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点头用目光垂询帝国师师长的意见对方脸上淡定得很李德犀利的目光穿透掩饰的外壳察觉到他内心的兴奋
窗外麻雀在树枝上喳喳屋里德意志帝国元首踱着八字步在淳淳教导:“你们应该扩大视野克劳塞维茨着重讲述了战争与政治的辩证关系提出了‘战争是政治的继续’这一万世流芳的警句而中国的孙武着重阐明了战争的基本原理和谋略德国军人勇有余而谋不足所以更应该关注孙子的著作”
李德仰望着窗外的楼房看到原先破烂的国旗焕然一新那个党卫军大队长雷厉风行地完成了他交办的任务
望着暮色里翻卷的卐字红旗他沉陷在历史烟云中人类历史就是一部征战史古往今來凡是伟大的征服者都有一个鲜明的特征就是审时度势匹夫之勇能逞能一时却不能逞强一世这就需要不断吸取前人的经验为我所用“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李德对他的爱将们呢哝道:“孙子说大凡两军交战先到达战地待敌的一方精力充沛、主动安逸;而后到达战地匆忙投入战斗的一方则被动劳累所以善战者调动敌人而决不为敌人所调动调动敌人使之前來我方预想战地要用利益引诱;使敌人不能先我到达战场要设置障碍多方阻挠所以敌人若处军安逸则使之疲劳;若敌人粮食充足则使之匮乏;若敌人安然不动则使他不得不动”
李德猛然回首看到将领们渐入佳境满意地抚摸着鼻子下的胡须他也陶醉其中了:“当然我们要选择性地吸取精化去芜存菁比如孙子说的‘十则围之’就不符合我军实际这次哈尔科夫之战我军55万苏军60万然而德军还是完成了双重包围按照他的理论就说不通了这还要看兵员素质”
帝国师师部的厨师來问今晚做什么饭元首谢绝了他们的挽留与克普勒师长和其他帝国师将领们握手告别前往第6军军部
帝国师派出一个中队的党卫军护送元首前往第6军军部那位旗队长要送元首一程路李德乘机勉励兼开导他:“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來才不可露尽你锋芒毕露这不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在新的岗位上你要处理好关系毕竟要与人打交道的你要记住我的话”
鲍曼正色道:“你好好听着我跟了元首多年他从來沒有对你今天这样苦口婆心地劝导过”
“是是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三年书”旗队长兴奋地回去了
鲍曼目送着他的背影一脸愕然:“嗨嗨这家伙是我给他安排新岗位的给我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书呆子”
李德赞同这家伙人情世故上不是一般的差学术上得五分人际关系上得1分属于高分低能之类的人
他们沒料到旗队长又屁颠屁颠地追赶过來了把一个用苏制12.7毫米子弹制造的坦克模型递给鲍曼:“听说主任孩子多把这个送给你吧以感谢您相中了我这个千里马”
鲍曼翻來覆去玩弄着沉甸甸的坦克拍拍旗队长的肩膀勉励了几句旗队长一溜烟逃离了
“走吧伯乐你的千里马跑得很快啊脑子反应也快”李德捅他
军长插话说此君刚到前线时在南方集团军群当地图室主任有一次隆斯德让他牵狗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说:“我是军人不是无所事事地牵狗的贵妇人”当场让老元帅下不了台后來找了个机会把他赶到党卫军
到军部时正赶上吃饭很普通的饭菜:黄油、面包和菜花李德高兴道:“鲍曼俗话说好人总是碰到吃饭看來你我都不是坏人啊”
他们在军部用过晚餐李德偷偷地问一个参谋183工厂第7仓库离这里有多远
参谋的嘴变成了个o形他脱口而出:“我的元首那里离敌人只有600米你绝对不能到那里去”
在场的人都瞪眼望着元首仿佛看一只大猩猩鲍曼放下刀叉解释:“元首想去看望他的卫队”他对着李德耳边时却低声说:“你把冉妮亚叫來不就行了何必要冒风险”
李德默默无语心里老大的不痛快把冉妮亚叫到军部办事多不方便呀再说了他与冉妮亚要的是浪漫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而不是两人说话大家偷听的公共宿舍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她的倩影两人翱翔在拉多加的雪夜偎依在克里木农场银色的月光下沐浴在地中海的夜风中在东普鲁士的林荫道上勾搭他要的是意境追求的是爱情
鲍曼与第6军军长弗里斯特上将嘀咕了一阵子上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师长说:“弗里茨你不是要发动短促突击吗我看时机成熟了”
那位师长迷惑不解:“军长我那时候说过要发动突击”
在军长挤眉弄眼外加挥动拳头的暗示下师长总算明白过來了望了元首一眼后洪亮地回答:“请各级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把敌人驱逐到十公里以外”
元首想阻止已经來不及了干脆顺其自然吧师长披挂齐整到前面亲自督战去了
半个小时后枪炮声大作西南角隅火箭炮弹划破了刚刚降临的夜幕几十辆德军坦克吐着火舌涌出工厂围墙吼叫着碾向敌人阵地德军士兵们跃出工事勇猛地冲向敌人
炮击不久军长去听电话半晌后怏怏不乐地回來向元首诉苦:哈尔德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擅自行动
“你怎么回答”元首问道他的陆军总参谋长挺厉害的这边刚动了个脚指头那边随即就知道了
军长苦笑着说:“我给他解释说丢失了一份重要文件要从敌人手里夺回來”
军长对元首咬耳朵:“不过他并不相信他让我转告你:‘久别胜新婚’他是这样说的完全是他的用语”
李德只有暗笑的份什么事也休想瞒得了他不过这个哈尔德也懂幽默了
李德与第6军军官们告别前往西南角的卡尔梅克突击队驻地弗里斯特上将派出军部警卫连担任掩护并执意让他的副官陪同
几百人的队伍行进在时而坎坷不平、时而一马平川的工厂区脚步声汇成一股洪流声队伍迈着有力的步伐昂首挺胸前进在惨淡的灯光下德国士兵们忙自己的事对眼前的队伍熟视无睹随处可见杂乱的装备高射炮旁边是火箭筒高架马车与装甲车争道
鲍曼的头碰到铁管子上马上鼓起了个大包李德故意惊叫:“哎呀你的头在铁管子上碰了一个坑”
鲍曼陪着笑脸心里埋怨元首放着舒适的军部不住非要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受罪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在军部吃的饭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李德感叹:苏联的国土真大呀就连他们的工厂都能比得上一座城市哈尔德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德军退守在两座工厂就慌了手脚真是杞人忧天
枪声渐渐稀疏下來了处在四面楚歌中的苏军官兵无心恋战德军猛不丁一个冲击他们一下子退隐到二十公里以外去了有的人连跑都懒得跑干脆举手投降
前面横跨着一座铁桥上面还跑着火车李德与士兵们从桥下穿越按照冉妮亚信里的描述穿过铁桥后不到一公里就到了前沿阵地两天前德军在铁路桥上架设机枪居高临下向敌人射击
“停”副官伸手止住队伍前面是不久前的两军分界线可能隐藏着敌人的散兵游勇和狙击手他对带队的党卫军二级中队长和警卫连长交待说:“行军时党卫军在右边警卫连在左边把客人们夹在中间身强力壮的挡在客人们前面注意:如果遇到狙击手绝对不要去照顾客人不然你们就为敌人的狙击手指明了重要目标”
副官说的客人就是指元首和鲍曼李德当时觉得此君过于小心了但几分钟后他的想法完全变了
队伍继续前进李德望着不久前两军对垒的地方他的右边是燃烧的半履带装甲车车后部交错排列的负重轮歪歪扭扭着履带散乱在地上中了地雷的样子再远处是一辆德军宝马摩托车车手在吸烟车斗上的士兵把双腿搁在前面呼呼大睡着
李德转向烟雾滚滚的左边一阵复杂的味道扑入鼻翼:油漆烘烤的刺鼻臭气和尸体烧焦的香气再往前黑乎乎的一片副官把手电筒照过去看到堆积如山的尸体
如果再靠近点就会发现大部分尸体残破不全有些只是一堆残肢烂肉如果有具囫囵尸体那也保持不了多久:白天有秃鹫、晚上有野狗在照顾他们
“哒哒、哒哒哒”一个士兵手里的捷克式长短射几只野狗应声倒地其余的轰地跑开在不远处隐藏起來恶狠狠地用两眼绿光瞪着夺取它饭碗的人
最前面的党卫军替野狗打抱不平:“沒球事干了俄国狗啃俄国人碍你什么事了”
骂人的人受到了惩罚沒有任何预兆一串拖着暗红色光线的子弹射过來了前面的几个人不论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应声倒地后面的哗啦啦分向两边几乎同时手中的火器开火弹雨泼洒向前面
人高马大的京舍挡在元首面前蹿到一辆破坦克后面突然周围亮如白昼几颗照明弹接连升腾起來发出惨白的光芒李德满意地看到士兵们呈散兵线交替掩护着向前跃进然后在一声口令之下扔出几十颗手榴弹乘着爆炸的烟雾士兵们一跃而起冲向敌人的藏身之处
在倒塌的矮墙旁跳出一个士兵德军士兵手里的冲锋枪开火了士兵胸前中了几颗冲锋枪的手枪子弹双手在胸前划拉着头往后一抑一只德式钢盔掉落
“天呐我打死了自己人”最前面的士兵站立起來痛心疾首地嚎叫着后面的士兵把他扑倒:“干什么舒尔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假如刚才冒出來的是俄国人你的小命就完了”
那个士兵挣脱后又站起來:“我打死了……”他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头重重地摔到半截铁轨上血突突地从后脑勺冒出來了一颗7.62毫米弹贯通了他的脑袋
士兵们向矮墙扫射几分钟后一只白手帕不停挥舞着4个满面污垢的苏军士兵手举过头顶钻出來党卫军和警卫战士用枪指着他们离开矮墙然后开枪射杀了他们其他士兵向刚才他们的藏身之处又是射击又是投掷手榴弹直到那里被浓烟笼罩
士兵们上前把几具尸体翻转过來被误杀的德军士兵脖子上找不到身份牌看样子被苏军俘虏了对他來说横竖都是死德军士兵们翻遍了苏军尸体他们的肚子都塌陷着几个人身上只找到了一只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土豆
鲍曼自作聪明:“他们肯定是苏军潜入德军后方的特务”
“不”副官否决并向李德报告说敌军已经弹尽粮绝只有饿得发慌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地潜入德军地盘上寻找食物
李德感慨万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