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京城,作为东方的唯二的大帝国,大赵的都城。
开京城的繁荣与富硕,是同为大帝国的北魏都城临潢府无法比拟的。时人有词赞曰: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五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黎民尽歌半稔曲,娇娥齐唱太平词。坐香车佳人仕女,荡金鞭公子王孙。天街上尽列珠玑,小巷内遍盈罗绮。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窜楼台。
开京城作为一国都城,天子之家,首善之地。繁荣富硕当属历朝之冠,经太祖、太宗,两位皇帝治理,大赵如今的国力之丰富足以让历朝君王羞惭。
然而,太祖皇帝殷则得国不正,太宗皇帝殷义得位不正,国朝虽然富裕,但是天下却算不上安稳。北虏年年扣关,掳掠钱财民众。西边又因为当年大军入蜀之时杀戮过甚,再加上旧朝勋贵盘踞蜀中,盘剥百姓过甚。致使蜀中民乱爆发,让这本就不稳的大赵江山又多了几分飘摇。
但是这一切,却并没有对开京城的繁荣造成多大的影响。最多就是商贾埋怨一句,蜀中兵祸太甚,生意不好做。蜀锦价格倍增,只要将蜀锦运至京师就有十倍之利云云。
太白楼,陈道和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芸芸众生。沈云道:“元礼兄,科举将至,不知今次有几分把握。”陈道看着窗外的风景,无奈道:“少瞻兄,莫要调笑我,庆丰路乃是边州。就是出个进士也是在三甲同进士之中,为兄又能有几分把握。”沈云道:“元礼兄胸中自有丘壑,总有才华彰显的一天,实在不行,也可以先在地方养望吗。”陈道苦笑一声,道:“在地方养望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耗时太长,我等不了,也不想等啊!”
看着陈道满脸的苦涩,沈云也不再多说,转而提道:“蜀中民变已有两年,元礼兄在庆丰府想必也有所耳闻,不知元礼兄看来,蜀中之事如何?”陈道听到沈云的问话,想了一下,道:“蜀主李肆骄奢淫逸,非是人主之相。蜀中民乱已有两年,最多再有半年就可平定。现在朝中诸公想必正在担心战后治理之事。”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个金牌急脚背着一杆四方形的帛制旗子,从青石路上奔过。
陈道看着那方形旗子,瞳孔微缩,喃喃道:“露布飞捷?!这么快,从益州路到京师少说要有半月距离,李肆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半个月都没守住?!”沈云探着半个身子,看着快马远去的背影,惊喜道:“元礼,你快看,露布飞捷!是露布飞捷!元礼真乃神人也!”
陈道看着沈云,苦笑道:“我真不是神人,现在我就想不明白了,成都易守难攻。他李肆就算是猪,也应该能守半个月。但是,除去报捷的时间,李肆守成都最多守了不到半个月。我真是无话可说…”
沈云看着陈道满脸的郁闷,笑道:“兴许是他疯了呢?”陈道吐了一口气道:“算了,喝酒,喝酒,不管了。”
文华殿已经五十八岁的太宗皇帝殷义看着殿中的群臣,笑道:“众卿今日有何本要奏啊?”殷义话音未落,就听一道声音响起,“臣张毅有本要奏。”
殷义看着出班上奏的三司使张毅,只觉得脑仁有些疼。无奈问道:“张计相有什么事儿?”
身为三司使的张毅已经成为大赵官员体系顶峰的几个人之一,执掌大赵的钱帛运转,地位仅次于两府的六位宰相。当然同样是因为身为三司使的原因,现在的皇帝陛下看到他就有点头疼。
张毅不理殷义语气中的不爽,直言道:“启禀陛下,蜀中民乱至今已有两年,十五万禁军征战益州路,耗费钱财四千万贯,粮草二百万担。再加上战后的抚恤与重建,预计共要花费钱五千万贯,粮三百万担。”
听着张毅平淡的口气,殷义就是一阵肉疼。
“你就不能让朕高兴一会儿吗?”殷义抱怨道。“请陛下以国事为重。”依旧是万载不变的语调。
老皇帝看着自己亲手提拔的三司使,只觉的自己当年将这个琉璃猫儿铁公鸡,提拔为三司使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要不然怎么天天来给自己找不自在。抛开一肚子的怨气,殷义无奈道:“张计相,到底有什么想…”
“报!益州路飞捷!”听着殿外的声音,一殿君臣顿时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臣吴清奉皇命清剿蜀中叛乱,历时两载,幸得苍天眷顾,再拖陛下洪福,今已攻克成都,贼首李肆**,北匪李顺不识天命,欲螳臂当车,已为益州路都监任福所杀,仅余小股乱匪引入山林。臣不日即可凯旋,臣顿首。”
黄门儿的话音未落,张毅便接道:“陛下,蜀中已经平复,当速召殿前司指挥使吴清班师回朝。大军驻扎益州路,空耗钱帛,扰乱地方,当速召禁军班师回朝。”
殷义听着张毅的话,半晌开口道:“再过半月,蜀地民乱稍靖,便召禁军班师回朝。”
张毅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悄无声息的退回了人群中。殷义扫视了一番群臣,道:“诸位可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韩玄站出道:“臣韩玄有本要奏。”殷义看着韩玄道:“韩卿家有什么事。”韩玄思索一下,开口道:“蜀中民乱起于大旱,然而也有赈济不够及时,囤积居奇的原因,是故臣请立常平仓。”“常平仓?”殷义皱了皱眉,显然是在想到了些什么。
韩玄答道:“于丰年之时,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多余的粮食,以免”谷贱伤农”。于荒年时,抛售存粮,平抑粮价,以免“谷贵伤农”。绝收之时,可以将常平仓的旧粮拿出赈济百姓。三司缺粮,常平仓有余粮的时候,也可以挪用常平的余粮以补充三司之缺粮。如此便是常平仓。”
殷义听着韩玄的话,若有所思道:“韩卿家,你觉得谁去办这件事最合适。”韩玄回道:“臣以为张计相最合适。”殷义看着张毅道:“张卿,常平仓之事就交给你了。”张毅出班拱手应诺…
和熏的阳光洒在这一片大地上,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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