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曹性也再次表示愿意追随许烈,张曹二人又引诸将官参拜,许烈遂正式将分裂后的这两千并州铁骑纳入麾下。
许烈明白,像张辽曹性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会愿意籍籍无名一辈子的,与其说他们是因为丁原给他们的临死建议而投靠自己,倒不如说是他们见识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至少,许烈能将吕布“轻松”地逼走,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在如此境地,抛开董卓、吕布,许烈无疑已经成了他们所能知道的最优选择,而此时,丁原的建议则成了一个极好的理由罢了。
“是时候该走了!”许烈看着远处的雒阳城,轻声说道。
丁原的灭亡、并州军的分裂,迅速席卷了整个雒阳,看似平静的湖面,河底已是惊涛骇浪欲起、疾风骤雨将在。
董卓在受降吕布后,又派人遣重利来找过许烈,希望许烈也能归顺于他,但是直接被许烈拒绝了,或许是因为有了吕布,董卓随后好似忘了此事一般,再无动作。
大概,在董卓看来,许烈的价值其实和吕布的价值有很强的重合性,甚至还比不上吕布的价值!
董卓再次宴请百官,众人至后,吕布随即甲兵包围了整个园子,一番“商议”下来,终于算是敲定了废立的戏码,虽然其中有袁绍不自量力的“天下健者,岂唯董公?”,却是于大局一点影响也无,因为最先带头支持董卓的便是袁隗,无论支持还是反对,带头人都是袁氏,不由得令人颇感“好笑”。
至于许烈,他和卢植根本就没去赴宴,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王师,你能接下这个重托,烈感激不尽!”
“正是如此,王先生仗义,植铭记于心!”
许烈和卢植正于王越相对而坐,两人此时均面露喜色。
“二位不必如此,越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此事成与不成,也难说得紧啊!”许烈对面,王越摇头示意。
“自当如此,唯尽力耳,岂言必成?王师,此乃地图,图上每一段标记,地下皆有相对应的标记,定然不会有走错的可能,各处相应的简单机关亦在其中,还请妥善保管。”许烈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递给王越,殷切嘱咐。
待王越接过卷轴后,许烈又说道:“事成之后,王师之愿,烈定然鼎力相助!”最后加上一把料!
王越的正在打开卷轴的手明显停顿、隐晦颤抖,抬首看了一眼许烈郑重的神色,低下头继续翻看卷轴,默然不语。
半个时辰之后,许烈卢植便回军营而去,准备着离开的事宜。
许烈之前又见了蔡邕,希望他能一起离开,但是蔡邕却说:“董卓暴虐,然并非无可救药,我若影响其一分,天下百姓便能好上一分,若是当年未曾自吴郡回京便罢,既然回来了,又哪里还能再离开啊?”
许烈由此便知蔡邕绝对是不会改变心意的,他曾经有过心灰意懒的时候,但是既然重新回到了雒阳,那骨子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这并非坏事,坏的是董卓对他的重用,或者说对一些士人的看重,让他对董卓产生了泡沫的幻想,而这,许烈改变不了!
世上最难的两件事:把别人的钱放进自己的口袋,把自己的思想放进别人的脑袋。
有大才能者多半心中执拗,难以卒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到得黄河悔已迟”说的便是这种人,一般人哪里会有那么顽强的毅力啊?
蔡邕,如是也……
九月,甲戌,卓聚群僚于崇德殿,废天子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
同时公卿以下的子弟皆诏除为郎,暂时补宦官之职,侍于殿上,当然这些人是不用进行“手术”的。
次日,乙酉,以太尉刘虞为大司马,董卓自为太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自此,董卓权倾朝野的时代正式来临!
而就在董卓为太尉当日,许烈已经多日率军急行,出了司隶,上报的借口则是领兵讨豫州贼众,而董卓当时直接就批了下来。
时间回到十日之前。
“文优,许烈小儿上奏言领兵讨豫州各地贼寇,定是要离开雒阳,你以为该当如何应对?另外卢植也上书辞官回乡,定然是他们串通好的!”董卓拿着许烈的上书,问到李儒。
李儒笑笑说:“主公直接同意他便好了。”
“难道就放他们安然离去?”
“主公,事有轻重缓急,许烈不过纤芥之疾,如今天子废立在即,主公当以朝事为重,如此紧要关头,精兵强将自当镇守雒阳,以防不测!况且若许烈只有两千西园军还好,但其此刻手握四千军士,其中两千并州铁骑,又有卢植在侧,我等初来乍到,与其硬拼,实非良策,不若任其而去,待得他日,一旦废立功成,总览大权,届时威震天下,孰有不从?”李儒侃侃而谈,口齿极为清晰。
“善!文优之言大善!雒阳之中卧虎藏龙,我等当谨慎才是!”董卓很是满意李儒的话。
“批了他的请求,任其自由!”
……
“文远,这司隶大地乃大汉繁华之最,如今我等离去,有何想法啊?”
此时军队驻扎歇息,许烈与张辽二人策马来到一座山坡之上,回首望着已经过去的司隶大地。
“主公,如今离去只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够回来!如今天下大乱,地方官吏拥兵自重,董卓入主雒阳,骤行废立,定然会引发强烈反抗,若他真有本事能弹压抗争,这天下自然姓董而不信刘,若他不能弹压抗争,这司隶早晚是他人的嫁衣!”张辽徐徐道来。
许烈看了看张辽,心中真的有些诧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在丁原军中议事之时也有过。
看着张辽的模样,许烈当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一个智勇兼备、文武全才的帅才变成了一个勇猛无敌、胆略过人的良将?
许烈不知道,只觉世事无常,或许也没机会知道了吧?
念及此处,许烈心中一动,说道:“文远,我有一事相请?希望你能应下。”言语之间恳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