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袁绍便不得不重新考虑利弊得失了。
别的或许袁绍不清楚,但郭图与沮授之间那势成水火的关系,袁绍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既然二人如此反常的步调一致,便已然说明了许多问题。
倘若在此等情形之下,袁绍仍旧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他就真的比猪还蠢了。
而且在袁绍言明咽不下这口气之时,沮授的话交待的也是相当明白:
“主公且稍安勿躁,照眼下这般局势发展下去,主公与曹操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如今主公已然雄踞河北,预要平定天下,之后的目标自然是南部州郡。”
“而曹操正是主公南征的绊脚石,迟早都必然要被主公踢开的。只不过眼下却还不是时候。”
“预要与曹操决战,主公首先要扫除后顾之忧。倘若此时不过一切的与曹操决一死战,一旦期间那奸诈的曹操联合北方的公孙瓒,那么主公到时势必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囧竟。”
“而那公孙瓒素来便与主公有旧怨,即便曹操不去主动拉拢,恐怕此人都会在主公分身乏术之际,主动扑上来狠狠的咬上主公一口,到时主公恐怕危矣。”
听得沮授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袁绍也只得强自压下胸中怒火愤然离去。
这次袁绍已然迫不及待的想与公孙瓒做个了结了,后方有这么个倒霉孩子牵制,着实令袁绍深感束手束脚了,对公孙瓒可谓是不除不快。
但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对此,袁绍又再次以身试法,做了一次典型的反面教材。
在这位倒霉孩子义愤填膺的离开洛阳之后,本预打算直接返回邺城老巢的,可行至途中却是突然收到了秦飞与马腾正处于剑拔弩张的情况之中。
如此一来这个属耗子撂爪就忘的家伙,不由得心思再次活络了起来,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居然再次把主意打到了秦飞头上。
根本没有与身边的智囊商议,便直接高深莫测的突然调转马头,率军直奔并州而去。
袁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搞的麾下那些谋士是一脸的懵逼,丝毫琢磨不出这位“高深莫测”的主公又是闹的哪一处?
但袁绍的脾气秉性这些人还是知之甚深的,之前也经常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并且往往都能一鸣惊人,收取到不菲的利益。
所以之前也有人曾经戏言称袁绍是有时清醒,有时糊涂。
清醒起来之时是奸猾似鬼,无比睿智。糊涂起来却是……
如今看到袁绍又再次做出了这等“高深莫测”的举动,这些人不用问也知道,怕是这位主公再次灵光一闪,想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点子。
故而,深知袁绍脾气秉性的众人,也都极其默契的保持了沉默,留出足够的空间配合袁绍卖一个大大的关子。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因为袁绍行至并州之后,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由打并州直接向西北方向一路疾驰,按照眼下这种行军速度推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天神国,鄂尔多斯的境内了。
能够作为袁绍这等霸主级别人物的谋士,这些人自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联想起之前秦飞与马腾对峙的消息,这些人又岂能还不知晓袁绍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到了那种唯一的可能性,这些谋士不由得顿时吓得是面人无人色,满眼尽是惊恐的投向了袁绍。
其中贪生怕死的郭图更是直接惊的尖叫出声,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大叫道:“主公留步、主公留步啊主公……”
闻言袁绍脸上顿时流露不悦之色,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开口道:“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当下,我正筹谋一件大事,若无要事,还是回返邺城之后再讲不迟。”
闻听此言,郭图顿时吓得眼珠子都几欲瞪出了眼眶,满眼惊恐的颤声道:“主公口中所说的大事,莫非是指预要趁天神国与马腾对峙之机,前往守备空虚的天神国捞取好处?”
闻听此言,袁绍神色不由得越发难看起来。自己冥思苦想出来的“妙计”,不想就这般被郭图直言不讳的嚷嚷了出来,郭图这货未免也太不会做人了。
保持一些神秘,令自己在数万将士面前狠狠的大出一番风头就不行吗?
偏偏要在这里卖弄风骚,就好像只有他谋略过人,能轻易看穿自己的图谋一般。这般卖弄,着实令袁绍极为不爽。
故而铁青着一张脸,直接训斥道:“是又如何?当下天神国与马腾之间正值剑拔弩张之际,据前方传回的消息,此次马腾可谓是倾巢而出,率领二十万兵马前来,预要与天神国决一死战。”
“如此大好局势,对于我等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若不趁此时捞他一个盆满钵溢,恐怕将会成为平生一大憾事。”
闻听此言,郭图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般,直接一跳三尺高,涕泪横流的哭诉道:
“主公万万不可,虽然眼像天神国正处于紧要之时,后方力量相对空虚。但主公休要忘记,我等此行的目的地鄂尔多斯,乃是之前匈奴人的领地。”
“而这些匈奴人的悍勇,主公当不会不知。那可是曾经令无数骄兵悍将谈虎色变的,大草原上的王者,马背上的民族。”
“倘若平常行兵布阵,稳扎稳打主公自然不惧那些番邦蛮夷。但眼下主公这可是杀入了他们的领地之中啊。”
“占据主场优势的匈奴人,其战力绝对堪称恐怖。休要看当下鄂尔多斯兵力空虚,但这些匈奴人自幼便能骑善射,可以说每一个族人都是天生的骑兵,即便不需要操练,骑射之术亦是出神入化。”
“倘若主公就这般大张旗鼓的杀入那片,堪称奇兵天堂的一望无际大草原,简直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