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孟三儿几人走后,那老翁自是不断拜谢。
“老人家不必如此,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不妨赏我们碗水喝如何?”卢方见那老翁如此行为,作为晚辈过意不去,便这般一说。
“好好好,你们稍等一下,马上就来!”老翁也是连连答应,紧接着便去给他们倒茶水去了。
许褚虽是年幼,但毕竟不是傻子,目睹了陈登的行为,方才明白,自己似乎确实有些鲁莽了,但是他又并未完全明白过来。
于是,许褚向许烈问道:“二哥,俺今天干的到底对不对啊?”
许烈便再次正色道:“阿褚,相信我,你做的是对的!如果说这件事中真有什么错,那么错的是那些人,而不是你!”
虽说许褚的解决方法并不是最合理的方式,但是他又有什么错呢?
难道真的像某些人所言,岳飞是错的,因为他不会委曲求全;被强奸的女子是错的,因为她不会掩盖自己的美貌?
不,并不是如此!
正义的实现靠的从来不是屈从,而是不断的抗争。
所谓的曲线救国,不过是“引刀成一快”那位同志当汉奸的幌子罢了,相信的人要么是坏,要么就是蠢!
而许烈不希望年纪轻轻的许褚将来成为一个谨小慎微的所谓隐忍者,所以他一再地告诉许褚,他做的是对的!
这时,老翁已经把茶端了上来,一一分给几位,又跑了一趟,才给几人都端上。
众人喝了一口,陈登对许褚说道:“阿褚,有没有觉得这茶有股香味?”他自然是随着许烈叫的,许褚为人,自是并不会在意一个称呼。
许褚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一脸疑惑道:“没有啊!”
陈登笑着说:“诶,你再喝喝看,要慢慢品!”
许褚又喝了一口,一脸苦相,眉头紧皱,道:“还是没有啊。”
陈登哈哈大笑道:“你再喝喝看,肯定有,不信你问他们。”
说完,还指了指许烈和卢方他们。
许褚看过去,他二人也是点头称是,说:“确实如此。”
于是许褚再次喝了一口,这次真的慢慢地品,不过之后还是一脸疑惑,说道:“好像,确实有……”
只听众人哈哈大笑,尤其许烈笑得最欢。
许褚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但是他也不以为忤,又喝了一口,也笑着说道:“真的,确实有股香味!”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陈登抚掌大笑,放浪形骸。
……
之后一行人有了陈登这个导游,一路上对徐州的人文风俗倒是了解很多,不过许烈万万没想到徐州现在就有佛寺了,而且居然还有很多徐州人相信。
不过,这当然只是陈登说的,许烈是万万不相信的。
有佛寺倒是可以理解,很多人信那就不一定了。
君不见黄巾起义这种宗教带动的叛乱,徐州也是重灾区之一。
若是真的那么多人信的话,又怎会如此。
本来许烈最开始听陈登说时,还想去佛寺看看,后来那么一想,就没兴趣了。
如今的佛教肯定不咋样,多半还没发展成熟,去了估计也没什么意思。
众人在下邳时便弃马登舟,顺泗水而下。
这一次有了陈登,自然不像上次在颖水时,乘坐的船只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过再欢快的筵席也有散的时候。
抵达淮水时,几人便分道扬镳,陈登自是回淮浦,而许烈等人则是渡过淮水,一路向南,直奔吴郡而去。
许烈和陈登虽感慨相见恨晚、时日太短,但经此一途也是引为知己。
陈登心高气傲,但是对于有本事的人却是能倾其所有相待,尤其当许烈见他自恃博学多才、又经常在许烈面前得意洋洋时,向他展现了一番数学本事后,陈登更是对许烈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不是许烈拉住,差点就要拜许烈为师,学一学这算学一道了。
……
穿过广陵郡,便见到了浩浩长江。
一睹这奔流不息的江水,一股文青气息喷发,许烈直接吟了一句“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时之间被卢方惊为天人。
但是卢方追问之后如何时,许烈却又故作高深,说自己只得了这么两句,让卢方哀怨不已。
许烈看着他那副看自己不成器的表情,心中暗笑。
他当然不会告诉卢方,他是念了两句后方才想起后面有陈思王曹植的事,所以才悬崖勒马,闭口不言,若是念了出来,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有道是祸不单行,这其实已经是第二次了。
当初经过彭城国时,许烈便一时兴起,便念道:
“古徐州形胜,消磨尽、几英雄!想铁甲重瞳,乌骓汗血,玉帐连空,楚歌八千兵散,料梦魂应不到江东。空有黄河如带,乱山回合云龙。”
当时念了这上阙,才想起不知如何去解释那下阙的“戏马台”和“燕子楼”。
结果闭口不言还是被陈登纠缠了许久。
如今吃一堑长一智,自然是念两句对称的就完了。
通过这两件事,许烈是深刻地明白到,千万别动不动就装b,有时候真的可能不知道怎么圆回来。
渡过长江后,一路是真的没什么趣事可言了。
而跟随而来的许褚,这般晃晃悠悠走了两个月后,经常在许烈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
许褚跟随而来的最主要目的便是想要像许烈他们之前一样,碰到几伙山贼,好试试自己的手段。
哪里知道这么一路行来,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天下太平,竟然没有遇到一路人马。
因此许褚便一直想要许烈带自己去找山贼,说起来也真是天真的可爱。
……
“方哥,马上就要到吴县了啊。”许烈骑在马上,看快到吴县了,便随口说道。
卢方回道:“是啊,马上就能见到蔡师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接蔡师回雒阳,见到蔡师就算任务完成了一半了。”
卢方一脸喜意,毕竟这算是他父亲给他的第一个重任。
“也不知道琰妹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如今长成如何模样了。”许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卢方听他如此,笑着说道:“长得如何、过得如何不好说,不过琴艺肯定是大有长进!”
卢方意有所指,毕竟当初送别之时可是有个约定的。
许烈会心一笑,说道:“这倒是,这次肯定有耳福了!”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许烈笑容敛去,对卢方说道:“方哥,我觉得这次接蔡师回去,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卢方一愣,脱口而出道:“为何?你担心路上有山贼?”
许烈一头黑线,定了定神,说道:“不是,你想什么呢?你想啊,蔡师也不是不能自己回去,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雒阳啊?”
许烈也不待他回答,便直接说道:“蔡师最初或许是避祸江东,但是后来时间长了,哪有那么多的顾虑?我觉得蔡师可能是觉得这天下还算太平,用不着他如何如何,再加上他自己的遭遇,或许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卢方惊诧道:“不可能吧?蔡师可是心怀天下之人啊!”
许烈摇摇头,说道:“方哥,你没懂我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蔡师觉得现在天下还算太平,有他没他差别不大,加上自己心灰意冷,就不想回去了。你想要他自己回去,除非天下大乱!”
这倒不是许烈乱说,事实恰恰如此,原本的历史上,蔡邕直到董卓掌权,天下乱相之时,方才回到朝堂。
这期间卢植多半也派人来过,说不定就是派的卢方,只是卢方没把蔡邕请回去而已。
卢方一时有些脑子当机,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许烈咧嘴一笑,说道:“像你这种君子当然不行了,到时候看我的,咱们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