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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怒了

  向依云艰难地从床上起身,屋外白雪皑皑,可屋内却只点燃了一小盆炭火,在邑城向来寒冷的冬季,这星点炭火,几乎没有多少温暖可言。向依云猛地咳嗽起来,听到动静的琥珀,立刻端着汤药走进内屋。

  “公主,您别起身了,虽说快要开春了,可咱屋里太冷了,您要是再冻着,怕是会大不好了。”

  说话间琥珀就动情地哭泣起来,自从邱嬷嬷被赶出东院公主府以后,胡香儿简直就无法无天了,基本上送来的吃食都是坏的,一切用度皆无,她们只能靠着金子去胡香儿那换。尽管金子没少给,可胡香儿送来的吃食与东西却越来越差,向依云不想生事,她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可胡香儿却总不知足,不许东院公主府的人来西院,更是隔三岔五就挑事,随意打发了公主府的宫人出府,这些陪嫁的宫人一旦出了公主府,也是回不了后宫的,很快她们东院公主府一院子的宫人与内侍,就只剩下几人,更加人单力薄,容易被胡香儿拿捏与敲诈了。

  向依云看了一眼琥珀手中的汤碗,她眉心一簇,有些力不从心地问道:“这碗汤药得要多少金子呀?”

  “现在得要百金了,以前一份吃食,一碗汤药以及那些公主要得丝绸汗巾,不过就是几金而已,虽然也是天价,但胡姨娘送来的东西也还算满意,可如今胡姨娘越发贪婪起来,送来得吃食与用品也越来越差,可要的金子却翻了几倍,其他就都算了,可她最近送来的汤药,总是借口珍贵药材太过昂贵,变着法地从咱们这要金子,金子也给了,但汤药里那些可以治病的重要药材总是少分量,她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想要您一直病着,这样她就可以一直索要金子。公主,咱们回宫吧,不受这委屈了,好吗?”琥珀伤心地说道。

  向依云微微抬起手,有些吃力地为琥珀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琥珀,咱们回不了宫了,很早之前公主府的人就不能自由出入边府,现在要想回宫,怕就只能硬闯了,可就算回了皇宫,陛下与皇后夫妻情深,陛下不会为了本公主去问罪皇后的娘家。”

  “那咱们去找太后,公主您是太后一手养大,太后娘娘那么疼您,她会为您做主的。”

  一想到凌希,不知不觉中向依云的眼中掉落下一滴泪水,这些年凌希很多次传她进宫,可她都无情地拒绝了,她承认她那时还在怪凌希,可现在她真的很想凌希,可她却不能回宫找凌希。

  “太后年纪大了,这些年又因为前朝诸多之事与陛下嫌隙颇多,若此时回宫找太后,太后与安宁县主的姐妹情谊,以及陛下之间的隔阂怕是越来越不好了。”

  说着向依云又咳嗽起来,顿时憋得满脸通红,难受得在床上来回晃荡,琥珀见状,立刻扶起向依云,小心地用手抚拍着向依云的后背,等她稍微好一些,就将汤药送服到向依云的口中,似乎缓解了一些向依云的难受。

  她看着向依云那无比难受的模样,豆大的泪水又都涌出她的眼眶,泣不成声地说道:“公主,您这病拖不得了,您现在咳起来,都快喘不上气了,而胡姨娘漫天要价,别说汤药了,咱们都快没金子买吃食与用品了。”

  向依云一怔,她万万没想到,公主府那丰厚的金子这么快就都被胡香儿夺去了,她盯着琥珀手中那半碗珍贵的汤药,她知道这都是沉甸甸的金子熬成,她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梳妆台,有气无力地说道:“别怕,先拿些首饰与头面去胡姨娘那换东西吧,应该能顶上一段时间,等开春后,汤邑的管事就会来公主府送封邑的收入,到时候就有金子了。”

  也许是天太冷,也许是因为那半碗汤药,向依云渐渐地闭上双眼,似乎有些睡意,虽然琥珀还是忧心不已,毕竟胡香儿太过贪婪,可她也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向依云,当然也是因为她们在边府已经孤立无援,除了等待机会,再寻找回宫之路,现在也只能靠着首饰勉强度日。

  想到这,琥珀快速拭干脸上的泪水,她轻手轻脚地为向依云盖上锦被,她收起那半碗汤药,她想热一热,等向依云醒了,再喝上几口,对向依云的病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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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晚上,夜晚异常的寒冷,除了那静地可怕的黑暗以外,就是那咋暖还寒的冷风不断地吹着,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温暖与安宁都吹走似的,突然凌希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满头的大汗,想起刚刚的噩梦,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一旁守夜的馨儿看到凌希这惊醒的模样,立刻唤人打来了热水,小心翼翼地为凌希拭去额头的细汗,忽然凌希拉住她的手腕,说道:“馨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太后,子时了。”馨儿小声回答道。

  凌希一愣,她望向黑乎乎的窗外,她知道此时整个皇城早已被黑夜笼罩,可她的心却莫名的慌乱起来,因为刚刚的噩梦,梦里她看见向依云表情痛苦地向她求救,更因为她好久没见到向依云了,就连去年凌瑶进宫之时,似乎也说不清向依云在边府的状况,这些种种联系在一起,此时都让她无比担心向依云。

  “馨儿,传哀家口谕,派人去边府,不管南国公主愿不愿意,都接南国公主进宫。”

  馨儿看着凌希那有些惊魂未定的神情,她很久没见过凌希这般慌乱的样子了,可她又看了一眼窗户上那摇曳的树影,小声说道:“太后娘娘,夜深了,宫门已经上锁了,宫中的规矩,没有重大事情,不得开宫门,要不明日一早奴婢就派人去公主府,接南宫公主进宫。”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窗台被吹得哐当作响,凌希不由得又望向窗户,黑夜里,不属于春天的冷,带着寂静一点点侵蚀着整个皇城,似乎些许动静都会让这种肆意的平静被打破,她垂下双目,微微点点头,倾倒在床上,可久久没有睡意,似乎眼前都是向依云。

  馨儿立刻轻手轻脚地为凌希盖好锦被,生怕这初春的冷夜,冻着了凌希,屋内的烛火也好像被黑色的冷风影响,忽闪摇曳起烛光,在凌希的眼前晃动着,她想夜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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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希心疼地抚摸着向依云那惨白的面庞,向依云昏睡在她的眼前,不管她如何呼唤向依云,似乎都叫不醒眼前的女儿,瞬间凌希的双眼湿润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满心期待向依云进宫后的母女相见,居然会是向依云病得都起不了床,甚至刚进宫,向依云就昏迷不醒。

  “刘太医,南国公主到底怎么了?”凌希急切地问向刘礼。

  刘礼小心翼翼地拔下向依云头上的银针,可向依云依旧没有醒来,他满脸的悲伤,无奈地说道:“太后娘娘,公主她,她是久病不愈,再加上没有调养好身子,身体积弱且消瘦,如今已经药石无效,无力回天了。”

  刘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凌希目瞪口呆,她不解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向依云,她怎么也没法接受,她眼前活生生的女儿就要死了。

  “你胡说,南国公主不过就是得了风寒患上了咳症,怎么可能会病入膏肓。”凌希对着刘礼就是一通怒斥,似乎只有这样恫吓之下,刘礼就会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刘礼吓得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太后娘娘,虽然公主只是一般的风寒咳症,可,可公主这病拖得太久,而且似乎并没有好好地吃药调理,日复一日,病入骨髓,现在公主昏迷不醒,臣刚刚想尽办法,也没有救醒公主,臣真的束手无策,公主,怕是不久于人世了,臣罪该万死。”

  顿时凌希天昏地暗,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向依云的床边,她看着病弱得不成样的向依云,向弘宣留给她的女儿,她一手养大的女儿,也要离她而去了吗?

  突然琥珀哭着扑到凌希的身前,泣不成声地说道:“太后娘娘,您要为公主做主,公主就是被她们苛待,才会病成这样。”

  凌希一怔,她想起刚刚刘礼说向依云身体积弱,再看着眼前向依云那瘦弱的样子,堂堂公主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会如此不堪?她怒目而视,厉声地问道:“谁?到底是谁?”

  “是驸马的宠妾胡姨娘……..”

  琥珀撕心裂肺地哭着,将这些年向依云在边府的委屈与隐忍都告诉了凌希,当然也包括胡香儿与凌瑶对向依云的苛待,还有边楚歌的胡闹。

  凌希愤怒的双眼里,早已被悔恨的泪水包裹,心疼与懊恼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万万没想到,向弘宣千般谋算,将向依云嫁到叶青青的娘家,不但没有为向依云算得一个富贵安稳的后半生,倒成了向依云的噩梦,她有些彷徨起来,当年她与向弘宣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突然昏睡的向依云有些呓语起来,凌希立刻激动地握紧向依云的手,欣喜地轻声说道:“南国公主,哀家是母后呀,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母后。”

  向依云紧闭的双眼,丝毫没有睁开,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凌希俯身贴近向依云的嘴边,凌希的心越来越慌,因为她手掌中向依云的手渐渐冰冷。

  “公主到底在说什么?”凌希着急地问道。

  琥珀痛声大哭起来,她悲切地说道:“公主昏迷前,口中曾不停地说,愿来世不复生于帝王之家!”

  琥珀的话刚说完,凌希的手中一沉,向依云停止了呓语,当然也没了呼吸,凌希紧紧地握着向依云那冰冷的手,似乎只要捂暖了,向依云就能活过来,而屋内哭声一片,都在告诉她,她的女儿回不来了。

  “来人,去边府将那个胡姨娘与驸马抓进后宫,还有立刻马上传皇后与安宁县主来懿祥宫。”凌希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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