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联名百官进《立汉中王上表汉帝》奏表,差人送往许都,表文上书:“平西将军都亭侯臣马超,长史领镇军将军臣许靖、营司马臣庞羲、议曹从事中郎军议中郎将臣射援、军师将军臣诸葛亮、荡寇将军宜寿亭侯臣赵云、征虏将军新亭侯臣潘凤、征西将军臣文聘、镇远将军臣赖恭、扬武将军臣法正、兴业将军臣李严等一百二十人上言曰:……”。
表到许都,曹操在邺郡听说刘度自立汉中王,大怒道:“哼,刘度?市井商贩小儿也敢称王?安敢如此!吾誓灭之!”
即时传令,尽起倾国之兵,赴两川与刘度决雌雄。一人出班谏言:“大王不可因一时之怒,亲劳车驾远征。臣有一计,不须张弓只箭,令刘度在蜀自受其祸;待其兵衰力尽,只须一将往征之,便可成功。”
曹操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司马懿。曹操喜问道:“仲达有何高见?”
司马懿说道:“江东韩玄,素与刘度有怨。刘度占据南郡不还,两家于其边境偶有摩擦,彼此俱有切齿之恨。今可差一舌辩之士,往说韩玄,使兴兵取荆州;刘度必发两川之兵以救荆州。大王可乘机出兵收复青州,待韩、刘两家两败俱伤之际,那时大王兴兵去取汉川,令刘度首尾不能相救,汉中西川可下也。”
曹操大喜,即修书令满宠为使,星夜投江东来见韩玄。韩玄得知满宠到来,遂与众谋士商议。鲁肃进言:“楚侯,满宠此来定是为曹操做说客,挑拨楚侯与刘度关系,此人之言不可轻信。”
陈端此时朝鲁肃喝道:“鲁子敬,汝为刘度内应乎?”
鲁肃问道:“陈长史何出此言?”
陈端只说:“楚侯雄踞江南,大有吞并四方之志。刘度不过一时侥幸,得了汉中,怎是楚侯对手?汝屡屡为刘度说好话,岂非心向刘度乎?”
张昭此时劝解韩玄道:“主公新得青州,青州人心不稳。主公兼有辽东之地,接壤曹魏,曹操新败于刘度,必然转而对付主公。我两家连年征战不息,生灵遭涂炭。今满伯宁来,必有讲和之意,且以礼接之。”
韩玄依从张昭之言,令众谋士接满宠入城相见。礼毕,韩玄以宾礼待满宠,满宠呈上曹操书信后说道:“楚、魏自来无仇,皆因刘度之故,致生衅。前知楚侯得辽东之地,为大汉平远,厥功甚伟;青州近辽东,本便欲送与楚侯调停。魏王差某到此,实为约将军攻取荆州,魏王以兵临汉川,首尾夹击。破刘之后,共分疆土,誓不相侵。”
韩玄看完曹操书信,设筵相待满宠,送他回馆舍安歇。
韩玄又与众谋士商议,顾雍说道:“虽是说词,其中有理。今可一面送满宠回,约会曹操,首尾相击;一面使人过江探赵风动静,方可行事。”
韩玄犹豫道:“刘度与我有盟约在先,未可轻易攻之。”
顾雍此时却又说道:“主公莫非忘了李傕之事?”
“顾元叹,你……”鲁肃指着顾雍摇头叹息。
李傕害死董婉的事一直是韩玄的心头的一块伤疤,众人平日都不敢轻易提起。也亏得顾雍是韩玄同门,韩玄并未怪罪顾雍。
散会后,韩玄回到府上,黄舞蝶刚沏好了茶端来见韩玄。黄舞蝶见韩玄愁眉不展,便轻声问道:“夫君,你心中有何苦闷,可诉与妾。”
“巧儿,我如今已人到中年,大业却止步不前。今日议事我又想起了婉儿,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为她报仇。你说婉儿她九泉之下会不会怪我?”韩玄抚着黄舞蝶的手问道。
黄舞蝶轻叹一声,坐到韩玄身旁,拍着他的手对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婉儿妹妹亦不愿你活在仇恨之中。妾不懂军国大事,但婉儿妹妹是心地善良之人,她也希望天下太平,大家都能过上富足美满的日子。夫君你心里如何想的,那便去做吧!”
韩玄叹道:“话虽如此,有仇岂可不报。我定要刘度交出李傕,手刃仇人!”
韩玄在家中歇息了一日,第二天来到军机处,召来庞统和陈武、吕蒙商议。几人见韩玄面色凝重,都在猜韩玄的心思。
却见韩玄说道:“曹操遣使联合我欲攻刘度,我亦有意。我虽与刘度有盟约在先,但刘度未遵承诺交出李傕,南郡亦未归还。我只好亲领大军讨回说法。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陈武自然是和韩玄一条心,当即表示要随韩玄出征。吕蒙也说道:“主公征刘度,于私可报旧仇,于公可趁势收服荆州。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主公若得荆州,则成大业易耳!”
韩玄见一旁的庞统摇着羽扇默不作声,于是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庞统只好回道:“主公,方今刘度刚得汉中,其势正盛。且麾下文臣武将极多,更兼蜀中兵粮富足,我江东此时不宜与之争锋啊!且主公海外所辖之地甚多,辽东、倭岛、夷州皆须得力之人镇守,如今又刚下青州,却是无力再战矣。”
韩玄闻言怒道:“士元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是怕了那诸葛亮么?”
庞统闻言心中虽愤懑不平,也不好再劝。他虽然早就想与诸葛亮一较高下,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更何况北方还有个曹操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韩玄没好气地回到府上,正碰上韩浩女儿韩雅和陆逊夫妻两来拜见黄舞蝶。韩雅见韩玄回府了,连忙和陆逊对韩玄行礼。
“叔父……叔……”韩雅和陆逊刚要说些什么,韩玄只是随口附和了两句便进了内堂。
韩玄拔出佩剑斩龙在内院舞起剑来,阵阵剑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黄舞蝶听到内院不时传来的厉喝声和练剑,看了一眼陆逊和韩雅两人,叹了口气道:“你们叔父这几日心情不畅,我一介女流,不懂军国大事,也无法为他分忧。唉……”
陆逊闻言对黄舞蝶说道:“婶娘,叔父可是为征伐刘度之事烦忧?”
“伯言怎知?”黄舞蝶惊问道。
陆逊微微一笑:“若为此事,在下定可一解叔父之忧。”
内院中,韩玄变了个手势,换左手运剑抖向空中卷起的落叶。三五片落叶整齐地落在佩剑斩龙上,接触剑锋的一瞬间便被切成了两半。
“好剑法,此剑法定是大剑师王越所授。可惜王前辈已逝世,楚侯今日剑法大成,王前辈若知晓也含笑九泉了。”韩玄被来人这番话惊到了,再转身看那人,来人仪表堂堂,正是陆逊。
韩玄收剑归鞘,将斩龙放到一旁,走上前对陆逊说道:“陆伯言,你与雅儿近日可还好?”
“烦劳楚侯挂念,我二人虽不比楚侯夫妻二人恩爱,却也乐在其中。”陆逊恭敬地答道。
韩玄擦了擦汗,将手巾放到一旁,问陆逊道:“定是你婶娘让你来开解我的,我心中烦忧你不知也。”
“楚侯欲征刘度,只恐出师无名,群臣反对。”陆逊笑着说道。
韩玄闻言饶有兴趣地看着陆逊,说道:“哦?我江东水军威震海外,化外之民无不归顺。我江东有战将千员,谋士如雨,兵甲富足,你说说看,我有何忧也?”
陆逊朗声笑道:“楚侯确乃当世豪杰,然江东内部官员各立党派,互相排挤。凡遇大事各派各持己见,楚侯难以决断。江东水军虽精,然缺少战马,从辽东至江东运送战马,耗时耗财耗力且途径曹魏辖地,江东骑兵难以成建制。刘度假借汉室宗亲之名,进位汉中王,又败曹操,奉诏讨贼。楚侯若与战,名不正言不顺……”
陆逊侃侃而谈,韩玄只听得他一顿分析,附和着点头,随即问道:“伯言,你言之凿凿,可有良策为我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