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里集以北大约三里，一支骑军正在飞速前进，中军的祖可法看着南面，脸上表情甚是凝重，这一场仗他不知道是否能够必胜，但是他必须要打头阵。

　　“将军！”祖可法看到一骑从前军迅速赶来，正是自己适才派出去的斥候，那斥候拱手而道：“禀将军，敌军驻扎在子母荡之策，大约有四五千人，看旗号乃是归德总兵庄子固！敌军以炮车为营地，已经做好了战斗之势。”来人细细禀报道。

　　“知道了！”祖可法一挥手，示意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表面上很是镇定，但是祖可法内心却还是有些担忧的，炮车最早用在辽东战场，威力如何，他很清楚，但是他却并不了解，因为当年他统帅的是骑兵，这是步兵的事情。

　　不过祖可法现在信心还是很足，因为庄子固手下几乎全都是步兵，而自己足足有一千铁骑，谭泰就在后面，还有勒克德浑的大军正在赶来接应，想在平原上用步兵对付骑兵，那简直就是找虐了，就算有跑车又能如何，祖可法不相信炮车没有弱点，当下祖可法也是很清楚，对方并没有什么有利地形可以利用，这才运用了炮车构筑阵地。

　　于是祖可法果断下令，开始攻击，一队队骑兵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击，用以寻找大明军的薄弱点，而后他们才会像一把尖刀一样穿刺进去，这是骑兵的惯用手法，在冯双礼的指挥下，各种射程比较远的弓弩和枪炮开始发威，纷纷落在了清军阵中。

　　“祖可法这厮果然是久经沙场啊，手下都是精锐，你看他们躲避箭矢之手段，颇为精妙，确实是非我南军可以比较的！”庄子固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的战场，虽然他们的枪炮开始发威了，但是对方的损失却微乎其微，庄子固也是暗暗佩服祖可法的。本来祖可法刚到，庄子固原以为他要休息一下，观察一下自己这边的布置才会开始攻击的，不想他这么快就开始攻打了，这让庄子固倒是有些意外，现在看来，他们是有实力，才会敢如此。

　　“列阵，给我冲！”随着祖可法一声令下，一千铁骑分成十队狂奔，清军驱马向不远之处的明军营地冲去，上千人像是十支利箭冲击向南，地面顿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各种草屑、泥土飞扬，练一下小土块都开始跳动起来。明军很少有人见识过大规模骑兵突击的场景，战斗经验较为缺乏的新兵们，脸色已经开始有些惨白了。

　　“放！”随着对方的骑兵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庄子固一声怒吼，火炮从营地中央向四周开始逞威了，落在清军阵中，形成了一定的杀伤力，不过清军的战马那都是经过训练的，无惧炮火，继续在撒丫子狂奔着，等着他们靠近的时候，也是是放了手中的弓箭和火枪，用以还击明军。

　　势道强劲的弓弩，以及火枪，是你来我往，像是一片细雨幕一般向着各自对面的军中飞去。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得不说在炮车的火力配备上，庄子固算是十分的精善了，在他的布置之下，这清军的第一波攻势连明军的边都没有挨到，就已经退了下去，还让清军丢下了好几十人，虽说但是这样的伤亡已经让祖可法触目心惊了。

　　顾不得心疼部下的伤亡，祖可法怒吼道：“与我再上！”剩余的骑兵并没有一人回头，劫后余生的他们知道，他们回头之路，而且对方第一轮攻击过去了，按照常理，第二轮攻击总要等装填完毕才能试射，这些时间，足够自己跑到他们面前了，只要一近身，这些明军的弓弩手火枪手，就只能沦为自己马刀下的冤魂。

　　“将军，敌军快冲上来了！”庄子固身旁的副将看到此情此景也是脸色大变，虽然庄子固也在前排安置了盾兵和拒马枪，但是一旦和这第一波敌人正面纠缠上，清军后续部队就会源源不断地跟上，那压力可就大了。

　　按照常理，现在庄子固只能靠步兵，依仗炮车的掩护和对方硬抗了，但是明军又怎么能去抵挡清军的骑兵呢？再者庄子固知晓兵事韬略，如何能仅仅靠这种常规手段与清军对抗？

　　只见庄子固一声令下：“连弩发射！”

　　在外围的火枪手顿时纷纷让出了位置，给那些后面涌上来的士卒，随即数百辆炮车前面的挡板全部被放下，数百名明军士卒纷纷搭扣里面的的武器——连弩，对准已经冲到眼前的敌军骑兵，射出了第一波箭雨，接着随着简单的推拉动作，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箭雨随之蜂拥而上，笼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祖可法带来的一千骑兵已经倒下了一半，最后剩下五六百人更不敢顽强，直接调转马头往回跑。

　　“怎么回事？”祖可法眼见自己的人马冲到离对方阵地不过数十步远处，竟然被连续密集的箭雨给射了回来，这一下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通，哪会有这么厉害的箭矢。

　　没错，庄子固这次用的秘密武器就是失传已久的诸葛连弩。这玩意儿早在蜀汉灭亡的时候就已经是穿了，虽然后世也不少箭弩被制出来，但是与史书之上记载的还是相差甚远，一弩十矢俱发，后世还有人在研究，到底是一次连发十支弩箭还是连续可发十支弩箭，不过王应龙已经研制出了连发五支弩箭，可连发十次的弩机，但是连弩的制作极为繁琐，这一年多以来，曹变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单单是钱财就耗费上万银元，也只造出三千多只。被全部送到了黄河眼线的军中，庄子固军中就有三百多架，这也是为了付清军的骑兵，庄子固将他们全部藏于炮车之中，留作秘密武器对付祖可法的骑军，如今使出来，果然是一举奏效。

　　“奶奶的，与我再上！”不信邪的祖可法挥军又攻了两次，结果每次都扔下将近百具尸体后，狼狈不堪地退回来。祖可法这下知道，想要靠骑兵一举冲垮对方的阵地，实在是痴心妄想。他带来的一千骑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可谓是损失惨重，祖可法也就不再硬打了，而是向谭泰求援，同时派人向勒克德浑禀报战况，庄子固看着祖可法停止了攻势，心里也清楚，对方不是不攻击了，而是在思考别的对策，也是在等待后续援军，真正的考验来了。

　　“清军骑兵果然厉害啊，我军还是差了一筹啊！”庄子固看了半晌之后感叹道，虽然自从驻守归德之后，对豫地军马的整编和训练一直没放松，令自己统帅的这支军马的战斗力虽然有了很大提高，但是比起满洲八旗精兵，还是要差上一筹，他们依仗炮车还是损失了两百余人，基本上都是被冲到近前的清军射杀的，战斗力上面他们还是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