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南海海面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迎着风浪缓缓前进,这支舰队规模之大,足以让那些到不远处的交州进行贸易的山越族商人感到汗颜。
因为这支舰队的船都是当时最为先进和庞大的海船,经过了近两年的反复试验,又结合了整个东南沿海地区人民的出海经验所建造而成。
最大的楼船长度能达到十丈,宽度能达两丈,仅仅是舵都长三丈余,宽七八尺,船有三桅五帆,其中主桅高达八丈,每个时辰的航速都能达到七十多里。
而这舰队的主将,就是当初被韩玄任命为海军大都督的陈武,陈武为了治好韩玄的病,才亲自率海军来寻夷州。
“多亏了当初在建造海船的时候,我与韩玄探索出了三桅五帆的建造方法,对楼船进行了彻底的改造,还安装了龙骨。这江面上的风浪强度与海上的根本没法比,如果是原来的楼船的话,估计一阵风就能把它给掀翻,而现在的楼船在风浪中却是如此的平稳!”
陈武站在甲板上,望着碧波万里的海面不禁感慨道。他心中又是感到一阵惭愧,韩玄病重,自己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反而被他说服来寻这夷州。他和韩玄早就知道夷洲的大概位置,又有指南针辅助,可是自己花了快半年时间还是找到夷洲的准确位置。
“兄弟,等着我,你可一定要挺住啊!”陈武握紧了拳头,心里却很是担心韩玄。
就在此时,陈武忽然见前方大船上的将士们欢呼跳跃不已,不由得心中一动,随即感到了一阵紧张和激动:“莫非是大军发现了夷洲?”
随后一艘海鹳小船缓缓来到了自己的楼船边,一位将士顺着缆绳爬上陈武的楼船,汇报说:“都督,我等在前方发现了一片陆地。”
“哦?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陈武立刻下令船上的舵手们加快了航行速度,瞬间便来到了船队的前方。
陈武顺着斥候营将士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远处发现了一片陆地。陈武不禁喜出望外,下令船队加快速度,迅速接近那一片陆地。
舰队前进的速度非常快,不出一个时辰就踏上了那一片陆地。在海中航行了数月的时间,一下子踏上了松软的土地之上,虽然长时间以来日夜航行在空荡孤寂的海面上,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感到疲累,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是找到了夷洲,倒也不负这一番辛苦。
陈武还是决定先确认这里到底是不是夷洲再说,便命军士找来当地的土著人问明情况,不出意料地遇到了语言上的障碍。
这些土著人用的都是当地方言,听不懂汉话,双方之间根本无法交流。兵士们心中急躁,却也只是干着急而已。
吕岱见状来到土人面前,向那土人不断的比划着,经过了一番耐心的交流,他总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原来此地名为平湖,往来数十里,拥有土人上万,看来并不是夷州,只是湾湾海峡中的一座小岛。
陈武也知道夷州没这么小,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让吕岱问那土人是否听说过夷洲,那名土著人的神色甚是茫然。
那名土著人想了想,随即打手势往背后的岛上指去,连比划带说的告诉陈武他们,他没有听说过,却并不代表他的族人也没听说过,或许他们族中有人会知道那个地方。
陈武便决定随着土著人前去见他的首领,周泰担忧陈武的安危,便劝陈武带上几百亲兵,以防不测。周泰点起三百亲兵,随陈武一同前往,留下吕岱、诸葛直暂时负责大营,驻扎在平湖岛最外围。
卫温早就想出海,苦苦哀求陈武,说他的理想就是找到夷州,自己的父亲就是出海到夷州失踪的。卫温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武被他感动了,只好让这个热血中二少年跟来。
此时卫温看着岛上陌生的环境,迫不及待地想四下去看看,陈武坚决不允许,这里四处都隐藏着危险。陈武让诸葛直看好卫温,别让他到处乱跑。
陈武随着那名土人往岛内走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洞穴之中,见到了那名土人的首领。
而令陈武感到意外的是,那名土人首领竟然不像其他的土人那般黥面文身、披发跣足,竟然是中原文士的打扮,身穿长袍,头戴武士冠,足蹬麻鞋,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还是眼前一亮,心中更多了不少期望:此人既身穿汉人衣服,估计能够听得懂汉话。
陈武见那名土人把自己介绍给这位首领之后,主动笑着用汉话打招呼道:“这位族长,我等乃大汉军队,今路过贵地多有打扰。”
没想到让陈武猜对了,这位土人首领果然懂得汉话,见陈武身穿铠甲,腰挂宝剑,便知道他是大汉的将领。
土人首领态度很恭敬,向陈武介绍起自己来:“将军不必客气,小民名为穆巴内,乃是这岛上萨托利部落的首领。因幼时常随父亲至大汉交州进行贸易,故略懂一些汉话。今日得见将军,实在是荣幸之至,不知将军来我这蛮荒小岛中有何贵干?”
陈武便把自己想要去夷洲岛的事情告诉了穆巴内,并问他知不知道这里离夷洲还有多远。
穆巴内说道:“我少时最喜四处闯荡,拉起族中一帮少年乘大船到过将军所说的地方。将军所谓之夷洲距此不算远,大约只有你们汉人所说的百余里地。”
陈武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对穆巴内说道:“太好了,既如此,族长索性辛苦一遭,引我们前往夷州如何?至于报酬族长请放心,我大军此来带来不少大汉朝的丝绸、茶叶等物资,想必族长定会感兴趣的。”
却见穆巴内摇了摇头道:“这些倒不必了,只要将军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舍了这一把老骨头,引将军前去夷洲。”
“哦?不知道是何事?”陈武没想到穆巴内竟会乘机提条件,便缓缓开口问道。
穆巴内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平湖岛上有两个最强大的部族,分别是我所在的萨托利部和屈臣氏族。不过屈臣氏族的力量远大于我们,因为在他们族内有壮年男子六百人,而我们部族虽然总人口要超过他们,可大多是女人、老人和孩子,只有三百壮年男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常常受到他们的压榨,被迫给他们送野兽、野果,帮他们打渔、服役,如今他们更是提出让我们年年进贡两百个女人,若我们不从命,他们就直接攻打我们部落。我族中只有五百个年轻女人,若送给他们,我们怎么养育后代?以后岂不是更加衰弱。”
陈武听了对方的话也大致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不过他却并没有说话,而是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却听得穆巴内继续说道:“我们部族若屈从于屈臣氏族,将来整个部族注定会灭亡,可是若不听从,现在就有灭族的危险,所以小的求将军帮我们打败屈臣氏族。只要将军做到这一点,我不仅答应给将军带路,也会保证我萨托利族永久臣服于将军,我们可以向海神大人立誓,永远都不会有半点不敬之心,永远都不敢升起反叛的念头。”
陈武闻言不由得心下一喜,他本来就想要收服萨托利部族,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提出,对方一片诚意,自己又如何好拒绝呢?
陈武便顺手推舟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从此之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族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周泰,你带着一百名亲兵前去屈臣氏族,杀光他们的男人,只留下女人和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