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王厚汇聚了自他起兵以来,最大一股力量,不过这一场也是他这辈子最难打的仗!
最大的敌人不是马超,韩遂,而是距离!雍州是一个地形东西走向,格外狭长的州,差不多地垮了后世陕西,甘肃,宁夏,最远伸进青海一部分,这还仅仅是雍州的距离,一直杀到后世甘肃北部,如今也是凉州最边界的酒泉,敦煌,足足有两千六百多里,比柳城到归化城还要远。
而且敦煌还不止终点,向南还有个青海湟中为羌人聚居区,也就是打到了敦煌,王厚还有可能两头跑,收复了大汉帝国西大门之后,又得冲上青海高原打一波。
之前王厚还没打过如此距离的征服战,打辽东虽然远,可是是他先在连角城扎下一个钉子,而且还是坐等人家打上门来,歼灭了对方主力再发动进攻,距离也就几百里。
吴郡之战的确有这个距离了,可问题是那不是以战令征服为目的,单纯抢一票就跑,当年官渡大战也是内线作战,远征徐州算是最有水平一场战争了,考验的王厚后勤能力,却也只有几百里补给线,至于归化城,纯粹轲比能引郎入室,都不算战。
这一次,却是格外坚信的两千六百里补给线了,尤其是这一道还都是人烟稀少,地形崎岖的荒蛮之地,后世王厚曾经路过甘肃一段路程,尘土飞扬的崎岖道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厚的印象,那还是遍地是人的后世!如今人口快被打光了的乱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但是!再难也得打下去,自己接手的烫山芋,爪子烫起泡了,哭着也得吃下来了!
还好这场战争和曹操打的赤壁大战那样,结局不一定能打赢,开局却是格外顺利的!
因为这一段只有最大的敌人在和辽东军作战,那就是距离!
归化城那段可以发动鲜卑人的牲畜托运军粮到古榆林关,古代水运对于行军真是格外的重要,入榆林关后放排顺,着洛水一路南下到蒲城,这儿,刚挖通的郑国渠又起了作用,羌人组成的拥工团还有征调来的高句丽壮丁,大同江汉民在这儿倒是擦出点火花来,几万人一边吃着军粮一边运着军粮。
几十上百包的军粮小山那样堆累积在木排上,岸边上,从羌人那儿俘虏的牛作为了主力,人也跟着扛着纤绳,用力嘶吼中拉着沉重的木排顺水而上,将军粮从浑浊的洛水一路上拖到了清澈的渭水,再一次逆流而上,最后抵达泾水的发源地,固原!六盘山!
到现在,一百万石军粮,一仗没打,剩下七十万石了,而且时间也从四月末出征到了七月份,再有两个月,关中的麦子都又能熟了。
不过这一道行军过程中,仗不用打,战果就有了,大军出京兆郡,路过的新平郡守李通,郡尉赵桓亲自在新平县恭迎大行台军临,而且没等出新平郡,位于新平郡南的扶风郡郡守韦合,郡尉郭高也是带兵亲自来降。
来了关中之后,王厚除了招弭其他郡战败军阀的麾下部队佃户来京畿之外,再就没向西拓展一步,这次却好,一战未打,军行至泾阳时候,整个雍州八郡,一箭未放,基本上就被王厚收归了掌中,而且各郡出兵相应他的大军,让辽东征西大军赫然又膨胀到了十五万。
只不过这个平复雍州还是来的跟粗糙,各郡郡守将军基本上还是董卓乱政之后,谁有能耐谁上,自己给自己封官儿的土霸王居多,不过对此王厚也不去深追究,到底你有资格你没资格什么的,只要是来投降他的,一律正印颁布下去。
于是乎人群中最郁闷的成了又被王厚强行招募进军中的司马懿了,他是雍州刺史,按理来说雍州的郡守县令都应该由他管理,可一方面官大一级压死人,另一方面这些地方土霸王那叫个有奶就是娘,王厚手里有粮有兵,他空有背后一大堆关东门阀支持,现在连一百来个亲兵都没有,说话压根没人鸟他。
而且!王厚虽然是晋阳王氏出身,可这几年他不是在青州晃悠就是在辽东打酱油,出身上,可以模糊的算作辽东门阀,相比于司马懿这个根正苗红的关东士族来讲,他的出身更容易被同样受关东打压的关西寒门高门们接受。
司马懿想要如历史上那样,在帝国西部战场发家,立军功创威望,看起来,是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了。
不过停军到了泾阳之后,王厚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因为泾水在这儿已经到头了,再逆流而上到甘肃六盘山一代,距离主战场更远了,甚至现在,他的大军都是位于即将进行的战场北方了。
马超也真不是吃素的,去年征讨关中之前,他是讲天水南安陇西等几个此时还属于凉州的大郡全部拿下,甚至还攻杀了曹操在凉州所设立的刺史韦康,攻占了凉州当时的首府翼城。
陇上的道路可不咋好走!尤其是泾阳南下已经没有什么河流可以借助来运输军粮了!
不过还好!王厚军团的一大优势就是骑兵够多!
“诸位,你们的作战目标就是抢!就是烧!就是吃!争取烧光贼人每一块麦田!吃光他们每一处草场!”
一大早晨,一张关陇的牛皮地图摆放在作战大桌子上,王厚是杀气腾腾的把手指头点在了上面,唾沫星子甚至都飞到了对面贺赖浑的脸上,指着地图下广袤的天水安阳郡,杀气腾腾的喝令着。
《孙子兵法》有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七八月份,正是陇上麦子也即将成熟的时刻,从出发前,他所制定的战斗策略就是和马超韩遂还有羌人氐人们的肚子过不去,先把你粮食连吃带祸害给弄没了,看你还怎么和老子玩儿!
这项命令简直太得这些草原上有名的强盗们欢心了,四十来个鲜卑将领,十来个匈奴将领,甚至过来当民夫的几个乌桓头人无不是亢奋的重重抱着拳头。
“末将遵命!”
人群中,还夹杂着一声女声,是格外的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