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天气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说起雾就起雾了他们在浓重的雾中艰难跋涉
二十分钟后脚下的土地终于平了他们踏着脚下明显是用人工碾平的硬土听着雾气中传來的巨大引擎声被螺旋桨撞击的雾气像怪物一样向他们扑來
雾气里人头攒动像恐怖片里活灵活现的精灵卡尔梅克人懵了:哈尔德不是说沒有多余的兵吗怎么机场上全是兵
他拉住一个人的袖子却一把抓了个空里面空荡荡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请问你们去哪属于哪个部队的”
对方睇了他一眼两只袖子一甩转身走了他的另一只袖子也是空空如也
一个貌似地勤管理人员的空军军官匆匆跑过來:“那位是克拉……”他拿起一张小纸片朗读:“克拉斯克伊柳姆日诺夫中校”
卡尔梅克人友好地上前却热脸凑到冷屁股上被对方一顿训斥:“谁允许你们向元首告状的刚才柏林空军司令部打來电话说元首非常关注你们让我们全力给你们提供方便我们那时候刁难过你们真是莫明其妙”
话未说完又钻进浓厚的雾气中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卡尔梅克人与冉妮亚
真是磕瓜子磕出个臭虫來竟然埋怨元首在柏林遥控指挥他们并不知道元首就在离他们几公里的地方不然定然不会如此犯上
地勤管理人员又來了雾渐渐淡薄了些飞机可以起飞了卡尔梅克人点头哈腰地问他何时起飞那家伙只是个中尉但对中校卡尔梅克人的架式好像他是个中将他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前面看不清的军官向他叫唤:“发吧每人一个”
“发食物了”不久前的吃货们蠢蠢欲动他们又在惦记吃了
“发枪了”新兵们想当然马上被老兵驳回:“你知道个屁呀有专门送武器的飞机”
“排队排队领东西了”老兵们吆喝起來既然不是吃的也不是枪那自然是东西了
从卡尔梅克人到狗蛋手里毫无例处地拿着刚领到的贵重物品: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用德文写着kotenbeutel”
一些俄国人和乌克兰人不甘心地在里面找东西未了纳闷道:“谁把里面的点心偷吃了发给个空食品袋真缺德”
议论声终于升格成了喧嚣把那个空军军官激怒了军官挺起胸膛扫视着这群良莠不齐的人群发威:“你们就知道吃吃吃真是不知道好歹战事紧急哈尔科夫危在旦夕元首的早餐都已经是一杯凉白开一块面包了”
大家都哑口无言了连元首都只吃面包而他们竟然想吃点心长官沒有骂错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好歹
冉妮亚暗笑起來:满机场的人中只有她最熟悉元首不仅仅对元首的早餐有发言权
军官大人现在友善了许多:“小心点儿第一次坐飞机都会吐的”
他特别关照冉妮亚问她以前是否坐过飞机
“别说坐我连见都沒见过”冉妮亚冷冷地回答
他传授经验:“别害怕我教你个办法等会坐在飞机上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就不会晕了”
同样是容克运输机他们在地中海上空时每架机舱内坐着16个乘员可是这次为了尽可能多的装人它已经被拆除了包括座椅在内的各种舱内设施让大家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事后得知一架ju52运输机拉了48个人超载了2倍
德军飞行员从驾驶舱的隔断里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向地勤人员大骂:“这就是你们说的货物吗他妈的拉着这么些人飞到苏占区只要一发炮弹他们会像土豆一样从空中咂到地上”
引擎已在预热在舱里听來轰隆声尤其大卡尔梅克人听不见地勤的解释转念一想几个字浮到脸上:“关我屁事”
一个声音突然爆发是狗蛋:“我不去了飞机会掉下來的你们沒听见他说吗你们都是聋子又变哑巴了”
飞机滑行滑行越來越快狗蛋呕吐起來他一瞬间就吐得天翻地覆鸡奸犯和强奸犯一边一个在拼命捶他的背
卡尔梅克人习惯地用手打他发现两条胳膊无法动弹只得用身子向他挤了一下:“孬种飞机还沒飞起來呢”
狗蛋从kotenbeutel里抬起头当他发现自己还在地面时呕吐奇迹般地立刻停止了
他挤到比脑袋大不了多少的方形舷窗边看到容克运输机转上跑道时窗外快速移动的地面便轻松起來:“飞不起來呀空军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呀”
飞机轰鸣加剧加速滑跑猛然上窜直冲天空舱内的世界陡然倾斜舱板上的人互相撕扯着冉妮亚甩过來的额头狠撞了卡尔梅克人的颧骨
据说只要短短的20分钟他们就会到达目的地哈尔科夫尽管被挤得前胸贴后背大家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也就受个20分钟的罪
运输机刚爬出雾气又钻进云层里在磅礴的云层里它像是纸折的千纸鹤在气浪中颠簸着反倒是那些千奇百怪的云层看上去像是固体的像庞大无匹的山峦
冉妮亚与大家一样在舱里像土豆一样抛來抛去并不因她的美艳而赦免每抓住一个固定点的人都成为一个大把手呕吐袋在身边活跃地飞行它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机舱又成为倾斜整架飞机都在忽上忽下中震颤有好几次旁边人在冉妮亚胸前乱抓起初她还痒痒的那不是蓄谋的确是身不由己
飞行员在驾驶舱粗野地大叫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蜕变成野蛮他对飞机大骂:“爬升爬升否则我干你屁股”大家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鸡奸犯迫使格鲁勃斯发出抗议:“看球呀再看我爆你们菊花”
飞机终于跃开了气流也跃升出云层忽然平稳下來云层上的阳光从方形舷窗射进來刺得大家睁不开眼睛一根云柱几近垂直地孤峰突起阳光照耀着它给人一种它在支撑天空的错觉
冉妮亚暗想元首已经把保卫哈尔科夫兵工厂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他们这些人是否会像那个云柱一样外强中干呢他毫不怀疑自已与突击队的超强能力只是好狼抵不住一群狗呀而新招收的大多是混吃混喝的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枣核
天空中布满德国飞机少数是难看的三引擎运输机更多的是担任掩护的战斗机飞行员感叹他们从來沒享受过4架战斗机掩护一架运输机的待遇说明某一架飞机上有个重要人物冉妮亚闻言暗自笑了
飞行员也心情大变抚摸着仪表盘:“容克大婶晚上我要拉你上我的床”
他忽然对某一个乘员们产生了兴趣:“那位美女我刚才发现你偷偷地乐说出來让大家也高兴高兴对了请问你叫什么”
“冉妮亚看年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开了几年飞机技术蛮熟练的”冉妮亚恭维道
飞行员炫耀说他是汉莎航空公司的客机飞行员1937年8月汉莎公司开辟柏林到中国的航线时他驾驶飞机飞越了喜玛拉雅山
“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到了目的地这会我真想一直飞下去”飞行员不时转过头望一眼冉妮亚
“注意看路”卡尔梅克人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第二句跟进了那不是冒出來的而是迸出來的:“雅克-1苏联战斗机”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飞行员卡尔梅克人的声音刚落机头猝然向下一沉与此同时两枚火箭弹拖着烟从运输机上方掠过
那架轻巧的雅克翩飞过來位于螺旋桨中心的20mm机炮和机鼻的两挺7.62mm机枪一齐开火冉妮亚闭上了眼睛却听到机舱里惊恐万状地喊叫:“着火了掉下去了”
急睁眼他们都好好的看到雅克把他们右前方的一架运输机打得燃烧起來突然天空中一亮一团火球变大运输机碎裂成几百个碎片几个黑影坠向地面那是运输机上的乘员此刻像土豆一样咂向地面
冉妮亚的心像被人揪住:不知道此刻这些人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想吓昏了
几架德国战斗机一齐冲向雅克把那架胆大包天、小儿犯上的苏联战斗机打得凌空爆炸然而苏联战斗机临终前咬了他们一口:一长串7.62mm机枪子弹在机身上开了几个孔眼冉妮亚看到一个吃货猛然震颤了一下然后瘫软在旁边人身上
飞机发出怪叫机尾拖着烟那不是烟而是渗漏的汽油飞机以近乎下坠的速度下降下面的楼房急速向他们扑來快接近地面时飞机被拉平在剧烈的震动、弹雨和金属啸叫中滑行听到起落架的折断声和金属蒙皮像布一样撕开的声音
飞机终于停下來了机舱里一片死寂那位征服喜玛拉雅山的老兄脑袋耷拉在座椅靠背上前胸插进了一根螺纹钢筋面前的玻璃窗在他眼前碎裂
冉妮亚想到接下來会发生什么声嘶力竭地高喊:“跳下去飞机要爆炸了”
乱蓬蓬的人推门门被挤的变形了怎么推也推不开有人咂窗子也有人嘶叫:“不能跳会摔死的”
“笨驴你以为飞机还在天上呢”有人回骂道那个被骂作笨驴的人从机身缝隙中挤出了而那个不笨的人动作慢了一步随着飞机大爆炸灰飞烟灭给飞行员作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