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韩兴的轻舟并未离去,心中生疑。这一天江上水雾有些大,曹操部下军士隐隐看到来船上挂的是“韩”字大旗,曹操以为是韩玄亲自来探水寨,便不敢出战。
毕竟之前赤壁之战时,就是因为陈武亲自来探视已方大军水寨,让陈武抓住了机会,用火烧得自己大败。
曹操便又让弓弩手一阵齐射,韩兴的船上防护板防护的很严密,人在船舱中很安全。韩兴轻舟这一侧又插满了箭,船体慢慢平衡了过来。
陈修都松了口气,对韩兴说道:“兴哥,多亏你急中生智,才使船稳住了。”
韩兴颇为得意,黄叙对韩兴说道:“如今已探得曹军虚实,趁曹操未反应过来,我们还是赶紧回水寨吧!”
韩兴点了点头,下令返航。没行二里路,韩兴等人惊喜地看到周泰引水军接应。当然是韩玄让周泰来的,自己的儿子初次领兵,韩玄肯定放心不下。
韩玄在大寨门口等待着韩兴他们归来,见到韩兴的船上插满了羽箭,韩玄的心里不由得一沉。突然韩兴从船舱中走了出来,韩玄看到他心下大喜,大松了口气。
韩兴和黄叙、陈修等人来到韩玄面前复命,韩兴得意地说道:“末将韩兴,已探得曹军军情。另凭借此船,借得上万支羽箭!”
周泰也夸赞韩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韩兴公子此番草船借箭,大长了我军士气!哈哈哈,好!”
韩玄却高兴不起来,说道:“好什么好!”
韩玄本想让韩兴遭受挫折,磨练一下他的心性,此次派任务给他反而助长了他的骄纵。韩兴见韩玄如此说,便闷闷不乐地退下了。
韩玄环视帐下诸将说道:“曹军远道而来,其粮草定然不济。我欲于江西屯一支军马,骚扰曹军,使其不能安心屯田。诸将谁敢前往?”
甘宁刚要请缨,却见身后一员膀阔腰圆的猛将上前拜道:“末将公孙阳愿督军驻守,管教他曹兵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韩玄见他勇壮有胆气,拍案而起笑道:“好!公孙阳,我今命你为江西大营都督,率五千精兵驻守襄安。曹军若来攻,坚守勿与之战!”
“末将领命!”公孙阳接下军令出帐去了。
甘宁说道:“公孙阳勇则勇矣,但恐不能胜此重任,襄安若有失,则曹兵占据上流,难破也!”
韩玄摆摆手说道:“兴霸勿忧,我以公孙阳为诱敌之军,实则意在取皖城也。”
原来此前皖城在曹操和韩玄之间反复易手,城池不固。取了皖城后,江东军将在江北对寿春的曹军形成夹击之势,所以韩玄决意分兵让甘宁去取皖城。
曹操在派人四下侦察后,终于熟悉了濡须水口地理环境,与程昱、荀攸、吕虔等谋士也推测了韩玄可能进攻的方向。
曹操的势力范围抵达居巢,含山、无为则属于江东控制。曹操要渡江伐江东,必定要从巢湖经濡须水入江。韩浩清醒地看到,如果濡须水口不保,长江岸防就洞门大开,曹军随时直逼都城建业。
因此之前韩浩一面迁都秣陵,一面派兵在东关修筑濡须坞。韩浩在吕蒙建议下,在濡须山上筑城立关,在七宝山上建西关,两关对峙,中有石梁,凿石通水,为险关津道,并筑形似堰月形的濡须坞。
曹操暗自赞叹濡须坞布防之妙,感叹道:“韩浩、韩玄兄弟二人皆非等闲之辈,江东俊杰何其多也!”
一众曹将都不满曹操所言,纷纷请求出战,曹操派邓龙率二千水军为前部过江来挑战。韩玄则派周泰督三艘艋艟迎战,周泰作战勇猛,亲自指挥战船突进,江东军高歌猛进,邓龙抵挡不住,被周泰率军击杀。
邓龙一死,曹操水军纷纷溃退,周泰趁势追击,大破曹操水军前部。
曹操收兵回营,气得拍桌骂道:“尔等已操练水军数年,今为何仍战不过江东兵?”
荀攸上前拜道:“丞相息怒,江东倚仗长江天堑,水军自是其所长。探马来报,韩玄命公孙阳督军驻守襄安。那公孙阳乃一偏将,可围而破之,以此激励士气。”
曹操于是命吕布、张辽、于禁率军围攻襄安,公孙阳坚守不出。曹操转而派满宠、毛阶率五千军去攻韩玄江西大营,公孙阳趁夜领兵出城突围。
不料被张辽部下发觉,吕布、于禁急率军来攻,公孙阳被打回城中。最终在曹军的猛攻下,襄安城破。
公孙阳殊死力战,一双擂鼓翁金锤常人难以近身。可惜最终体力不支,又对上吕布这样的顶尖高手,终于被生擒。
公孙阳宁死不降,曹操只好将他斩首,随后张辽、于禁回军,韩玄在江西的大营也被攻破。
在曹军攻打襄安时,韩玄早已派甘宁、吕蒙率军渡江,攻取了和州,径直杀到皖城。皖城太守朱光,使人往合淝求救,一面固守城池,坚壁不出。
甘宁自到城下看时,城上箭如雨发,江东军难以靠近城墙。甘宁回寨,与众将商议说:“皖城守军羽箭颇多,我军难进。不若差军士筑起土山,竖云梯,造虹桥,下观城中而攻之。”
吕蒙却劝阻说:“此法皆费日月而成,合淝救军一至,不可图矣。今我军初到,士气方锐,正可乘此锐气,奋力攻击。来日平明进兵,午未时便当破城。”
甘宁听从吕蒙之议,第二天五更吃饱饭后,命三军大进。城上矢石齐下。云梯搭上之后,甘宁手执铁链,亲冒矢石而上。
朱光令弓弩手齐射,甘宁挥动铁链拨开箭林,一链打倒朱光。吕蒙亲自擂鼓,江东士卒都一拥而上,乱刀砍死朱光。其余守军大多投降,江东军又占了皖城。
甘宁留吕范守皖城,自与吕蒙引一军回濡须坞向韩玄复命。韩玄慰劳完二将,犒赏三军,重赏吕蒙、甘宁诸将,设宴庆功。
吕蒙请甘宁上坐,对韩玄称赞甘宁的功劳:“甘将军勇武,身先士卒,我军士气大振。如此方取得皖城。”
甘宁朗声长笑,与吕蒙推杯换盏,对韩玄说道:“幸赖吕子明督劝,否则我军费时费兵,久不得取皖城也。”
韩玄表面上很高兴,心里却十分苦恼,自己刚损失了一位猛将公孙阳。他比不上曹操手下战将如云,江东猛将很少,这对韩玄进兵中原很不利。
酒到半酣时,帐外军士来报,凌统特来求见。韩玄爱惜凌统之才,命人引凌统前来。
凌统进帐便朝韩玄跪拜道:“楚侯!凌统自归余杭,乡人多称赞楚侯之政。凌统一时糊涂,险些犯下大错!今闻楚侯引大军抗击曹贼,保守江东,凌统愿投身楚侯帐下,血战疆场,马革裹尸!”
韩玄闻言大喜,立即端酒下座来扶起凌统。韩玄赐酒给凌统,敬了他一觞,拍着凌统的胳膊笑道:“凌公绩有国士之风,我欲得公绩久矣!”
凌统和吕蒙等人都很疑惑,凌统刚投入帐下,众人还对他不了解,韩玄为何会盛赞凌统有国士之风。
韩玄命人赐给凌统座椅,让凌统与诸将互相敬酒,熟络熟络。凌统敬到甘宁时,想起甘宁与自己有杀父之仇,又见吕蒙夸赞甘宁,心中大怒。
凌统瞪目直视着甘宁,端着酒觞不饮,忽然闪身过去拔出左右军士的佩剑,站在筵上说:“筵前无乐,看吾舞剑。”
甘宁知道凌统意欲报父仇,推开放满鲜果的桌子,站起身来,两手取两枝戟挟定,纵步出来说道:“看我筵前使戟。”
吕蒙见二人都无好意,便一手持藤牌,一手提刀,站在两人中间说道:“二位虽能,皆不如我巧也。”
吕蒙说完,舞起刀牌,将二人分拦到两边。韩玄见甘宁和凌统二人针尖对麦芒,厉声喝道:“今汝二人同为我帐下大将,当休念旧仇。今日如此,岂非不顾袍泽之情,使曹操坐观吾败乎?”
凌统哭拜于地上,韩玄再三劝止,上前安慰凌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