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走啊!”荀阳叹口气,舍不得怀里的温香软玉,可看她着急的小模样,还是乖乖地起身穿衣服,慢条斯理地整着衣冠,君子如玉。
“你再多睡会,我回去之后让人送药膳来,你这几日的饮食都多注意些。”荀阳已经穿戴整齐,将被角掖了掖,“早起寒气重,往里面钻钻。”
“嗯。”沈云初听话地往被窝里又缩了缩,只露出个小脑袋,埋怨道:“你千万小心些,别被人看到了,如若不然,我饶不了你的。”
“好。”荀阳难得好说话,弯腰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口,柔声道问:“你今日可是要去湘王府拜访山阴公主?我在那里等你。”
沈云初只看着他眨眼睛,并不言语,荀阳冲着她意味深长一笑,这才转身离开了。
荀阳走以后,沈云初又睡了一个时辰的光景,才开口唤翠丫进来帮她洗漱更衣,罗妈妈红着眼睛看她,也不言语,但是她那眼神让沈云初心中愧疚的紧,好似自己当真欠了她银子忘了还,“罗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罗妈妈不说话,待遣翠丫去大厨房领早膳,这才一五一十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口,末了,她焦急地问:“你与少师大人可曾作出糊涂的事情?”
沈云初摇头,表情有些懵懂。
孟妈妈哀愁地叹息,忽然从怀里掏出本书,指着上面的图道,“他可曾这般欺负你?”
沈云初抬眼看过去,小脸“哄”的一声就红了个透,孟妈妈手中拿着的正是在民间流传的春宫图,图画上面的小人正是一男一女,正在行那般亲密的事情,她捂着脸,“孟妈妈你怎能给我看这个,我都说了没有,他只是帮我逼了体内的寒气而已,并不曾有过分的举动。”
“娇娇,你莫要骗老奴,老奴是过来人,老奴昨夜一宿没合眼,只是伸着耳朵听内室的动静,生怕你被他给欺负了,可老奴今早听到内室的动静,像是……你定要自怜自爱,不能做出那般不知耻的事情,若是如此,老奴纵使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见你的娘亲了啊!”孟妈妈一急,眼睛又红了。
沈云初自动忽略她话里的焦急,拉住她的手,颤声问道:“妈妈方才说是九泉之下无颜见我的娘亲,妈妈与娘亲可是有什么关系?”
孟妈妈点头,“老奴当初照顾过夫……啊,不是,照顾过娇娇的娘亲,后来娇娇出生以后,老奴便被沈将军赐给了老夫人,一直到现在。所以娇娇尽管放心,老奴不会害娇娇的,老奴只是关心您,您千万莫要做出糊涂事啊!”
沈云初看她眼中急切的模样,耐着性子解释道:“妈妈放心吧,少师虽然不守礼了些,到底是个知轻重的,怎会做出那等糊涂又混账的事情,他不过是……不过是让我用手帮他……他说帮他散了体内的火气才好,否则将来我嫁过去便无法再有子嗣了。”
“胡说!”孟妈妈暗恨荀阳狡诈,气得脸都绿了,恨声揭发他,“哪有那样的事情,他不过是诓骗你的,清苦人家的郎君们在大婚娶妇人前,或者娶了妻子,妻子却不在他们身边时,他们常常那般自己用手解决问题的,怎会从此不会有子嗣了,你这……分明是被他给骗了,以后都不许再跟他单独相处!”
沈云初呆怔片刻,她哪里懂这些,可是孟妈妈没有诬陷荀阳的必要啊,荀阳在孟妈妈心中当时圣人般的存在,若不是为了她,孟妈妈怕是不敢对荀阳如此怨恼,想通这个道理,沈云初咬牙,好个黑心黑肺的荀阳,竟然敢骗他!
最后,沈云初再三保证以后不跟荀阳独处,孟妈妈才离开去处理梧桐苑中的琐事。
翠丫将早膳领过没多久,荀阳派了人来送药膳,大早晨的本没有什么食欲,可是沈云初看看少师府食盒中色泽清雅的菜,闻着幽幽的食物的香味,顿时食指大动。
“娇娇,三娘的院子那边折腾起来了,听说她已经被人抬着往这边来了,说是菜色做的太难吃,还说娇娇私扣她院子里的例银与膳食。”孟妈妈突然进来禀告,脸有忧色,“娇娇,您如今才刚刚掌家,最怕有人说您不公啊!”
沈云初的胃口顿时被这消息给败了,她原本还不打算这么早就跟沈云虹算账,她竟然迫不及待就找过来了,那就别怪她不给留喘息的时间。
“无事,孟妈妈你且去吃你的早膳,只有吃饱了,才有精神理会这些跳梁小丑。”沈云初胡乱塞了几口菜,便吩咐翠丫都端下去,想了想,又制止了她,“留着吧,待会让府里的人都看看我的膳食哪里比得上三娘好。”
沈云初想了想,若是被沈云虹看到她用的素菜这般淡雅精致,大概又要生出是非来了,她那张嘴什么都敢说,因而又吩咐道,“少师府送过来的这盘小菜,我只吃了几筷子,你与孟妈妈两人吃了吧,莫让三娘看到。”
翠丫与孟妈妈自去外间匆匆用了早膳,待沈云虹被人抬着进了梧桐苑的时候,她便嚷了起来,“沈云初,你若是还有半分顾及姐妹之情,你就出来给我解释为何我院中的例银少了一百两?你如此公报私仇,哪里配治理沈府啊!”
孟妈妈早先一步迎了出去,“娇娇大早晨好大的火气啊!可是我们梧桐苑的奴,哪里惹娇娇不快了,老奴定然收拾了她们!”
“不是奴,梧桐苑哪个奴敢让我不痛快,我揭了她的皮,倒是你们娇娇如何还不出来给我个说法,莫不是自知理亏,躲起来不敢见我了?”沈云虹见沈云初不出来见她,以为是怕了她了,越发嚣张起来。
“三娘说的哪里话,我们娇娇行的正坐得直,如何会躲着三娘。倒是三娘若是怀疑院子里的例银少了一百两,也该先去问问管家,若是管家说是奉了我们娇娇的命,故意为难三娘的话,三娘再来理论方是正理,如若不然,三娘便是故意来我们梧桐苑闹事找茬的。”孟妈妈素来见不得沈云虹嚣张跋扈,忍不住刺声反驳道。
“春柳,给我撕她的嘴!”沈云虹坐在软榻上指着罗妈妈喊道,“你以为你还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么?你不过就是梧桐苑的贱奴而已!”
春柳犹豫了瞬间,才作势朝孟妈妈走去,手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就被梧桐苑那两位负责为沈云初执行体罚命令的粗壮婆子给拦下了。
沈云虹这句话算是犯了众怒,梧桐苑的奴原本都是观望状态,如今见她将梧桐苑中的奴仆都骂了,顿时对她怒目而视。
沈云虹得意挑眉,“我就是骂你们了,你们又能奈何?主子没本事你们便要懂得夹起尾巴做人,竟敢瞪我,看我不挖了你的眼。”
“三妹妹是要挖了谁的眼啊?”沈云初出来,一袭水绿的襦裙,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丽,她背手站在那里,冷声道:“大早晨来直呼我的闺名,看来是母亲对你处罚不够,让你依旧没能认清楚何为尊卑何为长幼!”
沈云虹直觉眼前晃了一下,待看到她出尘不染的风采时,顿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尖声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出来见我了呢!”。
“我为何不敢见你?”沈云初挑眉问道,“我如今执掌这沈府的大小事,没时间与你斗嘴,若是你想来梧桐苑找茬的话,我可没时间搭理你,若是果真有事情,赶紧说,我给你半盏茶的功夫!”
沈云虹见沈云初完全一副施舍的嘴脸,心里憋闷死了,怒道:“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么?我好在也是沈府的娇娇,不是来跟你禀告事宜的丫鬟婆子!”
“你竟还知道自己是沈府的娇娇,而非市井泼妇,可你看看你此刻的模样,一进梧桐苑的门就大呼小叫的,然后直呼长姐名字,我如何敢请你进屋里,你这般,可是觉得母亲罚你你不服气,故意死性不改?”沈云初并不打算请她进屋去坐坐,就让她坐在奴们抬着的软榻上。
“你少胡说,我哪里不服母亲的惩罚了?”沈云虹最恨沈云初这张嘴,动不动就拿韦氏来压她,“你若是想让我尊你一声长姐,也该做出长姐的样子才是,可你不仅不对我们几位妹妹多加照拂,甚至来克扣我们的例银,你这般阴狠的人,也配得上长姐这称呼?”
沈云初冷笑,这番话说的倒是有些脑子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无辜,“我如何克扣你院中的例银了?”
“我院中这个月的例银比上个月少了一百多两银子,当然是你克扣了,如今是你管家,我自然是来找你,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拿这种小事,去打扰尚在养病的母亲,让她忧心么?我竟不知道大姐姐原来如此不孝顺!”沈云虹凌厉的吊梢眉提起来,显得特别阴鸷刻薄,字字如刀,控诉她的罪行。<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