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阴沉着脸点了点头,他知道一定是田猛指使人要挟这个士兵来害他的,如果今天他稍微大意一些很可能已经着了道儿,田猛的招数越来越下贱,却也越来越容易对他造成威胁。
“秦军来袭,秦军来袭!”正当穆晨和负责保护他的这队士兵想要仔细探查周围环境,找出杀手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时,刘邦军营的外围乱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吵嚷声传了过来。
“不要管那杀手了!”穆晨见军营发生了骚乱,大吼了一声:“大家做好准备,抵御秦军进攻!”
等到话音落下,他已经提着长剑率先冲出去了十多步。众士兵应了一声,拎着武器跟在穆晨身后向发生骚乱的地方冲了过去。
穆晨在冲出百多步之后,两个骑着战马的秦军舞着长矛纵马向他撞了过来。
他把身子一矮,等到两个秦军冲近之后向前猛然一窜,从两匹战马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长剑围在腰间划出一个圆弧,四只战马的前蹄离开马腿飞了出去。两匹失去了前蹄的战马重重的向前摔了出去。
骑在马背上的两名秦军摔在地上,一人被当场摔死,另一人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跟在穆晨身后的士兵用长矛在身上刺了个透明窟窿。
楚军突然遭受袭击,一时之间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很多楚军士兵死在了偷袭的秦军矛下。
负责组织防务的楚军军官在一开始就被秦军杀死,许多楚军士兵面临混乱一时之间失了主意,大多数人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有些人甚至丢下兵器开始向后跑。
“别跑!都跟着我杀回去!”穆晨挺身拦在那些向回跑的楚军面前大声喊道。
可已经失了战意开始溃逃的楚军哪里还会听他的话?对他的喊声根本就是置若罔闻,继续低着头玩命的狂奔。
穆晨很清楚,在战斗中逃跑如同瘟疫一样具有相当强的传染力,一旦开始,将会引起连锁反应,原本想要抵抗的士兵在受到逃跑同泽的影响下,最终也会丢下武器加入到逃命的行列。
如果等到那个时候,想要再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根本就是不可能了,他们这些人能做的只有被敌人像赶猪猡一样的追杀,要避免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逃跑刚刚开始的时候把它遏止住。
穆晨挥起长剑狠狠的向一个从自己身边逃过的楚军士兵劈了下去,那士兵惨嚎一声,摔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谁若再敢逃跑,有如此人!”砍死那士兵之后,穆晨剑尖斜指着地上的尸体对所有正在逃命的楚军喝道:“给我拿起武器,杀回去!”
直到有人被穆晨劈翻,逃命的楚军才注意到喊他们杀回去的正是当初在城阳带领四五十人抵挡住千余秦军围攻还为大军打开了城门的穆晨。
这些楚军一方面是惧怕穆晨手中的长剑,另一方面是穆晨的出现使他们燃起了战斗下去的信心,顿时齐齐发了一声喊,转身重新扑向秦军。
偷袭的秦军见楚军失去了战意纷纷后退,心里十分得意,追在楚军后面砍瓜切菜般的痛杀着逃跑的楚军。
正当他们杀的过瘾时,一群空着双手,嚎叫着的楚军不要命的向他们扑了过来。跑在那群楚军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手提长剑的青年。
一些冲的远的秦军提起马缰,挺着手中长矛向冲过来的楚军杀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穆晨一见秦军杀了过来,长剑一挽,划出几道光影,向杀过来的秦军冲了过去。
跟在穆晨身后的楚军虽然大多没了武器,在穆晨的影响下却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红着眼睛扑向骑在战马上的秦军。
被秦军赶的四散乱窜的楚军一见有同泽如此勇猛的冲向秦军,胸中已经快要燃尽的豪气竟被从新点燃,转过身来,想追赶他们的秦军扑了过去。
这一反扑顿时扭转了刚才还一面倒的局势,两军战在一起,一时之间杀的难解难分。
“章将军,那些楚军是不是疯了?”一个秦军军官骑在马上,侧头问骑马站在他身旁的秦将:“有武器的时候他们逃跑,现在没了武器,竟然还向我们冲了过来,我带人去把他们全砍了!”
秦将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着刚才还在没命的逃窜,现在却和冲在前面的秦军厮杀的楚军。
那军官等了片刻,见秦将不说话,把马缰一带,对身后的士兵喊道:“跟我冲,把那些送死的楚人全给我宰了!”
“慢着!”秦将突然大喝一声,拧着眉头心有不甘的说道:“我们撤!”
秦军军官不解的看着秦将,有心想问个为什么,可一直以来对秦将的崇敬和敬畏使他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来,只得愤愤的提了提马缰对身后的秦军喊道:“撤!”
正和楚军厮杀的秦军一见主将撤走,顿时失了斗志,纷纷勒转马缰想要跟在后面撤退。
可正杀的兴起的楚军哪里能够甘心这么容易把他们放走,一个个嚎叫着挺起长矛刺马插人,把大多数秦军杀翻在地,最后逃出去的已经寥寥可数。
秦军骑着马,而穆晨带领的楚军个个都是靠双腿在跑,等他们将眼前的秦军杀退,再想追赶秦军主将时,秦军早已经撤远了。
穆晨把长剑高高举起,止住了楚军的追击:“穷寇莫追,打扫下战场,清算伤亡!”
刚打了胜仗的楚军正忙着打扫战场,刘邦和项羽各带着一支骑兵赶了过来,他们在得到秦军劫营的消息后心中也有些担忧,秦军虽然只是攻击了营寨的边缘,但若是边缘抵挡不住,势必会对中军产生威胁。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是正在打扫战场的楚军,两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项羽身旁立着一个面膛微黑,膀阔腰圆的粗壮汉子,这粗壮汉子一见仗已经打完,心中有些懊恼,搓着手骂道:“奶奶的,老子听说秦军来了正想过来杀个个过瘾,那些鸟人居然都撤了,忒没劲!”
正在忙着指挥楚军收拾战场营救伤员的穆晨听到这粗壮汉子说的话,转过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他。
那粗壮汉子一见穆晨看他,顿时有些恼了,把手中长枪向胸前一横,粗着嗓子对穆晨喝道:“小子,你看我搞什么?是不是心里不服?”
穆晨没有理他,走到刘邦和项羽面前对二人施了一礼:“穆晨见过大哥、见过沛公!”
项羽拍了拍穆晨的肩膀,嘿嘿笑了笑:“兄弟,这次看来你又给我们大楚立了一功,回去我帮你向沛公请功!”
“呵呵。”刘邦站在项羽身旁笑了笑,拉起穆晨的手说道:“穆兄弟,我一直不给你安排位置,就是因为觉得安排的低了会辱没了你的才能,但一次提的太高又怕会有人不服,今日你又为我大楚立下大功,如今任命你为我军先锋官,想必不会再有人不服!”
“哧!”刘邦话音还没落,先前对穆晨吵嚷的壮汉鼻子里哼了一声:“办了这点事就能弄个先锋官,沛公用人也太随意了。”
项羽听到那壮汉的话后,不仅不恼,反倒哈哈大笑,走到那壮汉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季布将军来的晚,有些事还不是很清楚,穆晨虽是沛公的部下,却也是我项羽的兄弟,打城阳的时候,他可是威震三军啊!”
穆晨没有理季布,他不太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这人一来就大放厥词,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在刘邦建了汉朝之后还一直活着,至于为什么活着,穆晨不管,他认为只要后来没跟项羽一起死在垓下或是没和刘邦捣乱的,就是对项羽不忠。
“沛公!”穆晨弯腰给刘邦施了个礼:“我想我做不了先锋官,所谓将者需先爱兵,而我刚才为了阻止士兵逃亡,无奈下斩杀了一名正在逃跑的我军士兵,自感罪孽深重,还请沛公收回成命!”
听了穆晨的话后,刘邦和项羽对视了一眼,又都同时仰起头哈哈大笑。
刘邦拉起穆晨的手,对他说道:“穆兄弟想的太多了,作为将军自然需要爱兵如子,但逃兵却是会使全军彻底失去战意的蛀虫,杀了一个逃兵算得了什么大事?临战时决断果决才是为将的根本,做先锋的事,穆兄弟就不要推辞了!”
穆晨还想再说些什么,项羽也走了过来,笑着对穆晨说道:“兄弟,既然沛公让你做先锋官,就是对你十分信任,先锋一职可是相当重要的,你以后可要跟着沛公好好干,多为我大楚建功立业!将来也好搏个封妻荫子!”
穆晨点了点头,对项羽说道:“既然大哥也这么说,那我就不推辞了,穆晨在此谢过沛公!”
“喂!那姓穆的小子!”季布站在一旁,见三人只顾说话也没人理他,有些不高兴了,梗起脖子对穆晨叫道:“项将军说你厉害的很,季布想向你讨教讨教,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