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

　　莺莺燕燕瞧得祁善，连忙都簇拥了过去。一看马车就知道是有钱的主，而且祁善模样俊朗，更惹得姑娘们喜欢。

　　祁善微微对她们一笑，然后走到马车后将萧沐音迎了出来，萧沐音下马车的瞬间，姑娘们全部变了脸色，都铁青着脸。

　　萧沐音扯了扯嘴角，她之前跟着黎墨一道来过这地方，所以这里的女人认识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又抬眸看了祁善一眼，“怎么，你不是要请我吃饭的吗？走吧，我们进去吧。”

　　祁善狐疑地看了萧沐音一眼，“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要知道这里……瞑”

　　他话音未落，就有一四十左右的老女人走了过来，斜着眼睛打量了萧沐音一番，“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女眷，您还是换个地方吧。”

　　“是吗？”萧沐音今天是铁了心要在这里的。她轻哼了一声，“可我上次和黎墨一道过来的时候，你怎么说不欢迎女眷呢？你放心，凤舞不在这里，我不是来闹事的。”

　　“真的？”女人还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些不大确定地看了萧沐音一眼珥。

　　无论从任何角度上看，她都像是来闹事的呀。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才真要闹事。”萧沐音斜着眼睛，冷冷地看了女人一眼，“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把你的店给砸了，依着我相府千金和将军府夫人的身份，你能奈何得了我？再说都是打开门做生意，不至于有钱不赚，硬要得罪人吧。”

　　萧沐音口才十分厉害，直说得女人苍白了脸色，祁善露出了欣然的目光。她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难怪黎墨会对她如此在乎了。

　　“好吧。萧小姐，您可以进去了。”女人一番权衡之后，还是只能将萧沐音放了进去，萧沐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祁善跟上。她十分娴熟地就进了一间包房，然后给女人说，“把你这儿年纪最大的姑娘叫过来吧。记得我要那种在这里呆了最长时间，最本分的姑娘。”

　　“是，是。是。”女人知道不能招惹萧沐音，于是连忙退了下去。祁善奇怪地看了萧沐音一眼，她不但带着自己到了青楼，而且还亲自挑选了姑娘？只是她的审美有些奇怪，竟然选了年纪最大的女人？

　　他觉得萧沐音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以至于他全然琢磨不定了。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萧沐音扁了扁嘴巴，打量起了这个房间的陈设，倒是非常高雅，倘若不知道本分的话，根本就不会觉得这是烟花之地。凤舞选择这家青楼，看来还是挺有眼光的。

　　“我只是觉得你对这里似乎非常熟悉，难道你是这里的姑娘？”祁善一边说，就一边凑了上来。他一向懒散惯了，也很难有个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最好离我远点，我只是来陪你吃饭的。”萧沐音看了祁善一眼，略作警告。然后又是说道，“我倒不是这里的姑娘，不过将军府上的大夫人，倒是这里的头牌。”

　　“大夫人？”祁善奇怪地看了萧沐音一眼，“可我以为，你应该才是府上的大夫人。难道还有女人比你更优秀。”

　　“不。”萧沐音摇头，“她比我更有手段。”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玩得比自己好。萧沐音虽然杀伐果断，但都是明着来的，凤舞的厉害，全藏在暗处，所以才让人防不胜防。而且对于黎墨而言，他永远不会相信凤舞会是一个坏女人。

　　她轻轻笑了笑，要想赢过凤舞，可不容易。

　　“是吗？”祁善坏坏地笑了笑，舔了舔舌尖，“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你等会就知道了。”萧沐音轻笑，然后警告道，“不过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告诉给任何一个知道。还有，借我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祁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扔到了萧沐音的面前，“来吧，我也想看看你接下来的打算。”

　　萧沐音轻轻笑了笑，正好有人扣了扣门，她便招呼他们进来，是两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看样子应该在这地方呆了十多年吧。她们局促不安地看着萧沐音和祁善，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她们的年纪不小了，早就没有了生意，平日只能在望月楼打扫一下卫生，或者给当红的花魁们做饭梳妆。大富大贵不指望，但是可以求个安稳。

　　“坐吧。”萧沐音对他们轻轻笑了笑，招呼他们坐下。

　　“小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呢？”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坐下，看得出来非常紧张。

　　萧沐音摇头，将银票递到他们手中，“不过是问你们几个问题，不过你们一定要保证认真回答，而且事后不许告诉给任何知道。这钱就是你们的。”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即便是干上十年，也未必有这么多钱，于是连忙点头，“好，小姐，无论你想问什么，我们都会如实回答。”

　　萧沐音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认识凤舞吧。”她没有多少时间，只能单刀直入。

　　“是，是。”两人都连连点头，凤舞在望月楼混迹了三年，他们自然是认识。

　　“凤舞是一个怎样的人？”萧沐音看了他们一眼，“记得，我要听的是实话，我的钱说容易挣，其实也不容易。”

　　祁善摇头，他很想提醒萧沐音一句，这不是她的钱，是他的钱。

　　“凤舞据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个在军营中做将军的哥哥，但是她哥哥战死之后，就到了望月楼，卖艺不卖身。”其中一人介绍到，“但是这事情说来也非常蹊跷，因为依着她当时的情况，是万万不用卖身的。我们都是女人，知道只有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被迫选择卖身青楼。”

　　萧沐音点头，这的确非常奇怪。“你们继续说。我不要听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要特别的。”

　　“如果说特别的话，凤舞每个月都会接待一批外邦的客人，那些客人很有钱，所以她可以一连三五天都不出房间，就一直陪着他们。但是有一次我去端茶水的时候，发现那群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很奇怪？”

　　萧沐音点了点头，按照道理来说，凤舞不过是青楼的小姐，那些人是前来消费的客人，根本不需要对她一个小姐客气，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对她毕恭毕敬呢？

　　自觉告诉萧沐音，这其中一定有文章。但是她现在还没有头绪。

　　“继续，别停下来。”萧沐音又问道，“对了，他们上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他们每个月都会过来，是中旬左右的样子，这个月是月初过来的。”其中一个女人回忆到。

　　“月初？”萧沐音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那次被刺客暗杀的时候，正好是月初。“那些人都是什么打扮呢？一共有多少人？”

　　“大约七八个吧，不过每次的脸孔都不大一样，只有两个人是常客，其他的都是新人。至于穿着打扮，倒是和一般外邦人差不多。这里是皇城，出现一些外邦人，也是非常正常的。”

　　女人简单地介绍了一番，然后又看了萧沐音一眼，在等着她的下一个问题。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很奇怪的呢？”萧沐音又寻了一个问题，严肃认真地开口。

　　女人略微迟疑了一下，“那就只有一件事情了，就是凤舞似乎喜欢和小动物交谈，她说她能听懂它们再说什么，就不知道这个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情。”

　　萧沐音点了点头，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可是关于凤舞的资料并不是很多，她虽然掌握了一些，但是没有办法整理出一条完整的线索出来。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好了，我已经都知道了，现在你们可以下去了。”萧沐音又叮嘱了一句，“你们应该知道，这些话不能让旁人知道。”

　　两个女人都连连点头，纷纷说自己记下来了。然后就退了出去。

　　萧沐音看了祁善一眼，“你也不能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给黎墨知道。”

　　“好。”祁善指了指桌上已经冰冷的饭菜，“时候不早了，这一餐我们可以开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