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就算你要我这个人,我也愿给!”
明月清风一般温润的男子,竟然会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来。
东方芜不禁一愣!
这人好生无趣,她就是逗逗他,竟逼得她无言以对了,真真儿狡猾。他这般说,她还如何从他兜儿里拐骗他的银子?
不愧是容狐狸,名副其实的奸商!
东方芜面上表情神鬼莫测,春娘一脸笑意,走近道:“先生,你回来就好了,我去做饭!”
“我来做吧!”东方芜不想麻烦别人。
“还是我来吧,你这段时间不在,公子情绪不善,先生不如同公子聊聊,我很快做好!”春娘捡了地上的鱼,就去了灶台上。
东方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春娘,容西月情绪不善,她的意思是让她安慰他?
在看春娘在她的竹楼中拿熟稔的模样,好像她是原本就住在她的竹楼中一般,全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认真的烧火做饭,就像这事儿她在这里做过了不少次,好似她才是被招待的客人。
她才两月没回来,忽的生出一种被鸠占了鹊巢的感觉!
“这怎么回事?”东方芜给容西月使了个眼色,询问容西月。
“帮你照看田产!”容西月说的云淡风轻。
照看田产?
他一个奸商,什么时候做起善事来了?
“当真?”东方芜才不信,她要是不回来,他照顾着照顾着,她的田产是不是就成了他的?
“当然!”容西月被东方芜审视着有些心虚。
他以为他的心思已经被她看穿,矜持地垂首,面上飞快的爬上一抹红霞。
“你这般说,我还该谢谢你了?”她临走前可是拜托了里正帮忙的,用得着他来帮忙照看吗?
这个狐狸,不会是惦记上她的田产吧?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果然不假!
她这是什么语气?
容西月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想岔了。
暗嘲得笑了笑,在她的心里,除了秦萧便只有钱财!当然,他也知道,她把钱财看得没有秦萧重要,而自己,在她眼中还不如钱财!
“我不说富可敌国,也是腰缠万贯,还能惦记你这点田产吗?”容西月一眼便看穿了东方芜的心思,心中微微失落。
被容西月猜中了心思,让东方芜很不爽。
“哦!莫非容公子喜欢弃妇,对我这个弃妇有意思?”看不上田产,难道是看上她了?信你才有鬼!
“你如何能这般贬低自己,你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容西月有些不悦,她何故这般说自己?
她是不在意,可南国女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名节!这般自毁,与她有何好处?
闻言,东方芜一把抓住容西月的手腕,差点哭出来,她凄然道:“兄弟,还是你够意思,不枉我当你是朋友,我好感动!”
朋友?容西月可不想她们的感情,仅仅止步于友情!不过自己的手这般被她握住,感觉还,嗯,挺好的!容西月喜上眉梢,心跳也快了几分。
“既然感动,当记在心上!”容西月强装淡定,声音柔软了几分,更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愉悦。
我去,她这般说,也不过是让他断了对她田产的念想,他这话几个意思?
“喂,容西月,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啊!”东方芜目光紧紧盯着容西月道。
闻言,容西月整个人瞬间淡漠了不少!
东方芜松开手,继续道:“你都说自己腰缠万贯了,我这点儿土地当真不够你塞牙缝的,你要弄我的东西,别怪我不当你是朋友!”
容西月的脸色瞬间了黑下来,他没想到,东方芜竟始终觉得他对她的田产虎视眈眈!
“都说不是看上你的田产了,若不信,我将土村周边的田地都送给你!”东方芜对土地好像有种执着的喜欢。
既然她喜欢,他就多给她一些好了,免得她总以为自己是个商贾便误会自己!
“这么好?你说你图什么!”
东方芜疑惑,容西月究竟是行商的,还是做慈善的?
想着她去邀约楼说书那会儿,她与他谈合作,这人可是唯利是图。
今日,他却这般大方,田地都能随便就说给她!东方芜知道,容西月说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可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哪有将自己的东西白白送人的?
她可不认为自己与容西月的感情,能深厚到这种地步,他图什么?
“图你!”容西月昙口轻启,轻轻吐出两个字。
东方芜一愣,随即又摇首轻笑,在这刀跟火种的保守时代,竟还有容西月这样会开玩笑的人!
“行了,说不过你!”东方芜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只当容西月是在逗弄她。反正也说不过这只狐狸,还是早些投降好了!
容西月也不恼,好在她回来了,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
不多时,春娘就做了满桌的好菜,端上了桌,东方芜看着这些菜色,全都是她喜欢的,不等容西月坐下,东方芜已经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色香味俱全,不禁让她食指大动。
容西月将东方芜多夹了几次的菜,换到了她面前,东方芜含着筷子,凝眸看他,他回她一抹微笑,依旧那般让人赏心悦目。
当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盈盈如玉动心肠啊!
春娘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吃饭,倒让东方芜拘谨起来。
“唔,春娘,你也坐下吃啊!”
春娘却道:“不了,奴身份卑微,怎可与公子同桌用饭!”
闻言,东方芜皱眉,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淡然的容西月,面上没了笑意。
生而为人,在这里,人一出生便决定了自己的身份等级,她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乡野女子。既然他们这么在意身份,又为何要与她同桌耳食,她又有什么资格同容公子同桌用饭?
“若是这般,倒是我逾矩了!”东方芜仿佛才发觉自己身份低微一般,呆愣呆愣的,咬着刚放进嘴里的那块肉,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容西月面上,那抹笑意更深,墨眸扫了一眼春娘,道:“坐下,一起吃!”
“这••••••”
春娘犹疑,却见容西月眉头微拧,瞬间惶恐地坐了下来。
东方芜面上瞬间换上笑意,容西月沉声道:“看你面相能测天象!”
“嚯!多谢夸奖!”东方芜自然听得出来容西月的意思,这是说她变脸跟变天似的。
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不过,东方芜懒得跟他计较,容西月似乎脾气很好,对她也包容的很,她反唇相讥,容西月始终带着和善笑意。
东方芜心中直叹——容公子佛系!
大概是跟容西月吃饭的次数多了,东方芜倒是毫不拘礼,大快朵颐,反观春娘,一脸忐忑不安,菜也不夹,扒拉米饭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春娘,你家公子很可怕吗?”
“啊,没有没有,与公子同桌而食,奴惶恐难安!”
东方芜本是无意发问,春娘立刻就解释,眼神还时不时得往容西月那方瞟,却不敢看他的脸。
“容公子,你家下人都这么怕你吗?”东方芜悄声问容西月。
“大概是吧!”容西月声音很淡。
仔细一琢磨,这货说他家财万贯,想必家中仆人也不少,不拿出点三纲五常来,又怎么能约束得了他们。想想,春娘这般忐忑,也是在情理之中了,或许容西月吃饭的时候,她在一旁站着会更自在。
“哦!”东方芜点点头,又往春娘那边凑了凑,小声道:“对不起啊!”
“你不必与她道歉!”虽然东方芜声音很小,容西月还是听到了。
春娘有些尴尬的对东方芜笑笑,东方芜冲容西月翻了个白眼:“是人都有自尊,给别人造成了困扰,于情于理当致歉!”
“嗯,有理,我也该道歉!”容西月当真受教。
“公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奴不敢!”春娘差点哭出来。
我去,容西月是豺狼虎豹吗?不过说了一句要道歉,就把她吓成这样!东方芜不禁将容西月重新审视了一翻。
“好了好了,算了算了,快吃饭吧!”东方芜只好放弃。
容西月面上如沐春风,墨眸温柔似水。
吃完饭,东方芜去河里抓了条鱼,换上了身男装,去里正家领小灰灰。
里正见她回来,整个人都眉开眼笑,许娘子给她倒了茶水,坐在院子里纳鞋底,豆丁直追问她这些天去了哪里!
东方芜只说有别的事情要做,她这般说道,里正和许娘子也不好再问,只当她是为了相公的事情伤情,东方芜拿了条鱼过来,交给许娘子,让她煮了给豆丁补身体,知道东方芜也不是客套的人,她便也不扭捏,直接收下了。
里正告诉东方芜,她走后两个月里,邻近两个村有三十多户人家来找他,问可否搬到土村来,分得一点土地耕种。
东方芜都惊了,竟然这么多人想迁过来?三十多户呐,加上现在村里的十多户人家,这再凑一凑都能赶集了吧!
里正见她半晌不言,以为她有些为难,正想替那些人家说说情。
东方芜却道:“全都收下,字据还是按照之前的字据写,房子可以顺着路修建,地皮要收费,没有银子的就以工抵债。”
里正看东方芜的眼神都变了,他对面前这个女娃,是由衷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