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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过寿

  平远侯府里张灯结彩,从下午开始,冷秋叶就在侯府里忙活起来,凌霄这几年大多时间都在南境的军营,难得今年他能够回来过寿,这种出风头又能博得凌霄好感的事情,冷秋叶自然不会让给江霜雪。

  虽说这寿宴应该由江霜雪这个夫人来操办,不过冷秋叶愣是说服了凌霄将这事交给自己,在这平远侯府中,她这个妾室已经俨然跟正室夫人没什么区别了。想到这冷秋叶就开心地笑了,只要自己的儿子凌华再继承了平远侯的爵位,最终平远侯府还是她的。

  正在冷秋叶暗自高兴之时,凌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旁,凌曼的脸色有些不好,上来就将宴席中的一个青花瓶给摔碎了,而且凌曼的眼睛有些微红,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冷秋叶也不知道凌曼这是怎么了,她赶紧让下人将花瓶碎片清理掉,又语重心长地对凌曼说道:“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侯爷的好日子,你可别惹得侯爷不高兴。”

  一听冷秋叶的话,凌曼的泪水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她伏在椅子上,伤心地大哭起来。冷秋叶看到女儿那张美艳的小脸满是泪痕,也有些心疼。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凌曼稍稍抬起头,将她那双泪眼看向冷秋叶,有些泣不成声地说道:“前几日柳家小姐邀我去她家府上聚会,我为那些小姐们弹奏了一曲,那些小姐们都夸我琴艺了得,各个都来与我说话,可谁知中途江梦琪来了,她一见到我,转头就走,那些小姐们就都不再搭理我了。原本说好了,明日大家一起去踏青,我让下人去柳府问明日在哪汇合,结果柳府的下人却回复说,庶女不能参加。”

  冷秋叶的脸上也漏出了难堪,她愤愤不平地说道:“肯定是江霜雪指使她那安国侯府的侄女在使坏,谁不知道我女儿是邑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凌希与凌瑶长相一般,怎么能跟我女儿比,江霜雪就是在嫉妒我女儿的才华与美貌。”

  冷秋叶越想越生气,这些年她没少找听雨斋的麻烦,可听雨斋严防死守,里里外外都是江霜雪从安国侯府带来的人,冷秋叶和凌福想要插进个人,比登天还难,也就无从找听雨斋的把柄。

  就连莽撞的凌希也像转了性子一样,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凌瑶又乖巧恭顺,根本无处下手。就连她想找凌柱的茬,发难江霜雪,可凌柱入了太学院之后,几乎很少回侯府,根本也无错处可寻。

  她看着还在哭泣地凌曼,又是心疼又有些担心,她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今日是侯爷的寿宴,你哭成这样,等会怎么给侯爷贺寿,只要侯爷开心了,以后这样的委屈就不会有了。”

  凌曼立刻来了精神,她有些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相信母亲,以后平远侯府会是我们,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再会嘲笑你了。”冷秋叶自信地说着,她不是痴人说梦,这些年凌霄对自己的宠爱,以及对听雨斋的厌恶,她都看在眼里,要不了多久,她坚信她会得到她想要的。

  凌霄大步走进宴席,江霜雪跟在凌霄身后,江霜雪的脸上看不到因为冷秋叶越俎代庖,取代她操办寿宴的不悦,反而好像有什么喜事一样,江霜雪春风满面地走进宴会。冷秋叶冷笑一声,也上前去迎他们。

  凌霄看了看宴席间,孩子们都陆续到了,就连凌华都已经被嬷嬷带到了冷秋叶的怀中,他高兴地入了席,示意众人入席。一群美艳的舞姬缓缓地走入宴席中央,音乐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起来,寿宴开始了。

  凌希紧挨着凌柱坐着,她看到凌霄一脸开心的样子,小声问道:“哥哥,你准备了什么寿礼给阿爹呀?”

  “我找了一副展言大师的画送给阿爹做寿礼。”

  “哥哥,这寿礼有些太不走心了吧,阿爹看几本字贴还可以,对画作是一窍不通,哥哥送名画给阿爹,估计阿爹也不会多么喜欢。”

  “不送名画还能送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去买那昂贵的金石玉器。”

  凌柱随意地夹起眼前的一道菜,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不管他多么用心准备,凌霄也不会喜欢,寿礼这种东西不在乎东西合不合心意,在于谁送,依兰院一个月前就开始精心为凌霄准备礼物,他们送什么都不会比依兰院送得更加有心了,凌希这么聪明的一个,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舞姬们一曲后,刚刚退下宴席,凌曼就缓缓地走入宴席中央,她挥了挥手,一群下人抬上来一副万寿图绣品,从绣工上来看,确实很不错。凌曼微微地向凌霄福了福身子,高声说道:“祝阿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侯爷,这是曼儿熬了不知道多少夜晚,才绣好的寿礼,侯爷还喜欢吗?”

  冷秋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宴席中央,她得意地看着凌曼的绣品,这绣工与用心,她敢说在这平远侯府里没人敌得过。

  “不错,曼儿的绣工更加精进了,爹爹很喜欢。”

  凌霄激动地从坐席走到凌曼身旁,凌曼这样的美貌,再有这种绣工,不愁以后没有个好的归宿,说不定以后还能给平远侯府带来荣耀,想到这凌霄就得意地大笑起来。

  凌柱也走上前去,将怀中的字画献给凌霄。

  “父亲,这是孩儿找到了一副展言大师的名画,今日就献给父亲作为贺礼,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凌霄虽然不喜欢字画,但凌柱今日送的画甚合他的心意,他满意地接下了凌柱的字画。凌柱就转身回到了坐席。他看了一眼凌希,凌希的表情不大好,而且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锦盒。

  “二妹妹,不会也准备了一个绣品送给父亲吧,恐怕没有三妹妹的精致吧。”

  “早知道,就买个大金桃送给父亲,好歹还能显得贵重点。”凌希有些失落地说着。

  也许是刚刚凌柱的献礼,让冷秋叶有些不安,不甘示弱地冷秋叶又将凌华带到了凌霄的面前,凌华在冷秋叶的示意下,将手中的锦盒献给了凌霄。

  “阿爹,孩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凌霄接过锦盒后,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白玉九连环,他不禁乐了起来。孩子就是孩子,送个礼物也是玩具。

  “侯爷,那日华儿看到这个汉白玉的九连环喜欢得不得了,买回来后舍不得玩,原来是要在寿宴上献给您呀。”冷秋叶连忙解释道,这汉白玉的九连环可花费了她不少金子,她得让凌霄知道,他这小儿子把自己多么宝贝的东西献给他了。

  凌霄一听这话,更加高兴了,一手就抱起凌华,得意极了,将他抱到自己的坐席上,好像满院子的孩子,都没有怀中这个重要。

  江霜雪也挥了挥手,秦嬷嬷端上来一个托盘,江霜雪给凌希一个眼神,凌希立刻拉着凌瑶走到凌霄面前。她将托盘捧到凌霄眼前,上面有一个白玉酒杯,还有一封字帖,看字迹,这字帖估计是凌瑶前几日的大作,很显然这是江霜雪为她们准备的贺礼。

  “孩儿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凌希与凌瑶一起说道。

  凌霄瞟了一眼托盘上的寿礼,手中还紧紧地抱着凌华。

  “希儿与瑶儿有心了。”

  忽然凌华拿起了白玉酒杯,一个没留神,就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阿爹,这个白玉酒杯没有我的九连环好,摔碎了正好岁岁平安。”凌霄怀中的凌华大声说着,很显然,他是故意的。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如此争宠,凌希突然觉得冷秋叶很可怕,也让人很气愤。

  “好,好一个岁岁平安,我家华儿确实机智无双。”凌霄大声一吼,不但没有责备凌华,反而夸赞起凌华起来。

  凌希一怔,虽然这不是她准备的寿礼,但凌华的这一摔,把凌希的心给摔痛了,更把她摔火了。

  “阿爹,五弟确实聪明伶俐,要是不能进入太学修习,太过可惜了。”凌希面无表情地说道。

  冷秋叶一听凌希这话,她也不知道凌希今日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提到了凌华入太学的事,这是她心中最介意的事,如果凌华能进太学院,肯定前途一片光明。

  “侯爷,华儿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不知道能不能疏通下,让华儿也能跟大少爷一样去太学院上学呀。”

  “放肆,你个妇孺,怎么敢轻言疏通的话。”

  刚刚还在袒护凌华的凌霄,忽然一本正经地训斥道冷秋叶。冷秋叶的眼眶微红,很快豆大的泪珠就落了出来,她掩面小声哭泣起来。

  “侯爷,奴家身体不适,先回依兰院了。”说完冷秋叶就快步离开了宴席。

  凌霄似乎也有些懊恼不已,快步追出了宴席。凌曼见凌霄跟冷秋叶都离席了,也带着凌华离开了,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寿宴,一下子寂静无声。

  “你以为你挑拨几句,侯爷就会恼了依兰院那位吗?什么时候,你学会了这种下作手段。”江霜雪激动地站起身来,她怒斥起凌希。

  “阿娘,你没看到吗?冷姨娘多么不把你放在眼中,凌华当着我们面就把我的寿礼给摔碎了,阿爹有一句责备吗?您忍得了,我忍不了了。”凌希赌气地说着。

  “那又怎么样,要跟依兰院斗得不可开交吗?那平远侯府还有安宁的日子吗?不过是个小玩意,只要侯爷开心就好,你怎么这么没有容人之度,以后要是嫁到展家做主母,你怎么管理好展家的后院。”

  凌希一怔,出嫁?

  “什么展家?”

  “下午,侯爷跟我商议过了,将你许配给了江东展家的展惑公子,展家可是江东文人领袖之家,在东俞的地位堪比亲王,这是门好婚姻,你不要再任性胡闹了,好好收收心,明年你就要出嫁了。”

  江霜雪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凌希,她知道凌希心中有着多年的委屈,但不管怎么反抗都没用,凌霄的心在依兰院,怎么斗都是输。

  “高门深院里,主母就该有风度,这样才能坐稳主母位,你要学的是端庄大度,这样才不会失了侯府小姐的身份,回去后,抄写一份字帖送到侯爷书房,为你今天的失言做点弥补。”

  “女儿知道错了。”

  江霜雪满意地抱着凌瑶离开了宴席,凌希已经顾不得席间的不悦,她有些茫然,她要嫁人了,嫁给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当然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出嫁前都不认识夫君,也就这样过完一生,就像她母亲一样,守着个大院,跟妾室们和平相处,这难道就是她以后的余生吗?

  “原来你早知道了,所以你送给父亲一副展言的画作,父亲肯定会喜欢。”

  凌希看着来到她身边的凌柱,她与展家有婚约这事,只有她不知道吧。

  “展惑人品很好,现在也在太学院,他学识渊博,家世显赫,最主要的是父亲和母亲都很中意这门婚事,是一门良配。”

  凌希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今日的月亮非常明亮,难得的好月光,不知不觉中,凌希已经漫步到了花园中,沐浴在这安宁的月光下,凌希那颗翻腾的心稍稍平静些,忽然她想到出嫁后,她就得离开邑城,不知道以后她去了江东展家,还能看到如此明媚的月色吗?

  突然凌福的身影出现在花园中,只见他踏着兴奋地步伐,迅速走过花园。是凌福太过高兴,还是月色昏暗,凌福居然没有看到她,就这样径直地走出了花园。

  凌希望了望凌福来的方向,看样子凌福是刚刚从依兰院出来,凌希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嘀咕,刚刚自己在宴席上挑唆了几句,冷秋叶怕不是又要出幺蛾子了吧。她无奈地苦笑一下,平远侯府又要闹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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