制裁。”
兰儿冷哼一声单脚一踢把身边的一把砍刀挑起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