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向弘宣不相信凌曼的话,但他是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验证凌曼的话。一旦疑心的种子在心里埋下,就会生根发芽不死不休地折磨着脆弱不堪的心房,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看看事实如何。
于是向弘宣急不可耐地又踏进清风苑,凌希还在屋里绣荷包,看到向弘宣来了,略微有些吃惊,她赶紧放下手中的荷包,吩咐宫人给向弘宣上热茶。
“陛下,怎么来清风苑了,今天陛下应该是要在夕颜宫用晚膳吧。”凌希不解地问道。
向弘宣看了看凌希手中的荷包,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悦地说道:“皇后就这么不想见到朕,忙着赶朕走吗?”
凌希被向弘宣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凤茕璎又使小性子,惹得向弘宣不快,到她这来发脾气了?凌希也有点不高兴起来。
“臣妾哪敢呀,要是惹恼了陛下,陛下以后都不来清风苑了,臣妾心中才着急呢。”
“皇后真的会在意朕来不来清风苑了吗?”
忽然向弘宣一本正经地看着凌希,好像刚刚凌希的气话,无比重要。
“陛下今天是怎么了?”
凌希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向弘宣的目光,而且凌希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凌希是不敢回答,还是不想回答呢?向弘宣又想起了凌曼刚刚的话,一股子莫名的怒火就涌上心头。
“古人常说举案齐眉,朕好像还没有给皇后画过眉,是朕这个丈夫失职,所以皇后才不回答朕的问题吧。没关系,今日朕就给皇后画画眉,让皇后知道朕的心。”
向弘宣一个健步就往内屋走去,凌希还在困惑当中,向弘宣已经走到内屋的梳妆台前,凌希赶紧来到向弘宣的身旁。
“坐下。”向弘宣冷冷地说道。
凌希刚想说话,就被向弘宣的一只手按在凳子上,向弘宣拿起梳妆台上的螺子黛,他轻轻地往凌希的脸上勾勒出一个弯月眉,配上凌希那双杏仁大眼,非常好看。
“皇后曾经幻想过,婚后夫君给你画眉吗?”向弘宣看着铜镜里他与凌希举案齐眉的样子,冷不丁地开口说道。
“不敢想,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敢幻想陛下能为臣妾画眉。”凌希低声说道。
凌希当然想过,哪个未嫁女不曾幻想过婚后生活,她想过别人,也想过叶慕之,可就还真没想过向弘宣。当然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入后宫,自然也不敢想皇帝会给自己画眉。
“别人呢?”
向弘宣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经意他加重了手中螺子黛的力度,凌希感到眉头有些轻痛。
“陛下今天怎么了,怎么尽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凌希再一次回避了向弘宣的问题,向弘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将手中的螺子
黛丢到梳妆台上,凌希不用看,都知道向弘宣此时一定是怒气冲冲,可她不明白,向弘宣到底为什么生气?
“皇后这倒有不少锦盒,不知道这里面放着什么宝贝?”
向弘宣往梳妆台后的柜子上瞟去,凌曼说这里面有个锦盒,里面装着一个汗巾,只要将这里所有的锦盒都打开,就知道凌曼到底有没有说谎,那么凌希心中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也就一清二楚了。
可向弘宣的脚却似乎有千斤之重,一步也迈不开。要是锦盒打开真的有,那他该怎么办?向弘宣有些犹豫地盯着柜子上的锦盒。
“这里面都是一些女人的小玩意,陛下想看的话,臣妾拿给陛下看好了。”
凌希也不明白向弘宣怎么突然对自己梳妆台后面柜子上的东西感兴趣了,不过都是一些女子装饰物,她也没多想就要将锦盒拿下来给向弘宣看。
忽然端茶进屋的银杏,紧张地跑到凌希身前,一个转身,她又将茶碗奉到向弘宣的面前。
“陛下,热茶来了,请您品用。”
说着银杏还用身体挡在了柜子前,很显然银杏不想向弘宣看到柜子上的锦盒。向弘宣看到银杏这古怪的行为,内心更加气愤,他一把推开银杏。
银杏手中的茶碗掉落一地,滚烫的茶水也洒落在银杏的手上,顿时银杏的手背就红了一大片,可银杏顾不上手背上的疼痛,她又快步走到向弘宣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柜子。
“皇后,看样子,你这锦盒里不像你所说,都是女人用的小玩意呀。”向弘宣冷冷地说道。
“银杏让开。”凌希无奈地说道,她虽然不知道银杏到底在害怕什么,可向弘宣很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有备而来,想藏也藏不住了。
银杏还是死死地挡在柜子前,早就没有耐心的向弘宣一把将她拉开,他将柜子上的锦盒,一个个打开来看。很快一条汗巾映入他的眼帘,凌曼没有骗他,凌希的房中果然有条汗巾,那么凌希的心中到底有谁?
向弘宣将手中的汗巾在凌希眼前晃动着,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道:“皇后说说吧,这汗巾是怎么回事。”
凌希故作镇静,她强撑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身躯,看着向弘宣手中的汗巾,这是当年叶慕之参军前,她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汗巾,原本她想带进宫做个念想,一直都放在椒房殿,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清风苑被向弘宣找到了,她该如何跟向弘宣说呢?
“皇后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呢?”向弘宣再次厉声呵斥道。
“陛下,臣妾........”
噗通一声,银杏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饶命呀,这汗巾是奴婢的。”
凌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银杏
打断,很显然银杏想要替凌希背黑锅,可这个黑锅太过沉重,是银杏承担不起的。
“不是的,陛下,这汗巾不是银杏的。”凌希立刻反驳道。
“不是银杏的,那皇后告诉朕,那是谁的?”
向弘宣朝着凌希一顿怒吼,他的一双眼睛透出凶光,很显然他已经没有耐心了,或者说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凌希的话,似乎在告诉他,就是凌希心中有别的男人了,向弘宣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走到银杏面前。
“你想清楚了再说,后宫中不管是妃嫔还是宫女,私藏男人之物,那就是死罪,这条汗巾到底是不是你的。”向弘宣再次怒吼道。
“是奴婢的。”银杏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个男人是谁?”
向弘宣把眼神投向了凌希,他根本不相信这汗巾是银杏的,他现在只想知道,凌希心中的那个男人是谁?
银杏沉默着,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她低着头,不敢看向凌希,她知道凌希的内心比她还痛苦。
“既然不想在这说,那就去内卫府说去吧。”向弘宣冷冷地说道。
凌希一听内卫府,她的心顿时纠在了一起,那是个生不如死的地方,银杏要是去了那,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内侍们听到向弘宣的呼唤声已经走进内屋,向弘宣冷冷地说道:“将银杏扭送到内卫府,好好审查下这汗巾到底是送给谁的。”
内侍们架起银杏就往外走,凌希追赶他们出外屋,她拽住银杏,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不肯松手。
“娘娘,您记住什么也别说。还有三小姐,前几日只有三小姐看到我拿那个锦盒了,娘娘您以后在后宫中一定要小心提防三小姐,奴婢不能陪伴您了,”
银杏在凌希耳边小声地交代着,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她与凌希的见面了,她满脸泪水地看着凌希,内侍们一使劲,就将她们分开了,银杏就在凌希眼前被拖走了。
“皇后,真的没有话要跟朕说吗?”
向弘宣缓缓地从内屋走出来,他看着哭得不成样的凌希也心疼不已,但他一想到凌希瞒着他,给别的男人绣汗巾,他的心就无比刺痛,他难过,更加不满凌希对自己的不坦白。
“臣妾的话还有用吗?陛下不是心中早有判断了吗?”凌希有些赌气地看着向弘宣,向弘宣再一次用行动告诉她了,伴君如伴虎的事实。
“只要皇后说,朕都会听。”
这一刻,向弘宣也觉得自己有些卑微,他只想听凌希说真话,因为他太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凌希心中是什么位置。
凌希用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她的眼中除了泪水,还有许多委屈,她看着向弘宣,没有人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但皇帝之威却是实实在在
的,她不知道她该不该相信向弘宣。
想起她们之间甜蜜的日子,凌希的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要把一切告诉向弘宣,现在在凌希的心中,谁都没有他重要,可凌希想到刚刚银杏就这样被拖出了清风苑,她不敢说,她不能拿家族与叶慕之来冒险。
“臣妾无话可说。”
“好,那就拭目以待吧,等着内卫府的结果吧。”
向弘宣气愤地走出了清风苑,他一脸怒气的样子,小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向弘宣很久没发这么大的火了,而且还是在清风苑。
“陛下,是去夕颜宫吗?”小德子小心翼翼地问着。
“去青玉楼。”
说完向弘宣就往青玉楼的方向走去,小德子有些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赶紧跟上向弘宣的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