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士廉的话说到这里之时。
朝堂之上不少官员的脸色都微微有了些许震动。
显然是心里已经清楚,如果高士廉说的这话是真的话。
那这场从陆恒的酒楼中烧起来的大火,背后只怕是有着了不得的隐情。
不过五姓七望的世家之人,到了此时显然也不能让高士廉继续往这方面说下去了。
毕竟他们和陆恒之间的矛盾,是整个朝堂上下都心知肚明的。
高士廉的话一旦带起了人们心中的猜疑。
那么他们肯定是会被最先怀疑的。
工部尚书崔仁师在此时站了出来,直接对高士廉询问道:
“听许国公此言,前夜长安城中这大火,背后可还有隐情?”
高士廉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隐情倒是暂时还没发现,不过这件事情嘛,多少也是让人觉得蹊跷罢了。”
见高士廉现在除了这死的悄无声息的护院犬。
手中的确是没有任何其余的证据,能证明酒楼起火一事有隐情。
崔仁师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迫不及待再次对陆恒发起了进攻。
“既然如此,那还请陛下早日将陆驸马从岐州召回。”
“毕竟这次因为酒楼起火,东市那么多的商铺都遭受了损失。”
“更是还有十多条人命也被这大火给吞没了。”
“无论如何,陛下都理应让陆驸马尽快赶回长安,给那些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李二就这么听着崔仁师说完,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他才不相信这些五姓七望之人,倒现在还会不知道陆恒已经回了长安城。
此时会这么说,完全就是让他李二表态罢了。
毕竟在五姓七望的这些人看来,你李二不是很喜欢‘偏袒’你这个女婿吗?
那这次看你还怎么能再继续偏袒下去。
长安城里那么多受了灾的老百姓都在看着呢。
你李二难道就不惧怕这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看着陷入沉默的李二,朝堂之上站着的五姓七望的世家官员们。
不由得从心底开始得意了起来。
毕竟从最根本的逻辑上来说。
这段时间长安城里发生的这一切。
都不过是李二整个皇帝和他们五姓七望这些千年世家的权力战争罢了。
对于这样的战争,五姓七望的这些千年世家,都早就积累下来足够且丰富的经验。
这些经验足以让他们能十分自信的继续与李二所代表的的皇权去形成一个新的平衡。
所以无论坐在皇位上的皇帝究竟是有多么的雄才大略。
最终却也还是只能继续选着与他们这些千年世家共‘治’天下。
因为往上历朝历代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他们这些大世家对于天下的影响。
可直到陆恒的出现,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陆恒就像是一柄绝世利剑一样。
用自己的锋利和莽撞,直接撕破了他们这些绵延千年的大世家外壳。
并且不止一次的把他们的脸皮拔下来放在地上猛踩。
而李二在有了陆恒这柄神兵相助之后。
也是毫不留情的打算彻底清算掉他们这些尾大不掉的千年世家。
在如此危及的局面上。
荥阳郑氏第一个站出来,试图掰断陆恒这柄利剑。
发动一场试图在物理层面上消灭陆恒的刺杀。
然而可惜的是,虽然他计划的很周密。
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
并且整个荥阳郑氏都在接下来,遭到了李二大清洗。
不仅所有出身荥阳郑氏的官员都被李二清退。
李二还十分大方的将这场战役带来的战果。
分出了一部分来麻痹其余的世家之人。
可哪怕就是从李二手中拿到再多的战果。
世家之人此时也都已经明白。
这些从荥阳郑氏身上拔下来的官位。
都只不过是李二在对他们动手之前,用来麻痹他们的麻醉剂罢了。
所以他们这几大世家,尽管是都趁着这个机会由都捞取了不少的权力。
可只要陆恒一日还在,那么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就一日还没被取走。
只不过随着荥阳郑氏的失败,现在的几大世家也很明白。
想要从肉体上消灭陆恒很难,并且就算成功,也很可能会引起李二的大反扑。
从而让他们付出和荥阳郑氏一样的巨大代价。
所以,现如今几大世家的策略也很简单。
那就是要先要在民间将陆恒的名声给搞臭。
同时尽量把陆恒建立起来的那些产业都给封杀掉。
只有这样,才能将陆恒变成一把沾满了污垢的宝剑。
让李二没办法再继续拿在手上去用。
而眼下,他们想要达成的一切,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管李二愿不愿意将长安失火的责任归咎在陆恒身上。
现在反正长安城里的百姓都已经是这样认为的了。
而李二如果还要继续去维护陆恒的话。
那就等着被天底下的百姓一起痛骂吧。
然而就在五姓七望的世家之人都已经快要喜形于色之时。
李二却是突然神色一敛的悠悠说道:
“去岐州召陆恒回长安倒是不用了。”
“因为豫章下月初就要过生诞,这小子昨天已经悄悄从岐州跑回来了。”
“现在正在皇城外面候着呢,既然催尚书提了,那朕现在就喊他过来,看看他有什么想说的吧!”
随着传信的太监,快步小跑出去。
不多时,身形俊朗的陆恒就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只不过,他并不是空着手来的。
身后还让人抬着一个木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李二看见陆恒进殿,也是直接说道:
“陆恒,你来了正好。”
“刚才崔尚书正说要你对前夜长安东市的大火,给那些糟了火灾的百姓一个交代呢。”
“你自己说吧,这个交代你打算怎么给?”
陆恒轻笑一声,穿过朝臣队伍,来到李二面前,拱手行了个礼后说道:
“交代?这个交代我拿什么去给?”
“前夜东市那场大火,不仅烧掉了上千家的店铺。”
“更还是有十多人命丧火场。”
“就算我家大业大,赔了那些被烧掉的店铺。”
“可那烧死了的十多条人命,我陆恒就一条命,拿什么去赔给人家?”
崔仁师听见陆恒此话,摆出一副说教的派头,站出来对陆恒道:
“老夫觉得,既然你陆驸马已经愿意将这场大火的责任给担起来。”
“那只要赔偿给的到位,东市那些收了灾的老百姓,怎么也不可能多苛责与你的。”
“至于那些死了的人嘛,陆驸马不妨多给他们家属一些抚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