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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救他,就得这样

  武文康走进大牢,衙役一打开大牢的大门,武元和就扑向了他,痛哭流涕起来。武文康看着满身伤痕的武元和,既生气,又心疼,他在边境听说武元和犯事了,被关进大牢,他就马不停地赶回了邑城,

  可当他知道武元和干得那些事后,他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推开武元和,厉声说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在天子脚下,你居然敢私贩茶叶,你知不知道,白家的茶叶营生早就归了皇室打理,那日你殴打的朝廷命官,就是皇室管理茶行之人,你到底得有多蠢?”

  武文康那有些埋怨地咆哮,也让武元和傻眼了,他之所以在邑城里要这么强硬地殴打官员,不过就是想让那些官员怕他,就像那日在邑城城门口殴打那个小官吏一样,只要衙役的官都怕他了,那自然没人敢将他私贩茶叶的事上告天听,他在邑城私贩茶叶的生意就可以顺风顺水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呀,皇室才是白家茶叶的主人,那就是说他打了向弘宣的人,想瞒都瞒不住了。

  “堂兄,不是这样的,是驸马要贩卖茶叶,我不过就是贪财,都是驸马让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想的。”武元和拼命地狡辩着。

  “你还不知悔改,还要拉上驸马爷,驸马爷如此尊贵的人,他犯得着要做这违抗皇命的买卖吗?”

  武文康又是一声训斥,顾南风他是见过的,那么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胆大妄为之事,而武元和与他一起长大,从小武元和就仗着庆王府与武家,性子跋扈惯了,做出这种殴打官员,私贩茶叶之事不奇怪。

  “就是驸马,因为,因为驸马缺钱。”武元和有些心虚地说道。

  武文康冷笑一声,说道:“缺钱?南国公主出嫁之时,陛下给公主的嫁妆那可是按照双倍规制恩赐的,金银财物无数,驸马爷怎么可能缺钱,再说驸马爷这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不像勋贵子弟那般骄奢淫逸,他怎么会缺钱?”

  武元和的心乱跳着,他知道武文康说得对,想要让顾南风成为他的挡箭牌,似乎理由有些牵强,他看了看身上的伤痕,他想若是这次不能顺利逃过向弘宣的问罪,他怕是要死在大牢里的,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死死咬住顾南风,将所有的罪都推给顾南风,他才能得救,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抬头看着满脸痛苦表情的武文康,他还有机会。

  武元和再次扑向武文康,他抱住武文康的大腿,神秘地说道:“堂兄,驸马他真的缺钱,因为他需要钱去做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

  “驸马爷在郊外弄了个学堂,聚集了百名南人孩子,美其名说是给南人孩子授课,但实际上,这是驸马爷想要培养一批南人的追随者,以后都带入朝堂,成为自己的亲信。所以驸马爷需要钱,很多的钱,去培养这些南人孩子。这事是秘密,驸马爷不能告诉公主,也就无法从公主那得到钱财,于是才想到做这个私贩茶叶的营生,驸马爷吩咐我,每次私贩茶叶之后,将一些金子送到郊外学堂的屈夫子那。堂兄,我就是鬼迷心窍了,贪那些金子,才,才会帮驸马去做这些事的呀。”

  武文康的瞳孔不由得放大,虽说南人入朝为官不是新鲜事,但也绝不是普通事,周洵是因为有才,又得向弘宣信任,还是虞子期的女婿,所以他能入朝做要员,而顾南风是当朝驸马,又只是虚职,勋贵们也能接受,可要是顾南风真的想带着一批南人入朝为官,这东俞的天下还是东俞勋贵的吗?不过几十载的灭国之仇,能让南人们放过满手沾满他们族人鲜血的东俞勋贵们吗?

  武文康不禁后退了几步,他低下头去,他有些不相信武元和的话,顾南风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顾南风若有,又怎会甘心在太学院讲课五载。可顾南风不该呀,他那么谨小慎微的性格,不该去管南人孩子,还去给他们授课,不管武元和的话是真是假,如今顾南风也说不清了呀。

  忽然武文康来到武元和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刚刚你所说当真吗?”

  武元和的双手立刻抱住衣领前的手掌,死命地扣住,似乎就像抓住了眼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说道:“堂兄,你要救我呀。”

  武文康的心一颤,他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武元和,他不禁想起他们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母亲还是邑城里最尊贵的长公主,但也是邑城里最受指摘的女人,他小时候不像现在意气风发,总是谨慎胆小,就算被别人欺负了,他也不敢说,而那时只有武元和这个堂弟为他出头,尽管当时武元和还那么小。

  想到这,武文康那矛盾的双眼中,渐渐地泛起泪光,他的手松开了武元和的衣领,他默默地转身,微微扬起头,长叹一声,说道:“记住了,咬死驸马是为了培养南人亲信这事,千万别改口,我会联络东俞的勋贵们,激化勋贵们与南人之间的矛盾,只要你死不改口,我就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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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依依看着顾南风那紧蹙的眉头,她夹起一道顾南风喜爱吃的菜,放在他面前的餐盘中,轻声说道:“驸马,你别担心了,父皇那已经说清楚了,这事与你无关,都是武元和干的,父皇不会问罪你的。”

  也许是向依依这贴心的宽慰,让顾南风心头舒展不少,他说道:“公主,都怪我,错信了武元和,差点就连累了你。”

  “怎么能怪你呢?谁能想到武元和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邑城,天子眼皮下,私贩茶叶,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白家的茶叶营生早就让皇室接手了,武元和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一听向依依这么说,顾南风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些日子,武元和对郊外学堂里那些孩子们是真的好,虽然他做的事确实大逆不道,可不至于死吧。

  “那,元和公子他会怎样?”顾南风立刻问道。

  “我朝早就明令,茶叶不得私贩出东俞,以前也只有皇商白家可以贩卖到他国,现在既然白家的茶行已经是皇室在打理,那民间就不能贩卖茶叶到他国,武元和这是公然抗旨不说,还与皇家抢生意,父皇不杀一儆百,以后皇命还有什么威严可言。而且武元和居然敢在邑城殴打官吏,他这么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不杀不足以立威。”

  顾南风一愣,他失落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他就是贪财了点,不至于死罪吧。”

  顾南风一点都没有因为武元和打着他旗号作恶,差点就连累了自己而生气,反而同情起武元和,顾南风这副同情武元和的样子,让向依依不禁忧虑起来。

  忽然琥珀与一群人推搡着走进屋内,似乎琥珀想要拦住这些人,向依依看了看来人,好像是刑部的官员与衙役。

  “放肆,东俞的官员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公主府是你们这些官员说来就来,说闯就闯得吗?”

  向依依将筷子丢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说着,来人一看,向依依动气了,连忙恭敬地给向依依行礼,解释道:“公主殿下,下官也不想这么冒失地闯进来,可这宫人愣是拦着下官,还不给通报,下官一时情急,才会闯了进来,打扰到公主您用膳,是下官的罪过,下官这就给您赔礼。”

  “是本公主让琥珀在府外拦住你们这些官员的,公主府不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本公主不想再见你们这些官员。赔礼就不必了,请回吧。”向依依不悦地说道。

  来人一看向依依开口就要撵他们走,有些着急了,立刻说道:“公主,下官是奉陛下之命,得带驸马去趟刑部。”

  “什么,为什么要带驸马去刑部。”

  向依依激动地立刻起身,她快速来到官员面前,又问道:“父皇那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还要驸马去刑部作甚?”

  “案情有变,武元和交代了一些驸马的私事,说是驸马爷在郊外弄了个学堂,养了一批南人孩子,想要培养自己的亲信,陛下巨怒,所以命下官来提审驸马。”官员小声地说道。

  向依依看了一眼顾南风,顾南风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不由得起身,说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要给那些南人孩子授课,让他们有些学识,以后不至于生活太过清苦。”

  “驸马爷,那您得跟下官去趟刑部,说清楚了就好。”官员笑嘻嘻地说道。

  顾南风想都没想,就要往官员那去,向依依立刻拉住顾南风,将他推到自己的身后,她太了解向弘宣了,如果只是小事,不会不提前告之她一声,就让刑部的人直接带走顾南风,如果顾南风去了,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回来了。

  “大人,请回吧,父皇那,本公主自会交代。”

  那官员一脸的为难,因为来之前,向弘宣交代过他,不管向依依说什么,都得将顾南风押到刑部大牢,而且最近几日,整个东俞的勋贵们都联名上书向弘宣,要向弘宣严惩顾南风,听说不少勋贵与官员都去了飞羽殿外长跪不起,这南人在东俞从来都是最卑贱的人,顾南风想要培养南人亲信,染指朝堂,就算向弘宣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俞的官僚与勋贵们也不会答应,所以谁也拦不住。

  “公主,下官是有皇命在身的,恕难从命。”

  说完那官员看了一眼身后的衙役,衙役们立刻会意,一步步靠近顾南风与向依依。突然,向依依看了看眼前衙役腰间的佩剑,她一把抽出长剑,冲着靠近他们的衙役们乱挥舞着。

  “本公主说了,今日谁也别想带走驸马,我看你们谁敢上前,本公主杀了你们也就杀了,不怕死的,就上前试试。”向依依有些颤抖地说道。

  衙役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敢上前,怕弄伤了向依依,也怕被向依依所伤。

  忽然一人走进屋内,大声说道:“放肆,敢对南国公主无礼,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向依依一看,是叶青青来了,她那有些发抖的手与心似乎安稳了些。

  “誉王妃,下官怎么敢,只不过下官是奉皇命而来,今日若是不能将驸马带回刑部,下官也无法交差。”官员为难地说道。

  “你们先退到府外,让本王妃劝劝公主。”

  官员有些迟疑,但他也不敢得罪未来的皇后,而且向依依挥舞着剑。他们确实没有办法,既然叶青青已经开口了,他也只能听从。

  官员与衙役刚刚走出屋内,叶青青就拿下了向依依手中的长剑,向依依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是第一次拿剑,她记得上次她这么近看见剑,还是向弘宣为了萧湘湘拔剑要杀凌希,她印象里,剑是危险的,但也是伤人的利刃。

  叶青青楼着向依依,轻轻地抚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姐姐,别怕。”

  叶青青看了一眼琥珀,又说道:“琥珀带驸马爷去内院吧。”

  “对,驸马你去内院呆着,本公主就守在这,你放心,谁也进不来,带不走你。”

  说着向依依就夺过叶青青手中的长剑,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顾南风还想说些什么,叶青青给了琥珀一个眼神,顾南风就被琥珀连推带拉,拽进了后院。

  “青青,你来的正好,我要在这守着,你替我进宫,去求父皇母后,驸马他是冤枉的。”向依依满怀希望地说着,似乎叶青青就是她救顾南风最后的机会。

  “姐姐,我就是刚从宫里出来,你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吗?武元和一口咬定,是驸马指使的他,而且武元和还言辞凿凿地说,每次私贩茶叶以后,他都会按照驸马的交代,给屈夫子一些金子,这些陛下已经查实,姐姐,你护不住他了。”叶青青小声说道。

  向依依一愣,她生气地说道:“驸马说了,这事不是他做的,青青,你是知道驸马的,驸马没那个心思,他们,他们就是在欺负驸马,青青,你要帮帮我,帮帮驸马。”

  说着向依依怒目之下,早已泪水泛滥,叶青青的眼睛也不禁红润起来,她想起离宫前,她在椒房殿无意间听见乔心悠对凌希说的话,乔心悠说向弘宣知道,是武文康联络勋贵与官员向他施压,想要为自己堂弟鸣冤脱罪,至于事情的真相,似乎向弘宣并不在意了。而且向弘宣很是欣赏武文康的手段与能力,甚至说了一句,早知道就该将向依依许配给武文康。

  叶青青想顾南风怕是活不了了,顾南风一死,向弘宣说不定会将向依依嫁给武文康,她不想向依依嫁给武文康,武文康是向弘宣的亲外甥,而且有北境武家做后盾,还是个手段厉害之人,这样的人成了东俞的驸马,不会像顾南风那样,是个闲散之人,武文康成为前朝权臣,也就是向弘宣的一句话,谁又会知道,到时候武文康会不会算计她与向儒钧?

  突然她轻轻地将手搭在向依依的长剑上,微微一使劲,将锋利的剑刃对着向依依那纤细的脖子。也许是被叶青青这有些疯狂的举动吓坏了,向依依的手开始颤抖,叶青青另一只手又立刻扶住了向依依握剑的手腕。

  她贴近向依依的耳边,小声说道:“姐姐,你的剑拦不下所有人,你想救驸马,只能这样握剑,那么没有人可以走进公主府半步。”

  说完叶青青松开了自己的手,向依依顿时明白了,她是向弘宣唯一的女儿,她以死相逼,谁也不敢踏进公主府,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感激地说道:“青青,谢谢。”

  叶青青一怔,她的心在平静地表情下,波涛汹涌,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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