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真的很奇怪。”
高长恭看了看手中的黑洞洞:
“这玩意儿,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你……你们这是在滥杀无辜!”
秦虹收拢心神,盯着明显是主事者的李昂,冷冷说道:
“秦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跟卫戍区的吴文大统领,也算得上相交莫逆,不知道吴文大统领,治不治得了你?”
在他看来,李昂顶天就是个小校尉。
搬出一个仅次于将军的卫戍大统领,轻易就能将他碾压!
“哦?”
李昂微微抬头:
“堂堂卫戍大统领,不在驻地好好待着,却有功夫来帮一个商人撑场面?”
“看来你不信?呵,那你等着。等吴大统领一来,你的路就到头了!”
秦虹冷笑。
便开始打电话。
他笃定这小子是在死撑!
等吴大统领一来,他还装得下去?
就凭他今日所作所为,绝对难逃一死!
大概二十分钟,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进长乐酒店。
还带着十多个满脸凶悍的卫兵。
杀气腾腾。
“吴大校……”
秦虹连忙迎了上去,极为恭敬,然后简短跟吴文说清楚了情况。
“你们两个臭小子,从哪儿来的?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吴文听完,怒气腾腾,指着李昂和高长恭便骂。
他挥了挥手,带来的卫兵,手中兵器,全都对准了李昂和高长恭二人。
吴大校压根就没打算弄清楚这两人来历再动手。
他觉得自己有不把这俩小娃娃看在眼里的资本。
然而——
这俩小娃娃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直接投降。
最过分的是坐在沙发上那个家伙。
见他吴大校来了,别说起身给他敬礼,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似乎他堂堂大统领,在这小娃眼中,狗屁都不是!
吴大统领很生气。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最严重的冒犯!
“我数三声,马上缴械投降。否则我会把你们当场击杀!”
他咆哮。
吴大校,单名一个文字。
是文质彬彬的意思。
但他现在显然跟文质彬彬没有丝毫关系。
又咆哮又怒吼,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十多个卫兵,手中兵器,全数对准李昂。
李昂却并不在意。
他掏出檀木盒子,取出了一根粗烟草。
边上高长恭帮他点上。
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
“西境卫戍区……谁的辖区?”
“先生,是东方策大都督的。”
“东方包子?也有两年没见了,倒是有些想念他那肥嘟嘟的脸。”
“先生,我敢保证,东方大都督绝对不想念您。”
“也是,这老小子又没受虐倾向。”
李昂浅笑。
两人所言,是一段往事。
东方策,西境军主,帝国五位大都督之一,位高权重,威严无双。
两年前,军部开会,跟李昂这个新任天策军大都督起了争执,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
结果就是号称军方第一高手的东方策被揍得很惨。
此事过后东方策多了个诨号——东方包子。
只因事后李昂这么评价。
“这厮的脸,很像肉包子,掌掴起来,特别有手感。”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吴文并没有听清楚。
但这将他完全视为空气的态度,却让他格外抓狂!!!
“你们三个臭小子,居然敢无视我?”
他怒不可遏。
“我有些困了,小高,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吧。”
李昂摆摆手。
高长恭领命,走到吴文面前:
“老兄,在你乱讲话前,先弄清楚,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我会没有资格动你们几个小屁孩儿?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吴文嗤笑。
“小子,在吴统领面前还敢装份儿,真是不知死活!”
“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吴大统领,这俩小子,敢这么不把您放在眼里,又当众杀人,犯下滔天罪行,干脆直接击毙了事!”
秦虹等人,纷纷叫嚣。
“这仨小子,可真是愚蠢……”
“是啊,在吴大统领面前,还敢装,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先是公然杀人,现在看架势还敢拒捕?”
围观的酒馆客人们,纷纷讨论。
“臭鱼烂虾?老兄,这话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你们东方大都督,看他敢不敢说。”
高长恭冷笑。
下一瞬,原本满脸讥诮的吴文,身体完全僵住。
脸色变得煞白。
他看到了一块令牌。
镌龙纹。
正面书“神将天策”。
背面刻“国士无双”。
古篆体,飞扬大气。
“难道……他……他是……”
吴文冷汗一下子就浸透全身。
“还不跪下?”
高长恭冷声道。
吴文哪敢再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行三跪九叩大礼。
那些卫兵,见自己上官都如此,连忙跟着照做。
这一幕,让秦虹等中年人,酒馆的客人,跪着的纨绔膏粱们,全都傻了眼。
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凭他们的段位,压根就理解不了,高长恭掏出的那块令牌,意味着怎样的滔天权柄。
“老兄,别紧张。”
高长恭笑了笑,将吴文扶起,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我家先生吩咐了,秦虹和秦乐父子,都得死,他也不想再在蜀郡看到秦家的人,至于他们——”
高长恭指了指其他跪着的纨绔:
“让他们的父亲,砍掉他们另外一只手,便可以离去,否则——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当然,请爷放心!!!”
吴文连忙道。
“很好。”
高长恭浅笑。
而秦虹等人,原本还无比嚣张,有恃无恐的他们,冷汗一下子就渗透全身。
他们其实压根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只看到高长恭跟吴大校亮了亮令牌,位高权重的吴大统领便跪了,三跪九叩,姿态谦卑到了极处,如见神祇。
但他们不傻。
到了现在,又怎还会不明白自己是踢到了铁板,甚至是钛合金钢板?
那个安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优雅的年轻人,怕不知道位高权重到何等地步!
“先生,我错了啊,饶命啊!”
秦虹毫不犹豫跪了下来,跪地求饶。
其他中年人,也全都匍匐在地,磕头不止。
“路已经给你们指出来了,照做就行。我家先生不喜旁人聒噪,你们再这般吵闹,可就一个别想活了。”
高长恭冷声道。
此话一出,众人哪里还敢聒噪,纷纷闭嘴。
再看那些纨绔膏粱,哪里还有一丁点跋扈气焰,全都瘫软在地。
有不堪者,甚至屎尿糊了一裤裆。
而秦虹和秦乐父子,俱是脸色发白,三魂七魄怕都散了大半。
“把他们两个,给我拖出去处理掉。”
吴大统领冷声下着命令。
这种局面,他哪里还会在乎他跟秦虹之间那丁点以金钱维系的所谓友谊?
死道友不死贫道,古来颠扑不破的道理。
“至于你们,该怎么做,还用我多说么?”
他目光阴冷,逼视其他中年人。
他手下的卫兵,都往他们面前扔了一把匕首。
剩下的十多个中年人,哪里还能不懂,全都发了狠,抓起匕首,到了自家儿子面前。
“儿子,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好死不如赖活啊。”
他们涕泪横流。
场面颇为凄凉。
李昂看着,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更别提什么恻隐之心。
为将者,若没有铁石心肠,那是对将生命托付给自己的弟兄袍泽性命不负责。
再者,这些人再惨,那也是咎由自取。
就如他刚才对秦乐等人说的。
“你们欺负别人是理所当然,别人欺负你们,便是罪无可赦?”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做的,也不过是让事情变成它应有的样子。
吴大校做事极有效率,很快也就处理完毕,然后到了李昂面前,满脸冷汗得跪下,畏畏缩缩道:
“爷,卑职知错了,您……”
“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你堂堂卫戍大统领,若再进一步,便是统兵之将,怎不堪到这种地步,跑来给一个商贾站台?”
李昂微微蹙眉:
“东方策这老小子,打仗不怎么样,带兵也这么不堪?”
“爷,卑职再也不敢……”
吴大校战战兢兢。
“罢了,你也不是我的兵,你们西境兵团就是烂到骨头里,也跟我们北境没什么关系。”
李昂摆摆手:
“带着你的人,滚吧。”
吴大校如蒙大赦,连忙让手下卫兵,拖着所有人,屁股尿流般离去。
李昂看着苏幽凰,浅浅一笑:
“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相信也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他起身,拱了拱手:
“苏老板,今儿可真得谢谢你的好酒……告辞。”
边上郭破替他披上了长风衣。
便动身离去。
“先生……喝了小女子的‘女儿情’,今晚就不能留下么?”
身后传来苏幽凰温柔缱绻的声音。
“留下?”
李昂回头。
看着这个充满异族风情的美女老板。
苏幽凰脸颊通红,看着李昂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期待。
三分羞怯,七分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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