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于是乘四轮车亲自到城边周围看了一遍,回寨升帐而坐。众将环立听令,诸葛亮说道:“此郡壕深城峻,不易攻也。吾正事不在此城,汝等如只久攻,倘魏兵分道而出,以取汉中,吾军危矣。”
话未毕,忽然来人报说南安、天水郡治下各县闻诸葛亮大军至,全都望风而降。
诸葛亮大喜,如今魏军窜逃,南安已是孤城一座,便令诸将准备攻城,定要生擒夏侯楙。
“报~帐外有一人,自称是天水姜维,特来向丞相乞降!”喜上加喜,诸葛亮大笑着出帐迎接。
姜维主动请降并非诈降,原来就在诸葛亮军出祁山时,姜维随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虔等从天水太守马遵在各地巡查,马遵得知新汉大军到来,各县都响应敌军,马遵急于率军逃走,而姜维却与部将以护送家眷为由一再拖延,于是马遵怀疑姜维等人有异心。
“姜维之父与马超乃旧识,今诸葛亮大军至,其必欲为其内应。吾等若不趁早动身,必为诸葛亮所擒。”马遵和亲信部将说完,便扔下姜维等人,连夜随郭淮逃往上邽。
姜维等人追之不及,回城时城门已经关闭,于是姜维率领所部前往冀县,而冀县也不放姜维入城,姜维不得已,便来投降诸葛亮。
“姜维,吾今用汝扮作援军,诈开南安城门,汝可愿意?”诸葛亮看向这位小将问道。
“末将愿往。”姜维领命而行,出门时正遇到马超进帐,马超和他对视了一眼,迟疑了一下。
马超进帐望着姜维的背影,问诸葛亮道:“丞相,此人是?”
“此人姓姜名维,字伯约,天水功曹姜冏之子。”诸葛亮解释道。
马超讶异道:“什么?他是姜冏之子。”
不久,帐外传来捷报,姜维赚开城门,押着夏侯楙来见诸葛亮。
诸葛亮大喜,重赏了姜维,姜维却不要赏赐,只说:“末将听闻马超亦在丞相帐下,不知可否出来一见?”
“某便是马超!”马超闻言从班部中站了出来。
“马超!还吾父命来!”姜维突然拔出佩剑朝马超急刺而来。
只是马超剑法绝伦,眨眼之间拔出腰间宝剑挺剑挡下。姜维收剑再刺,马超毫不慌张,剑法大开与姜维斗了起来。
诸葛亮见状急令庞德、关平等将拉住二人,诸葛亮质问姜维道:“伯约何故如此?”
姜维解释了其中缘由,原来此前马超向张鲁借兵会同韩遂率羌族、戎族进攻凉州祁山,击败了祁山守将姜叙,值羌戎继续进攻冀县时,姜维之父姜冏亲自保护郡太守姜叙等人,孤身奋战终因寡不敌众而不幸战死在疆场,姜维此年十二岁,毅然从军。
“原来如此!”诸葛亮听完对姜维又同情又敬佩。
“姜维,吾与汝父乃世交,攻冀县时吾曾多次劝降,奈何仲奕宁死不降……”马超回忆道,对姜维也感到十分愧疚。
诸葛亮走到姜维面前说道:“曹魏篡汉,实乃国贼!马孟起起兵攻曹乃为大义,令尊保境安民,是为小义。孰轻孰重,伯约岂不知?”
姜维对马超还是恨意难消,诸葛亮又以甘宁和凌统之事劝解,关兴也以之前向赵云、刘度寻仇,最终放下仇恨,扶保新汉的事劝说姜维。
姜维最终还是和马超握手言和,以大局为重。诸葛亮大喜,率大军继续进兵。
就在诸葛亮大军高歌猛进的时候,韩玄和刘度那边战况却不容乐观。
韩玄得知曹睿亲率大军来与自己会战,也是急上心头。合肥新城久攻不下,刘度那边也没在张郃、徐晃手上讨到便宜,而辽东田豫正与鲜卑轲比能交战,无暇进攻魏国后方。
曹睿大军二十万,韩玄虽然号称十万,其实只有八万。斥候急报,说曹睿前军人马极多。韩玄只好下令将军中火器集中起来,猛攻新城西门。
西门魏军死伤惨重,新城快要坚守不住了,满宠却不敢违抗曹睿军令派援军去救。就在满宠一筹莫展之际,门口卫兵忽报:于禁求见。
“于禁,你来此何为?”满宠问道。
“大魏有难,于禁岂能置身事外!”于禁沧桑的脸上此时显得格外沉重。
“于禁?我听说他被关羽打败,降了关羽,后关羽兵败,于禁被韩玄遣回国。”
“先帝都不信任他,陛下又怎会重用他呢!”
“可叹于禁前半生战功赫赫,未曾想晚节不保,你我都应引以为戒。”
“降将有何名节可言,我若是他,宁可战死,也不肯回国受尽羞辱。”
“……”
满宠部下不少新提拔的将领见到于禁,一时间对其议论纷纷。
“此乃军营,非为街头茶馆,汝等在此闲言碎语,妄谈无关军机之事,按军法当如何处置?”于禁忍住心头的羞愧和怒火朝他们喝道。
这些人立刻闭上了嘴,心里却仍然看不起于禁。
于禁朝满宠拱手拜道:“吾已募集数十名壮士,折断松枝为火炬,灌上麻油,埋伏于城西十里林中。此处乃上风位,待韩玄撤军之时,我率人顺风放火,定能烧毁敌军攻城器具!事成之后,乞将军派兵接应!”
满宠闻言先是一喜,随后沉着脸说道:“陛下有令,令我坚守六安不可轻出。”
满宠不肯派兵接应,于禁却毅然决然地要率那数十名壮士前往埋伏。于禁只好和满宠拜别,临行前嘱咐道:“请将军代我转奏陛下:末将于禁,愿为曹家世代赴汤蹈火!”
满宠闭上眼转身,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而那些之前讥讽于禁的将领此时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韩玄麾下将领孙布突然派人来求降,说:“因路途遥远,不能亲自前来致意,特请派兵前来迎接。”
扬州刺史王凌将孙布信传到满宠手里,请满宠派兵马前去迎接。满宠认为此必有诈,不派兵马,替王凌写信给孙布说:“陛下亲率大军征南,汝今迷途知返,欲脱离灾祸归顺我军,弃暴政,归正道,值得赞扬。如今汝等希望我军等派兵迎接,但思来想去,兵少则不能保全汝等,兵多则又易泄露机密。暂且设密计以成全汝之志向,临时再商讨办法。”
正好这时满宠被曹睿征召往寿春参议军事,临行前他命令留府长史:“若王凌想要前往迎接,不要给他派兵。”
而王凌因为不能从满宠处索得兵马,于是就派遣督将,率步兵骑兵七百人前往迎接孙布。没想到孙布在夜里突然袭击,督将逃走,七百人死伤大半。。
韩玄本想让孙布诈降,诱六安守军出迎,乘机攻下六安。不料满宠并未派大军来,只有小股部队来迎。
六安拿不下,合肥新城抵抗走如此顽强,曹睿大军又已到了寿春,韩玄便想退军了。只是他没想到,在火器的巨大威力下,新城一个无名下将能阻挡他这么久,更没想到于禁率数十人敢埋伏他数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