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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怡亲王载垣前来求见打断了咸丰的问话,咸丰宽和的一笑道:“兰儿你先跪安吧,其实答案已然不要紧了,朕若不是皇帝或许便什么都会失去了。”
杏贞告退而出,一路上都在想咸丰的那句话,就如同早些时候自己不答应和荣禄移民美国一样,咸丰早就知道自己若是失去了手中的皇权便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里杏贞暗暗自嘲起来:“原来他和我是同一类人,权力自古便是用来保证利益的,没有权就没有利啊,身在其位,退隐仅仅是幻想而已。”
回到烟波致爽殿旁的景秀阁,此处乃是杏贞在承德的下榻之处,却见安德海前来禀报说荣禄求见。杏贞微微皱眉,此处可不比宫中,肃顺的尚虞备用处无孔不入,和荣禄私下会面实在太过凶险,当下便让安德海传话有什么事书信来往,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片刻之后,安德海领了书信并一个盒子归来,杏贞在屋内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瓶香油,展开信函只见上面荣禄写道景秀阁内外侍卫都已经换成他的人,让杏贞大可放心,又言肃顺已经来到承德,一切还需小心。信的最后说送上一瓶依兰依兰香油,这乃是从广州买来的舶来品。
依兰依兰主要产地为东亚南亚的马来西亚,菲律宾、缅甸及澳洲,菲律宾所产之精油为世界最好的品质,也被称为香水树,有治疗高血压,美白,头发乌亮,油性皮肤。干性皮肤,再生除皱,平衡油脂,减轻忧郁不安等作用,特别是在抗忧郁、抗沮丧、产生自信的方面能给人带来极大的能量。
荣禄言道曾纪静入京远嫁、新婚之时也忧郁不安过一阵,后来用了这种香油能缓解很多,他担心杏贞最近内心压力太大,也会忧郁不安。所以送来一瓶让杏贞试试。
杏贞暗暗摇头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荣禄还在这些细节上关心自己,放着大事却不去琢磨,他的才干也只限于此了。拿起那依兰依兰香看了看,杏贞本想仍在一边,但转念一想。若说忧郁不安咸丰才是需要这这东西,便打算给咸丰试试看。
到了晚间咸丰来到景秀阁,片刻后咸丰发觉屋内所用香油极好。闻了之后精神倍感愉悦。当晚咸丰便歇宿在景秀阁,破天荒的没有喝鹿血,但在房事上却令杏贞感到微微惊讶,咸丰依旧所求无度。
翌日杏贞招来太医黄敬辞让他看了依兰依兰香,黄敬辞倒是认得此物,只道的确能令人纾解郁结,但同时也有催动**的作用,杏贞听闻后便不敢再用。
却说肃顺到了承德之后,翌日一早便去面见咸丰,却发现咸丰今早起来精气神都颇好。不似载垣前面说的那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御前奏对之后,咸丰兴致颇高。便要出行在游走一番。肃顺知道咸丰出行在的意思便是要去找那民间的豆腐寡妇西施,当下便先行退下安排去了。
肃顺安排妥当后,正在行在门口等候咸丰,迎面碰上荣禄。荣禄见到肃顺笑容满面上前打了个千,低眉顺眼的上前问安后道:“肃中堂来得好快,卑职腿伤刚好。还不曾去拜见中堂。”
肃顺摆摆手笑道:“仲华辛苦了,腿伤要是没好利索不妨多静养两天。”
荣禄笑道:“说也奇怪,中堂一来卑职的腿脚便好了,足见中堂便是卑职的福星啊。”
肃顺笑了笑,暗想这荣禄也是个精乖之人,这样的人也不难掌握,当下两人闲话几句都是互相吹嘘之言。
末了荣禄问道:“中堂今日拜见圣上,圣上气色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听闻圣体违和,奴才心里还是记挂得紧。”
肃顺顺口道:“仲华有心了,圣上今日气色颇佳,这不儿,又要出宫游走去了。”
荣禄嗯了一声道:“那卑职还是速速前去命新军在承德内外严加把守,自从出了刺杀夷人使团的案子之后,卑职总觉得那些人是长毛派来的,要是还有漏网余孽惊了圣驾便不好了。”
肃顺这趟安排了尚虞备用处和御前侍卫扈从,想了想之后点头道:“仲华忠心耿耿,思虑颇周,可速速去办差去,不过记着别让圣上看出有斧凿痕迹,否则便不是微服私访了。”
荣禄连声应是,打个揖便告退而去。肃顺望着荣禄的背影暗自奇怪道:“今日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上这小子?”
没等肃顺多想,咸丰已经更衣完毕出来,肃顺便引着咸丰离开行在往坊间而去。
承德虽然是皇家避暑之地,但左近市镇民坊颇多,其实仅仅避暑山庄内所需要的用度就不少,还有在避暑山庄内做活的工匠、花匠等人也是住在左近的市镇,久而久之避暑山庄左近也形成了颇大的市镇。
咸丰、肃顺带着十余名随从四处闲逛了一会儿,咸丰只道有些疲累了,便要去紫荆山庄歇脚。紫荆山庄乃是载垣在承德的一处庄院,自从咸丰和那豆腐西施有了一腿之后,载垣很是识趣的便把豆腐西施收养在紫荆山庄。向此女这样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入宫的,只能养在宫外,皇帝兴趣来时便会出宫来一趟。其实载垣这些王爷大臣们也都有在外面养小的习惯,倒也轻车熟路,只不过这次是帮皇帝养的。
到了紫荆山庄之内,转到内院绣阁,只见那豆腐西施已经备好了一桌酒席等候,都是些乡下风味的小吃,也别有一番风味。一早肃顺知道咸丰出行在,便早早的叫了人报信给山庄这边准备,做拉皮条的还是要有些眼力界的。
咸丰品尝了几样小吃,心情极佳,趁着酒兴便拉着豆腐西施歇宿,肃顺等人则在外把守等候。
没想到过不多时,屋内那豆腐西施却失声叫了起来,肃顺大惊之下,第一个冲了进去,到了屋内只见咸丰面色发白,不省人事的晕倒在绣床上。
饶是肃顺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下子也被惊吓得不轻,急忙上前探视咸丰,发觉还有些气息,急忙命人去请大夫来看视,左右又是揉胸又是掐人中的急救起来。肃顺可不敢就这么去惊动行在的御医,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带着皇帝出来让皇帝晕厥了过去,罪过可就大了,起码一个魅主的罪名便是逃不了的。
肃顺又命人知会载垣和端华,让他们速速前来商议对策,心中求神拜佛的祈求咸丰千万别在这里嗝屁了,否则他肃顺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安排好一切之后,肃顺鄙见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豆腐西施,怒道:“皇上怎么会这样?!”
豆腐西施也是吓坏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吱吱呜呜的说了半天,肃顺才听了个大概,原来咸丰在和豆腐西识好的时候,忽然就一阵抽搐,就这么晕了过去。
肃顺哀叹一声,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会遇上皇帝办好事的时候马上风,也就是俗称的过劳死,但凡房事兴奋过度都会可能这样,偏偏在宫外发生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肃顺默默的看了看屋内的人数,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灭口善后了。
片刻之后,下人请到一位民间大夫前来,这大夫乃是承德有名的名医,名唤程铁樵,已经年逾七十。进屋把脉一看后,程铁樵道:“患者乃是马上风,加上其体弱,估摸着过不了今晚。”
肃顺赤红了双眼道:“能救醒他么?”
程铁樵皱眉道:“办法倒是有,可让患者苏醒一两个时辰,但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这样做只怕到不了天黑人便不行了。”
肃顺一咬牙,拉过程铁樵在他耳边说道:“左右也都是救不过来了,只要人醒来交代一些身后事便好!”说罢几张银票塞到程铁樵手中。程铁樵看了看银票便点点头,转身到榻前用银针开始施救起来。
片刻之后,咸丰悠然醒来,载垣和端华也到了,肃顺早已将经过说了,三人商议后决定尽快先带着咸丰回行在,当下一行人便用暖轿将咸丰抬往行在去了,就连那豆腐西施也早早被人带了下去严加看管起来。
却说程铁樵救治完之后,就见一群人拥进屋来将床上的布抬走,他倒也见惯了这些个大户人家的作风,想来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家不菲,等人回去立遗嘱什么的。
左右的人忙着伺候那位爷,也就没人理会程铁樵,他便在一旁净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净手时发现手上满是一股异香,程铁樵一闻,暗笑道:“原来是依兰依兰香,这香用来房中之事上倒也无妨,可能只怪这后生天生有什么隐疾吧。”
转过身来,却见桌上放了一桌的酒菜,程铁樵好酒,见左右无人,程铁樵便喝了一口。喝了之后,程铁樵面色微变,又细细辩了辩问道,眉头皱得更紧了,喃喃道:“这酒里怎么会有还魂草?还魂草和依兰依兰香一起用了之后再行房中之事,可是会要了人性命的啊。”还魂草本命到手香,又称碰碰香,因触碰后会产生令人舒适的香气,在广东粤西等地区俗还魂草,全草清凉,药用价值极高,但很多东西本身无毒,但和别的药物混用便会产生毒素来。
想到这里程铁樵面色大变,似乎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但凡这种大户人家为了争夺家产,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自己可别惹上官非才是。当下程铁樵不敢再逗留,急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临出门前他望了望桌上的酒菜,一咬牙还是返身回来把那壶酒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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