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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节 SS部队在前进

  当苏军潮水般涌上来时,大队长在一辆坦克屁股后面穷追不舍。油烟和尘土呛着他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把磁性手雷扔在坦克的发动机天窗盖子上。爆炸的气浪把他推向苏军,狠狠地咂在苏军士兵身上,刚要爬起来时,来自坦克上的扁空油桶咂在他肚子上,令他极不雅观地四肢朝天,墩坐在地上。

  他不禁勃然大怒,从靴子里抽出党卫军的短剑左刺右突。一个苏军刚从坦克上跳下来,脚还没站稳,大队长一刀刺向他的肚子,滚烫的血迸到握刀的手上,又腻又滑。

  紧接着又一个士兵平端起枪向他瞄准,他一刀划过去,握枪的手指齐刷刷切断,落入尘埃。红军士兵疼得嚎叫跳动,大队长又一刀抡过去,刀尖轻飘飘从苏军士兵脖子上划过,准确地将颈动脉挑断,鲜血从血管断开处喷出。

  在激烈的战斗中,T35坦克成了一堆废铁,炮弹全部打完了,机枪要么被打坏,要么枪管报废,格鲁勃斯与米沙虎落平川,从两人高的坦克上跳到地面上。几个苏军向俩人步步进逼,格鲁勃斯倒提着没有子弹的波波莎冲锋枪,米沙提着手榴弹,背贴背旋转,格鲁勃斯望着伸到前面的刺刀说:“米沙,我的心肝,如果我死了,我会想起你的屁股的。”米沙安慰他:“别说丧气话,就是死,我俩也死到一块了。”

  苏军端起枪,明晃晃的刺刀指着他俩。即将离世之际,格鲁勃斯与米沙不打算藏着掖着,他们撕破了最后的一层遮羞薄纸,手里紧握着手榴弹,情侣般相扶相依着深情对望,两人的嘴唇就要相碰……

  忽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预期中的刺刀并没有戳来,倒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援军在最后一刻赶来了,周围都是印着黑色十字的德军坦克和灰绿色军装的德军,还有穿着新式迷彩服、罩着白色伪装衣的武装党卫军。刚才杀气腾腾有几个苏军握着刺刀的手朝天举着,显然身份变了,成为战俘了。

  其实,他俩在生离死别时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只是两人感情太投入,忘情地投入角色,成了名符其实的“玻璃”,让解救他们的德军——有些还是从挪威赶来的党卫军第6山地步兵师官兵——大饱眼福。米沙一把推开格鲁勃斯,他趔趄着退向人群,大家争先恐后地躲开了,仿佛他的身上沾满了细菌。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安德里走到一营长的尸体前,他满脸乌黑,倒在一辆燃烧的坦克旁边,手里还紧紧攥着燃烧瓶,确切地说是瓶颈。瓶子底下一个大洞,汽油全流淌到地上。

  那名波罗的海的突击队员被刺中腹部,青紫色的肠子已经滑出肚子外面。卡尔梅克人蹲在地上,抱着濒危的队员连声喊叫:“格列奇,我们就要回去了,第8师来接我们了……”突击队员极力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妈妈。”头一歪倒在队长的怀里。

  这就是濒死者的真情实感。年长的士兵们死前想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年轻士兵念叨着妈妈。至于临终前的高谈阔论和豪言壮语,其实都是极尽渲染的胡柴和感情用事的艺术加工。

  党卫军大队长到二级党卫军大队长的尸体跟前。在方才的战斗中,党卫军二级中队长亲自操纵新式机枪,打死了近百名苏军,并在最后关头成功地破坏了机枪。一个苏军把刺刀插进了他的胸口并开了枪,二级中队长双手握着刺刀,前胸和双手血肉模糊,像搁浅在岸边的鱼一样大张着嘴,挣扎了很久才咽气。

  大队长伸出手,替他的下级合上了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一个大队的党卫军士兵如今只剩下了300个人,而安德里的装甲侦察团如今只有200人。同样数量的伤员被紧急转移到后方。仅仅在这个小山坡及其周围,静静躺着近2180名苏军尸体。

  援军最高指挥第41军第8师师长布兰登贝格尔陆军少将向元首敬礼,并指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德军报告:苏军钳子的右臂业已切断,苏军第39集团军成瓮中之鳖。作为证明,他带来了一张头天出版的苏联报纸《红色的鹰》,上面刊登了这样的消息:拉多加湖已经在望,但是德国法西斯匪徒不顾惨重损失,向第7集团军发起反攻,英勇的苏联工农红军在给敌人以巨大的伤亡后,从拉多加湖东岸转移。

  自2月上旬发动声势浩大的反攻以来,在斯大林的督促下,苏军第39集团军沿着斯维里南岸的公路和铁路,自东向西发动钳形攻势,向东挺进了近45公里,两只大钳子即将在洛杰伊诺耶波列以东15公里处合拢,先头部队离拉多加湖东岸仅仅20公里。

  拉多加湖像一团鬼火,吸引着南线和北线的苏军不顾一切地往那里撞击。多日来,德军41军的两个师参加了对南线苏第7集团军的夹攻后,挥戈北上,在半个月前借道瑞典从挪威赶来的第211装甲旅的配合下,围攻苏39集团军。

  在此同时,德军41军的另一个师——第8装甲师牢牢地坚守在洛杰伊诺耶波列以东,使苏军两支大钳子始终不能合拢。德军组成以连、营为单位的战斗群节节抵抗,并退守到铁路线以后寸土必争。苏军的两翼不断受到攻击,

  而在苏军这只钳子的后方,元首亲自带领着一支部队破坏运输线、扰乱敌人,像一根刺扎进苏军的肌体中,有力地配合了战役的胜利。

  苏军第39集团军的进攻已成强弩之末,窃听电话显示,苏军第39集团军司令波格丹诺夫中将发现危情,请求撤退,但没有得到答复。德军第四坦克集团军的反攻开始了。

  小高地上,大家打扫战场,运送伤员,收拾行装准备向后方转移。元首在众将校的簇拥下信步走到北坡,遥指下面的公路和铁路说,前方德军已完成了对苏军的包围,将发起最后的围歼战,他估计苏军会沿着山坡下的公路和铁路从西往东撤退。

  布兰登贝格尔少将报告说,第8师的一个团在这个小山坡以东设立阻击阵地,准备截断敌人的退路。元首盯着他摇头:“这是不够的。如果有一支小部队扼守在这个小山坡上,就会居高临下截击败退之敌,等于多了一道封锁线,纵使不能全歼敌人,也能大量地杀伤苏军,减轻东面阻击德军的压力。”

  大家明白了元首把他们叫到北坡的原因。党卫军大队长向前一步,表示要留下来阻击敌人,安德里上前两步请战,卡尔梅克人直接站到他俩的面前:“我的元首,突击队圆满完成了保卫元首的任务,请求参加战斗。”

  鲍曼走过来嘲弄道:“我和元首在关健时刻,好像没见到你和你的突击队保卫过我们。”

  卡尔梅克人嘿嘿笑着使劲挠头,头皮屑雪花般下落。

  元首看到天色已晚,歉意地对鲍曼说:“今天已经晚了,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动身?”

  鲍曼上下打量了一下元首,说:“可以呀,反正这次我跟你出来半个月了,早一天晚一天还不是那么回事?我看,你不把那些鹿吃完,你是不会离开的。”

  莫德尔军长咧嘴:“元首还是放心不下战局啊,他要留在舞台上,亲眼看到大幕拉上。”

  第8师师长与元首告别,他的前卫营刚与自北而下的德军163师接上头,换言之,苏军39集团军的包围圈业已封闭。

  在元首的坚持下,已经走到半坡的部队被招回,撤退到山下的野战医院除护送伤员外,其他人重新回到山上。莫德尔紧急行动起来,将第8师留下的十五辆坦克、一个75mm炮兵连和机枪连重新布置。他命令沿着北坡一溜燃起十几堆篝火,准备把冻成铁的土地烧化后构筑掩体。领袖卫队的战士们去重新收拾地下室了,莫德尔的警卫连也开始干同样的事情。

  夜幕降临,士兵们自发地围着火堆尽情欢腾。齐装满员的党卫军第6山地步兵师士兵与劫后余生的党卫军北方师第九骷髅旗队的战友们唱起战歌,熊熊大火映照着战士们的脸,钢盔上泛着火光,瞳孔里反射着火苗,他们手握钢枪,纵情高歌:

  “空气布满紧张的气氛,大战即将来临,

  泪水划过母亲的脸庞,祖国就在身后,

  远方传来敌军的脚步声,大地在颤抖,

  是捍卫正义的时候了,热血早已澎湃,

  干枯树枝上最后一片树叶被寒风打落,

  闪电撕破了远处承重的黑幕,看,是SS部队在前进。”

  在领袖卫队的小伙子们的护卫下,李德、冉妮亚、鲍曼和丽达站在水罐车旁边与士兵们同乐,火光照映着他们的脸膛,元首一脸凝重,感慨万千:就在昨晚,四周围绕火堆唱歌跳舞的都是苏军,而山坡上的德军都悄无声息地绻缩在掩体里,仅仅过了一天后,形势大变,山上山下都是德军。

  在欢呼和鼓掌声中,党卫军退出了舞台。莫德尔由参谋长陪着,立在离元首稍远的地方,嘴角叼着粗大的哈瓦纳雪茄矜持地拍手,伴随着一声叫好,雪茄应声掉到地上。

  国防军士兵们手拉着手围绕着火堆跳舞,纵情欢呼;医院的女护士们也不甘寂寞,纷纷冲进队伍中,与士兵们一道背着手左右摇晃,像波涛涌动,又似风吹柳枝。

  “你俩也去跳舞吧。”元首不忍两位姑娘为陪伴他而牺牲娱乐,丽达摇头:“节奏太慢。”冉妮亚不客气地说:“不够热烈,你们德国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谨了,跳舞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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